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们的注意力又被王平(商学院辅导员)拉去。
他指着陈琴鼻子骂:
“我呸!陈琴你少在这放彩虹屁!什么狗屁双方责任!
江蓠要是不跟刘莉莉那疯婆娘合谋把慕潇骗去没监控的烧烤摊,能有这事?啊?!
这就是有预谋的谋杀未遂!你们文院蛇鼠一窝!”
陈琴“啪”放下茶杯,茶色美瞳寒光一闪:
“王老师!注意措辞!什么蛇鼠一窝?江蓠品学兼优,乖巧安静!反倒是你们商学院,整天混在酒吧能是什么好东西!”
正在双方火力一触即发的时候,门被推开。
江聿走了进来。
192的个子,几乎是压着门框顶进来的,室内空气都跟着一沉。
纯白色衬衫扣子一丝不苟系到最上一颗,严严实实箍着喉结,半点皮肉不露。
腰窄腿长得惊人,裤线笔首得能当尺子。
瞳孔是寒潭冻过的墨黑色,看人时没什么情绪,但往屋里一扫,
原本吵得脸红脖子粗的两拨人,声音竟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最要命的是那双手,手指修长如玉,微微泛寒,手背绷着几条淡青筋络,指节修长得让人晃神。
仿佛那手不是用来握笔,而是该掐着谁命门,或者拧断谁脖子的。
连慕潇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的手,没办法,她是手控。
两位辅导员气的摔门而出,把场面交给江聿。
他们要去干一些‘不体面’的事儿。
比如,互殴!
江聿目光沉静地扫过全场,视线在触及江蓠脸的巴掌印时,瞳孔几不可察地缩了一下。
随即,他的目光落在慕潇身上:
手臂的抓痕、微乱的发丝,还有那双燃着愤怒火焰、毫不退让的眼睛。
他心头猛地一沉。
接到电话他第一时间去警局,人群中扫过慕潇,确认她没事才放心,随后去处理刘莉莉的事。
慕潇己经请律师搜集证据,势必要把她送到牢里。
而刘莉莉持刀扑向慕潇的画面,在脑海里反复割扯。
“还好…… 她没事……”
他喉间滚出近乎呢喃的话,后怕像潮水般涌上来,心脏还在为刚才没发生的 “万一” 疯狂跳动。
“江会长!”文学院分会长打断了江聿的思路,手指商学院。
“他们商学院的人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打人!
我们江蓠学妹只是去和慕潇同学谈谈,莫名其妙就卷入危险,差点被刀捅了不说,还被慕潇当众打了三巴掌!这完全是蓄意伤害!”
“是你们文学院的人先围着我们林雾……”赵铭轩拍案而起,林雾名字脱口而出,反应过来又补充道:
“和慕潇,指手画脚!言语侮辱!还动手推搡!
你们文学院摇人来打群架还有理了?恶人先告状!”
“明明是你们商学院仗着人多势众!”
“是你们文学院挑事在先!”
两位学生会长针锋相对,唾沫横飞,脸红脖子粗。
“够了,都先冷静下!”江聿的声音不高,却瞬间切断了所有的争吵。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双方看起来都不服。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江聿身上。
江蓠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抬起头,泪水瞬间盈满了眼眶:
“哥……江会长!”
她意识到场合,又立刻改口,
“我只是想问问她一些事情,我根本不知道刘莉莉会突然发疯冲出来!
我差点就被她害死了!她还当着所有人的面打我!
还想把刘莉莉的事栽赃到我头上,说我是帮凶!
哥……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江聿的目光沉沉地落在江蓠脸上。
他知道自己的妹妹,他太了解她看向沈言时那种隐秘又偏执的目光。
江蓠的邀约,刘莉莉的疯狂,真的只是巧合吗?
一股沉重的失望和无奈涌上心头。
在公,他是学生会主席,必须维持公正;
在私,他是她的哥哥,不能让她在错误的道路上越滑越远。
“江蓠。”江聿开口,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冷硬,没有半分回护的暖意,
“无论起因如何,无论刘莉莉的出现是否在你预料之中,你主动将慕潇同学约到那个敏感地点,本身就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你身为文学院学生,更应懂得明辨是非,谨慎行事!”
江蓠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哥哥。
她以为他会心疼,会维护她。
可他竟然在所有人面前,这样严厉地指责她?
委屈和巨大的落差感让她嘴唇哆嗦着,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慕潇冷眼看着,她只觉得这本来就是江聿作为会长最基本的操守。
他如果敢名目张大的偏心江蓠,她会用更疯的手段对付他们兄妹。
林雾则挑了挑眉,似乎对江聿这“大义灭亲”的举动有了一丝意外。
对他-100好感度,刷新成-99。
江聿的目光扫过全场,落在那些挂彩的学生身上:
“今晚参与斗殴的所有主要人员,无论文学院还是商学院,一律记过处分!
具体处分等级,待明日校学生处和保卫处联合调查清楚事件全貌后,再行决定!
赵会长,王会长,请你们先安抚好各自学院学生的情绪,做好思想工作。
其他人!不得再有任何私下接触、议论或再生事端!散会!”
两个学院的分会长对视一眼,虽有不甘,但江聿的处理在程序上无可指摘,也暂时压下了冲突。
人群在沉默和压抑中散去。
沈言担忧地看了慕潇一眼,却只得到一个冰冷的侧脸,只能叹息着带着他伤势惨重的兄弟离开。
慕潇和林雾也站起身走出了会议室。
江聿最后一个离开。
他关上会议室沉重的门,隔绝了里面残留的硝烟味。
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他略显沉重的脚步声回荡。
他拿出手机,指尖在通讯录上滑动,最终停在了“慕潇”的名字上。
点开,拨号。
听筒里传来单调而漫长的“嘟——嘟——”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异常清晰。
一声,两声,三声……首到自动挂断。
无人接听。
江聿握着手机,他知道她今晚经历了什么。
死里逃生,当众被挑衅,手臂带伤,还要应对后续的麻烦。
她一定很疲惫,很愤怒,或者……根本不想理他?
他点开信息框。光标在空白的输入栏闪烁。
他想问:【你怎么样?手臂的伤要紧吗?】
太生硬,像公式化的问候。
删掉。
又输入:【对不起,阿蓠她……我替她向你道歉。你没受伤吧?】
这道歉显得虚伪,替江蓠道歉?他凭什么替?她需要他替吗?
而且“没受伤吧”,明明看到她手臂的伤了。
删掉。
指尖悬停良久,他深吸一口气,最终只敲下了一句干涩而官方的:
“今晚的事,是我没管好阿蓠,对不起。”
发送。
那真正想表达的关心:
“你还好吗?”
“伤口疼吗?”
“……需要我吗?”
这些带着温度的字眼,被他死死地摁在了指尖,最终化作屏幕上一片冰冷的空白。
他靠在冰凉的墙壁上,闭上眼,眉宇间是深深的疲惫和挣扎。
他有什么立场去关心?以学生会主席的身份?还是以那个“野男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