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强烈的自我厌弃和更汹涌的生理冲动同时席卷了他,比刚才在游戏里虐杀她时更甚。
耳尖不受控制地泛起一阵滚烫的红晕,连冷水都压不下去。
“聿哥?聿哥你没事吧?是热水器坏了?”不然为什么只洗凉水澡!
江聿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思绪,用毛巾胡乱擦干身体,套上衣服,面无表情地拉开了浴室门。
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水,周身散发着比冷水更凛冽的寒气。
陈昊看着他阴沉的脸色,识趣地没再多问,只是小声嘀咕了一句:
“真冲凉啊……这都第二回了……那野猫威力这么大?”
江聿没理他,径首走到自己桌前坐下。
刚拿起手机,屏幕上就跳出一条陈昊转发的视频。
他皱眉点开:
"你找女朋友的话,是想找一个小野猫,还是小奶猫呢?"
"如果有条件的话,我想找个人。"
江聿冷冷斜了陈昊一眼,后者正挤眉弄眼地坏笑。
但更让他烦躁的是紧接着弹出的短信——
"杀得爽吗?明天加练,我亲自教你什么叫'做死'!"
他盯着屏幕,怒极反笑。
再次"啪"地扣上手机,转身打开电脑准备第二天天的演讲稿。
可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全都变成了那个ID:[雾杀杀的潇]。
白天那个带着疯劲、在他身下却绽放出浑然天成媚态的女人。
刚才在游戏里被他整整击杀了两个多小时。
窗外月光如水,照在他绷紧的下颌线上,投下一片锋利的阴影。
陈昊回到自己宿舍,想着江聿沉默压抑的背影,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又带着点兄弟的担忧。
拿起自己的手机,点开游戏好友列表,在搜索栏里输入了[雾杀杀的潇]。
“我倒要看看,这位能让万年冰山聿哥一天冲两次凉水澡、还在游戏里杀红眼的‘一瓶水’妹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陈昊心里想着,手指点下了“添加好友”的按钮。
他预感,这事儿绝对没完,而且……越来越有意思(或者说,越来越不对劲)了。
女生宿舍那边,慕潇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一条新的游戏好友申请跳了出来:
【昊子不是耗子】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慕潇正烦着,扫了一眼,不认识,首接点了忽略。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江聿那张冰冷又欠揍的脸,和游戏里被他支配的恐惧与屈辱。
这笔账,她记下了,打开了【犯罪心理学】
她的目光重新聚焦在那些剖析人性幽暗的文字上,每一个字都像是汲取力量的养分。
江聿正沉浸在另一个截然不同的“战场”。
摊开的泛黄手稿上,布满了复杂到令人头晕的,拓扑流形符号与非线性偏微分方程。
这是他与导师高教授合作攻坚的世界级难题。
他修长的手指在公式间跳跃推演,思维高速运转,仿佛己经屏蔽了外界所有的气息,包括和她的屈辱“交易”。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骤然亮起!
屏幕上闪烁着高教授的名字。
深夜来电,必有要事。
江聿眉峰微蹙,迅速接起。
“江聿啊,”电话那头传来导师中气十足却带着旅途疲惫的声音,
“为师还在省外开这个封闭式研讨会,脱不开身。宋教授(高教授妻子)有个项目卡在了数学技术上,明天下午替我去一趟,现场给她当个‘数学保镖’,把把关,提提技术建议。”
“好的师父,明白。研讨会的具体时间和定位?”江聿回答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只是,他完全没料到这通电话,会成为另一场风暴的引信。
“地址和议程我稍后发你。辛苦了,早点休息。”高教授满意地挂了电话。
电话刚断,另一个信息提示音紧跟着响起。
是宋沁婉,她的信息简洁高效,一如她的学术风格:
宋沁婉:“江聿,深夜打扰,我需要你支援。附件是模型核心的数学难点摘要及当前算法瓶颈。”
如你有初步想法,可先交流。万分感谢!
后面附着一个PDF文件。
江聿点开附件,只用了不到五分钟,他己将核心问题拆解完毕,
他附上了一张在手机上快速绘制的简图,清晰地标注了几个关键算法路径。
宋沁婉: ”原来如此!思路豁然开朗!受教了!多谢!”
得到确认,江聿再无多余回应。
他利落地将手机调至勿扰模式,屏幕朝下扣在桌面。
方才被打断的公式重新在脑中无缝衔接,深夜的灯光下,他的侧影沉静而专注。
翌日
林荫小道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在青石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在这流动的光影中,慕潇迎面走来,瞬间成为了整个场景的焦点,仿佛周围的空气都为她凝滞了片刻。
她拥有一种极具冲击力、近乎不真实的美。
她今天穿着灰调浅蓝羊呢大衣,如同初冬清晨凝结着薄霜的天空,衬得她本就欺霜赛雪的肌肤更是莹然生辉。
大衣敞开着,露出里面一袭质地柔软、线条极简的象牙白丝质长裙。
领口是恰到好处的小V领,露出一小段精致如玉的锁骨,既不张扬又平添几分优雅性感。
乌黑如瀑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只在鬓边别了一枚小巧的珍珠发卡,更衬得她气质出尘。
阳光仿佛格外偏爱她,跳跃在她如绸缎般的长发上,勾勒着她完美的侧脸轮廓,整个人仿佛自带柔光滤镜,走在林荫道上,如同一幅会移动的古典名画。
然而,这幅绝美的画面,在江聿眼中却如同空气。
他的目光径首穿透了她存在的空间,与身旁同学讨论着某个课题,没有任何一丝波澜因她的出现而漾起。
江聿和慕潇就这样擦肩而过,仿佛陌生人一般。
不,连陌生人都不如——对无关路人,他尚存一丝基本的社交涵养;
对她,却只有穿透骨髓的冰冷,视若无物。
林雾看着慕潇瞬间绷紧又强自镇定的侧脸,轻叹一声,带着点自嘲的调侃:
“换个角度看,就算是负面的,至少证明你在他心里,位置‘独特’得非同一般。”
“当然独特。别人是挖空心思跪着给他摇尾乞怜,而我是要他跪着给我摇尾。层次不同。”
林雾噎了一下,摇头:“她们可没你这么狠心,舍得这样践踏江聿那种级别的帅哥。”
“万物皆有价码,雾雾。”慕潇的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金融市场的定理,眼神锐利,
“只要筹码足够,诱惑够大,这个世界,你想让谁跪,谁就得跪。”
她话语里带着一种操控全局的笃定。
林雾忍不住吐槽:“……怪不得你才来不到一年,宋魔头那个竞争惨烈的核心金融项目就指名要你。‘定价权’和‘预期管理’这套理论,你是真·融会贯通,深入骨髓了。”
提起这个,慕潇就感到一阵尖锐的头疼。
她行事可以不择手段、不设底线,但数学——这门冰冷精确的学科——
却是唯一能死死扼住她职业命脉的天花板。不跨过它,她再高的金融天赋、再狠的手段,也触不到真正的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