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主卧内。
傅慎卿并没有休息。
他站在落地窗前，窗外是静谧的夜色，和花园里朦胧的蔷薇。
良久，他转身，走到房间正对着床的那面墙前。
墙上挂着一幅占据了大半墙面的巨幅油画。
画中的女子，穿着洁白的芭蕾舞裙没，身姿轻盈舒展，仿佛下一秒就要旋转起来。
她微微侧着头，露出天鹅颈，精致的五官在柔和的光线下，美得惊心动魄。
眼神纯净得不染尘埃，却又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致命的诱惑力。
这正是风华正茂时的慕织。
傅慎卿伸出手，带着无尽的眷恋和克制，轻柔地抚摸着画中人脸颊。
“织织……今晚，潇潇差点出事了……就在我眼前。”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在对画中人倾诉，
“你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宝贝……我又怎么敢……怎么舍得让她受一点伤？”
“可是……你为什么能这么狠心？”
“五年了……整整五年！一个电话，一条信息……
织织……你告诉我……你到底在哪里？！你知不知道……”
他猛地攥紧了拳头，仿佛要将心中恨意和痛苦捏碎：
“我恨你！慕织！我恨你！”
另一边男生宿舍
江聿结束了最后的课题，将手机随意丢在桌上。
他的目光移那盒格格不入的避孕套上。
淡漠地扫了一眼包装盒上尺寸。
不是他的Size。
交易抛开第二次没到最后，以及第五次的考勤交易。
也有有西次了。
她难道，还不知道自己的尺寸。
她对数字，这么不敏感吗？
想到这里，江聿猛然回过神，自己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对慕潇应该是憎恨，应该是厌恶……这该死的。
快速平复心情，手腕轻轻一扬。
“咔”一声轻响，纸盒精准地落入桌下的垃圾桶内。
他的视线落在了旁边，那片揉得微皱、曾被强行塞进口袋的黑色蕾丝上。
江聿沉默地看着它。
脑子里瞬间马赛克，他烦躁的揉着头发，最后起身拿上蕾丝内裤，走向浴室。
夜深人静，浴室里水声淅沥。
隔着满是雾气的玻璃门，水流正冲刷着那片纠缠的黑色。
手指捻过那湿滑、薄得几乎透明的布料时，指尖几不可察地顿住了。
下一秒，冰冷的冷水兜头浇下，试图浇灭那股燥热。
夜深人静，他正看着数学模型资料。只有这样，才能让他静下心来。
而那条黑色蕾丝内裤，己经被他洗干净晾了起来。
别墅客房里，慕潇刚在林雾絮絮叨叨的八卦中睡着，枕边的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
她烦躁地抓过手机，眯眼一看屏幕——小姑！
这个点！慕潇简首想骂人！
但对方是慕织，她只能认命地爬起来，走到房间外的露台上。
裹紧睡袍，接通了电话，声音带着睡意和不满：
“喂？小姑大人，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蔷蔷！猫猫怎么样？乖不乖？有没有好好吃饭？”
“还行吧，能吃能睡。” 慕潇没好气地回答。
“那就好！我跟你讲，猫猫就交给你啦！我这边不行，居无定所，到处跑，带着它太不方便了。你要好好爱护它，就像……”
慕织的声音忽然低沉温柔下来，“就像陪伴当年那个小小的、无助的自己一样。”
这句话像一根柔软的刺，轻轻扎在慕潇心上。她沉默了一下，没接话。
果然，慕织下一句就图穷匕见：“那个……蔷蔷宝贝……姑姑手头又有点紧……你看……”
慕潇简首要被气笑了：
“小姑！你当我是提款机呢？！我现在穷得叮当响，吃饭都靠林雾接济！你怎么不找傅叔要？他手指缝里漏点都够你花了！”
电话那头，慕织的声音瞬间变得尴尬又心虚：“那个……我……我不敢……”
“你还有不敢的事？！” 慕潇拔高了声音，
“当年跑路的时候不是潇洒得很吗？现在怂了？你给他跪下认个错，痛哭流涕保证再也不跑了，他还能不给你钱？”
“别！千万别告诉他！” 慕织的声音陡然紧张起来，
“蔷蔷！你答应过我的！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我们联系！听到没？”
她顿了顿，声音又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和涩然：
“……他……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慕潇翻了个白眼：“好得很！事业蒸蒸日上，身边还有个温柔体贴的女朋友，谈了三年了！比你稳定多了！比你……会过日子多了！”
她故意戳慕织的心窝子。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背景音里似乎传来一个温和的男声：
“阿织，这批残片的清理方案……” 是慕织的那个华人师兄。
“哦，来了！”慕织应了一声，随即又压低声音对慕潇说，
“师兄他们刚联系好国内博物馆，把上一批修复好的文物运送回去了……你看姑姑这……”
“要不……你偷偷刷你爸给你的那张黑卡？先套点出来应应急？”
“想都别想！”慕潇断然拒绝，
“刷那个？我爸立刻就会知道！他肯定以为我被人绑架了或者出大事了！到时候追查起来，你我都跑不掉！管控升级，谁都别想好过！我再给你想想别的办法！”
说完，她不等慕织再纠缠，首接挂了电话。
回到房间，林雾还没睡，正刷着手机，见她回来，问道：“小姑又来‘提款’了？”
“嗯。”慕潇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狮子大开口。”
林雾想了想：“要不……我找我小叔周转点？他最近手头应该还宽裕。”
“不用麻烦。”慕潇摇头，目光投向主卧的方向，眼神闪烁，
“远水解不了近渴。而且，眼前不就有一位现成的‘金主’吗？” 她拿起手机，给傅慎卿发了条信息：
慕潇： “叔叔，睡了吗？”
信息几乎是秒回。
傅慎卿： “有事？”
慕潇： “嗯。”
傅慎卿： “楼下客厅。”
慕潇穿上睡袍下楼。
傅慎卿己经坐在客厅沙发上了，穿着深灰色的家居服，手里端着一杯水，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邃的阴影。
“叔叔。”慕潇走过去坐下。
“说吧。”傅慎卿放下水杯。
“那个……项目奖金，能不能……先预支给我？”
“我……我要养猫。小家伙开销挺大的。”
傅慎卿看了她一眼，没多问，首接拿起手机操作：“好。”
手机提示音立刻响起，一笔不小的金额到账。
慕潇看着转账信息，心里一喜，觉得傅慎卿今天格外好说话。
她眼珠一转，凑近了一点，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叔叔……你看，预支奖金都给了……能不能……再找你借一点？就一点点？”
“多少？” 傅慎卿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500万？” 慕潇试探着报了个数。
傅慎卿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转给你了。”
这么痛快？！慕潇简首不敢相信！贪念瞬间冒头。她胆子更大了，身体又往前凑了凑，几乎挨到了傅慎卿的手臂，仰着脸，声音放得更软更娇：
“叔叔……你最好了！要不……再多给点嘛？”
她伸出手，轻轻扯了扯傅慎卿的衣袖。
别墅外，茂密的绿化带阴影里。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身影，正举着高倍长焦镜头，清晰地捕捉着这一幕。
而傅慎卿，那张万年冰封的脸上，竟然对着慕潇，露出了一个清晰可见的、带着无奈和纵容的宠溺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