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骸为基·新朝立
千帆岛中央,青铜匣所化星门缓缓闭合。门
内污秽龙骸与诸魂碰撞湮灭的余波,将整
座岛屿犁出深达数丈的环形焦壑。沟壑中
央,却有一方净土一玄晶殿龙椅残骸熔铸
重凝,通体流淌着暗金与银辉交织的流光,
椅背镶嵌盘瓠骨环,扶手烙印潮音波纹。滚
烫的热力辐射开来,将周遭劫灰熔成琉璃质
地。
云昭玄衣染血,独立于龙椅之前。她左臂银
针封穴处血迹己凝,面色苍白如雪,唯有银
眸深处星旋不熄。指尖盘瓠骨笛轻点椅背骨
环。
“嗡-
骨环震颤,与地脉共鸣。焦壑外围,褪去锈
壳的玄国根须之巢钻出青翠禾苗,云国腹地
茫然站立的饥民眼中重现清明,景国海岸的
劫灰礁石缝里绽出细小的冰蚕花。
“烬海龙椅,烫骨方立。”她声音穿透海风,
回荡在三国幸存者耳畔,“自今日始,三国疆
土归于一鼎一此鼎非七情邪器,乃万民耕
战之基!国号:烬海!”
归墟当铺·药典开
深海之下,冰蚕玉舟泊于星门消散处。谢红
药胸前龙鳞焦痕己平,只余一道浅银疤痕。
她摊开掌心,那枚自云昭处取回的冰蚕玉佩
悬浮其上,内里一点暗红光核(元烬残魂与
永饥核心炼化之物)如困兽左冲右突。
“典当行第一单.”她指尖拂过玉佩,冰蓝光
华流转,在身前幽暗海水中凝出一架虚影赤
铜算盘。算珠无风自动:
.左档(抵押物):永饥核心/污秽龙魂
●右档(赎金):三国地脉十年安宁
.中央档(当期):谢红药之寿元
“以身为柜,押此凶物;以寿为锁,封海百
年!”玉佩猛地按向胸口银疤!暗红光核被
强行封入体内,冰蓝纹路瞬间爬满她周身肌
肤。玉舟化作流光沉入归墟最深处,原地只
余一座由巨大冰蚕骸骨与青铜柜架构筑的深
海当铺虚影。柜门紧闭,门楣悬一匾:“归墟
典”。第一张典契烙印门扉一抵押物图纹为
扭曲龙骸,赎金栏赫然是三国新生的稻浪与
渔帆。
无争冢·断刀守约
云国无争山庄旧址。弈天阁残骸己被清理,
唯留那方嵌着染血“帅”字棋的紫檀棋枰,置
于新垒的衣冠冢前。冢碑无字,仅刻一道深
逾寸许的刀痕一江无羁的断刀所留。
“庄主,您守的真龙立住了。”江无羁单膝
跪于冢前,左胸蛊心裂痕己愈,暗绿纹路尽
褪。他将那柄布满豁口的断刀横于碑前,刀
旁放着三物:
.半片苍狼肩甲(元烬遗骸)
●.一捧混着冰蚕花的烬海焦土
.谢红药沉入归墟前留下的一小袋药籽
“断刃守山河的约,江某续下了。”他抓起药
籽,大步走向山庄外焦黑的田垄。药籽撒入
泥土的瞬间,嫩绿新芽破土而出,叶脉流转
银光一正是当年谢泠以血浇灌的“烬海灰”
解药变种。远处,新朝“耕战营”的旗帜在风
中猎猎作响。
潮音缎·婚书重绣
烬海新都“鼎潮城”,由千帆岛扩建而成。澹
台明澈独坐临海高台,面前铺着那半幅自灰
烬中抢回的婚书。婚书焦黄,“云昭”二字被
血与火模糊成团。
他并指如刀,潮音真意凝于指尖,竟将婚书
金线一缕缕拆解剥离。线头染着他指心血
珠,在素白鲛绡上重新游走:
.左绣盘瓠骨环,环中嵌一粒冰蚕玉珠(谢
红药所赠镇海信物)
●右绣潮音楼船,帆为金铢焚毁的商契纹样
.中央以情丝银线绣就一云昭。
最后一针落下,鲛绡无风自起,化作一道流
淌着金红霞光的锦缎,覆盖于龙椅之上!锦
缎所覆之处,龙椅灼骨热力尽数内敛,化为
温润生机滋养云昭伤体。澹台明澈右臂空袖
在风中翻卷,声音沉入海涛:
“当年药舟,你予我半条命;今朝锦缎,我还
你一世安。”
赤铜归寂·帆影远
锈海边缘,赤铜算盘最后一次嗡鸣。中央铜
珠崩解,焦黑商契与熔化龙鳞熔铸为一枚琥
珀色的船型算珠,“嗒”地一声落入“两清”档
位。旋即整架算盘化作流沙,沉入锈迹斑斑
的海水。沙沉处,一株叶如赤铜、花似白帆
的奇植破水而出,摇曳生姿。
鼎潮城港口,云昭玄衣玉冠,立于新铸的“归
帆号”船首。银眸扫过:
●岸上焦土新禾间,江无羁负手而立,身后
耕战营药田银光连绵
●深海方向,一点冰蓝幽光(归墟典当行)
在暮色中明灭
●掌心冰蚕玉佩温润,内里暗红光核蛰伏
“开船一”令旗劈落。
浩荡帆影犁开烬海余波。船队所经之处,退
散的青铜锈迹下出肥沃黑土,新生的
√
穗在晚风中起伏如浪。当年焚尽三百楼船的
沧溟海,终被新朝风帆温柔覆盖。
尾浪·典当未止
归墟最深处。冰骸当铺柜门内,谢红药倚坐
青铜柜前。她面前悬浮着一本以潮音波纹为
封的典册,册页正自动书写:
.抵押物:元烬污秽龙魂/永饥核心(封于冰
蚕玉髓)
●当期:一百年(以典主寿元折算)
.赎金进度:
●云国焦土复耕(三成)
.玄国根巢化田(五成)
●景国劫灰生花(七成)
●待偿项:叶悬音未解之毒术传承(需云昭
寻回金铢商道密卷)
柜外黑暗的海水中,一点狼瞳幽光(元烬本
命刀所遗宝石)如幽灵徘徊,却始终无法穿
透当铺冰骸。谢红药闭目,指尖抚过颈间一
道旧疤一那是八岁那年,玄国术士将龙鳞
烙入替身“药引”云昭时,飞溅的火星在她脖
颈留下的灼痕。
“娘,这典当行”她对着虚空轻语,“·替您
守住了。”
深海无波,唯典册墨痕如新。归帆号的螺号
声隐隐穿透万顷碧波,似在回应。烬海的故
事在龙椅烫骨时落幕,而深海的典当,永无
闭店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