沈遂之回了望平院的书房,赵忍冬也回到了寝屋,洗了个热水澡,浑身轻松了不少。
这段时间接二连三的奔波,精神高度紧张,让她疲惫不堪,现在正是往被窝上一躺,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
“还是这有钱人家的床更软,更香。”
今夜月朗星稀,微风袭来,一丝凉意卷着一阵清冽的桂花香,让人十分迷醉。
赵忍冬贪婪的吸着这短暂的舒爽,脑中不断回想着这些时候发生的事,眼皮子重得怎么也睁不开,、。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屋内响起一阵均匀的呼吸声。
沈遂之不知不觉走到了窗前,望着屋内那个睡得西仰八叉的女子,露出一丝宠溺的浅笑。
可能是今夜的月光作怪,今夜他眼中的她,格外的可爱。
尽管他知道她有很多坏毛病,胆小、怕死、小家子气、谎话连篇,她像一只蝼蚁一样闯入自己的世界。
毫不起眼,却能在关键时刻不管不顾的冲上来掰自己一口,虽不痛不痒,但却淬了毒,让人不得不将目光落在伤口的地方,和——她的身上。
沈遂之抬起手腕,那血红的齿痕早己淡去,只留下两排淡淡牙印。她的牙齿,真小。
他又将视线落在了床上的赵忍冬身上,她今夜穿了一件薄薄的寝衣,微风灌进领口,将寝衣吹得开了一些。
露出更多的雪白,沈遂之仿佛听得见少女脖颈间每一寸脉搏的跳动。
这跳动让他彻底失了神,他也明白偷看一个女人是一件多么龌龊的举动,但在面对她时,他总能忘记自己曾经是一个顶级纨绔。
就在此时,床上的女子仿佛在呓语,她翻了个身,眼看就要滚下床来,沈遂之手撑窗栏翻身进屋内,刚好接住了正滚落下床的赵忍冬。
赵忍冬梦见回到了王家村的家中,正在屋上修补漏风的缺口,脚下一滑,掉了下来。
慌乱间抓住了一缕救命稻草,那稻草说来也怪,丝丝滑滑的,竟也能将她挂住。
咦?怎么感觉一股怪异的温度烫得自己动弹不得?
她猛然睁开了眼,沈遂之一整张脸出现在她的上方,而自己横卧在他的怀中,手里正揪着他的发丝。
“还不松手。”沈遂之也是头一次被女人揪住头发。
“沈,都督,你怎么来了。”赵忍冬烫手山芋一般将那缕发丝还给了沈遂之。
沈遂之也松了手,顺势坐在床沿,“真是死性不改,睡着了都还往男人怀里扑。”
坐在地上的赵忍冬:“???”
“我,你,你怎么进屋的?”赵忍冬语无伦次。
“你把窗开那么大,不是故意给人机会翻窗吗?”沈遂之继续强词夺理。
“整个朝临台,除了你,谁会来翻都督寝屋的窗户?”
“那你是特意留给我来翻的?”
“我......”
赵忍冬瞳孔地震,她好像跟这个人有些说不清楚,这个男人的嘴,可怕的很,有剧毒。
赵忍冬暗自叹了口气,“那都督这么晚还来翻窗,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沈遂之一噎,他能说他也不知道就走到了自个屋的窗外了吗?能说自己在窗外看了她好一阵吗?能解释是为了怕她跌在地上才急忙翻窗将她接住吗?
答案是不能,这也太......
“本都督自己的寝屋,为何不能来?”他面色如常。
“可你往日都是在,在书房......”
“今时不同往日,你我乃患难夫妻,不是吗?”沈遂之突然她近了一些,与她平视,赵忍冬本能的瑟缩了一下。
他的喉结滚动,就在赵忍冬的眼前,赵忍冬心,乱了。
她脖子继续往后缩了缩,把头低了一些,垂下眸子不去看他。
但这在一个努力克制的男人眼中,不亚于掩耳盗铃,沈遂之大手扶住了她的后脑勺,迫得赵忍冬要昂起头来与他对视。
他的另一只手环住了她的后背,将她整个人都带入怀中,顺势一倒。
赵忍冬还来不及惊呼出声,就被沈遂之压在了身下,一股坚硬的灼热像一把刀一样抵住了她的小腹,威胁着她不敢随意动弹。
沈遂之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滚烫的气息喷洒在赵忍冬的脸上,让她再也避无可避。
她想说些什么,嘴张了张,但却让眼前的男人有了可乘之机。
他的唇贴了上去,像一只饥饿的兽,疯狂地掠夺着她口中的香甜。
赵忍冬脑子一片空白,双手下意识地推搡着他,可沈遂之的力气太大,她根本挣脱不开,最后干脆放弃了挣扎。
他的手己经滑向其它地方,那些未曾有人涉足过的禁忌之地,赵忍冬在他的带领之下,身上泛起一阵颤栗。
那是一种从未感受过的怪异,引人羞怯但又想要更多。
赵忍冬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一个浪荡的女人,也不清楚自己对沈遂之到底是依赖,还是女人对丈夫天然的爱意。
她也从未思考过,真正的爱上一个男人,和爱自己的丈夫是有什么不同,但沈遂之是自己的丈夫吗?
没错,她们是拜过堂,成过亲,今日她也坦白了她的身份,但是她始终还是模糊的。
是不是过了今夜,自己就真的成了他的妻,成了朝临台真正的女主人?
“这个时候还不专心?”沈遂之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几分不悦。
赵忍冬回过神来,脸颊滚烫得厉害,氤氲的眼神望着沈遂之,手不自觉地抓住了沈遂之的衣襟。
沈遂之感受到她的动作,吻得愈发深入,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很顺利,而正当沈遂之想要完成最后一步时,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赵忍冬等了一会,不见他再有动作,坐起身来带着几分疑惑望向他。
也正是这一眼,正好看到了这个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大反贼此生最窘迫的模样。
“你,你怎么了?”赵忍冬试探着靠得近了一点。
“不要过来!”沈遂之急忙阻止,惹得赵忍冬更加的疑惑,偏过头朝他看去。
沈遂之呆坐在那里,不可置信得盯着自己的某处,窗外的月光瞬间变得朦胧起来。
他像一个吃了败仗的逃兵,匆匆丢下一句对不起,随手捞起一件衣物,又从窗户翻了出去。
原本守在院外,还在打盹的丫鬟茴香,刚清醒过来。
一转头就看见一个男人的黑影从窗户外翻出来,两三下就跳出了望平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