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艰难地刺破厚重的云层，将斑驳的光影投在废墟中央那片被净化过的“玉台”上。歪扭的矮墙投下长长的影子，几块青石板铺就的“议事台”泛着温润的光泽。空气里弥漫着雨后泥土的清新，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被玉佩净化过的、近乎神圣的洁净气息。
断梁上，血屠子枯槁的身影比之前更加佝偻，如同被风干的朽木。他胸腔的起伏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每一次艰难的吸气都伴随着破风箱般的嘶鸣。动用那招“枯荣寂灭手”的代价远超想象，加速了他本就枯竭的生命流逝。浑浊的死鱼眼半睁半闭，空洞地望着灰暗的天空，嘴角那抹诡异的弧度变得僵硬。几片枯叶打着旋儿落下，他枯瘦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终究没能抬起。魔功扫地？此刻连呼吸都成了奢望。编外保洁的KPI？扶老太太过马路？那更像是一个遥远而荒诞的梦魇。
“嗬……咳咳……”微弱的咳嗽如同濒死的蚊蚋，在寂静的废墟中几乎听不见。
矮墙边，石小憨正吭哧吭哧地抱着一块巨大的磨盘石，小心翼翼地放在矮墙缺口处，充当临时的“门柱”。他额角还残留着之前被妖兽撞伤的血迹，但眼神专注，动作沉稳，仿佛在完成一件神圣的使命。叶小抠则盘膝坐在青石板上，那块充当账本的破木板摊在膝头。她眉头紧锁，小脸因过度专注而微微泛红，手中的半截炭笔在木板上飞快地划拉着，发出沙沙的声响。
“支出：大师兄外伤药草（后山采集），估价十铜板；苏师弟安神汤药（王伯熬制），估价五铜板；血长老……呃，维系生命体征（未知消耗），暂估……零？收入：七煞门遗弃兵刃（鬼头巨刃一把、制式长刀三柄、破甲锥五根），经初步鉴定，材料尚可，预估回收价值……下品灵石十五块！另，驱退七煞门入侵，避免宗门核心资产（净地）损毁，潜在收益……难以估量！”叶小抠一边写，一边念念有词，眼神越来越亮，“综上，本次‘宗门保卫战’，账面盈利！纯利……十五块下品灵石（待变现）！”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靠在矮墙边闭目调息、脸色依旧苍白的林闲，小脸上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兴奋和一种“当家做主”的使命感：“师尊！财政危机初步缓解！弟子认为，当务之急，非是修缮屋舍（成本过高），而是——开源！拓展宗门产业！将现有资源和人……呃，弟子优势，转化为持续收益！”
林闲缓缓睁开眼，感受着体内那丝微弱如游丝的灵力，再看看叶小抠那副“指点江山”的模样，心头既无奈又隐隐有一丝期待。这丫头，算盘珠子都快崩他脸上了。
“哦？叶总管有何高见？”林闲声音依旧虚弱，但努力维持着宗主的威严。
叶小抠立刻挺首小腰板，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如同最老练的商人看到了金矿：
“其一，镖局！”她指向石小憨，“大师兄天生神力，憨首可靠，执行力强！此乃押运护送之绝佳人才！可成立‘有德镖局’，专接短途、小额、风险可控之押运任务！口号弟子都想好了：‘有德镖局，使命必达（物理）’！凭借大师兄之威名（砸塌赌坊、撞飞妖兽、吓瘫魔修头目），定能迅速打开市场！初期可免押金，靠信誉积累客源，待品牌打响，再行提价！”
石小憨听到“镖局”、“押运”、“使命必达”，虽然不太懂具体意思，但“物理”二字他听懂了！能打架？能保护东西？还能赚钱？他立刻放下磨盘石，用力拍着胸脯，瓮声瓮气地保证：“师妹放心！俺力气大！谁敢抢镖，俺把他……把他揍趴下！不伤性命！”他牢记师尊“以德服人（物理）”的教诲。
叶小抠满意地点点头，目光又转向角落里努力降低存在感、但眼神怯生生望向这边的苏小怂。
“其二，驿站！”她声音放轻了些，“苏师弟天赋异禀，虽……性情内敛，但其‘心灵庇护’与‘心灵震爆’之能，玄妙非凡。弟子观之，此能力对安抚狂暴灵兽、舒缓修士心魔似有奇效！可联合阿古师弟（来自南疆，擅长沟通自然）……”她顿了顿，想起阿古还没入门，立刻改口，“可联合王伯（种菜手艺）！在净地边缘开辟‘心灵驿站’，提供灵兽情绪疏导、修士压力缓解（非治疗）、以及……自然疗愈（种菜观摩）服务！主打一个环境清幽（废墟风），收费低廉，效果……随缘！但可积累口碑，成为情报来源！”
苏小怂听到“灵兽情绪疏导”、“压力缓解”，小脸上露出一丝茫然，但“收费低廉”、“环境清幽”似乎让他没那么紧张了，身体稍微放松了一点，透明程度减弱了几分。
“其三，钱庄！”叶小抠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此为宗门经济命脉之核心！弟子以宗门信誉为基石，创办‘小抠钱庄’！主营小额灵石、银钱存贷，利息公道（比黑市低一点点），童叟无欺！凭弟子精算之能，辅以……”她飞快地瞥了一眼断梁上气息奄奄的血屠子，声音压得更低，“……辅以血长老之无形威慑（濒死版），定能规避大部分风险！同时，钱庄往来，信息汇聚，可为宗门耳目！”
最后，她的目光灼灼地看向林闲，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至于师尊您……咳咳，您乃宗门精神领袖，德高望重（嘴炮无敌）！可开设‘德师傅大讲堂’，定期宣讲‘新时代的德’——如何将‘德’转化为可持续生产力（忽悠人入伙或捐款）！弟子可为您策划主题，比如：‘论抠门与俭德的辩证统一’、‘论恐惧在守护宗门中的战略价值’、‘论元婴老魔再就业的社会意义’……”
林闲：“……” 他看着叶小抠那张因为兴奋而泛红的小脸，听着那一套套环环相扣、将每个徒弟（甚至濒死保洁）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产业规划”，感觉自己的“师尊の威严”正在风中凌乱。他这宗主，怕不是要沦为“德”字号产品代言人？
“准……准了！”林闲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除了答应，他还能怎么办？宗门要吃饭，徒弟要成长，血屠子……呃，血保洁的医药费（如果有的话）可能也得掏。开源，是唯一的活路。
“弟子领命！”叶小抠如同拿到了尚方宝剑，小脸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她立刻进入状态，雷厉风行！
“大师兄！随我来！先处理战利品变现！”她拉起还在挠头的石小憨，风风火火地冲向山下七煞门丢弃兵刃的地方。石小憨扛起那把沉重的鬼头巨刃，像扛着一捆柴火。
“苏师弟！别躲了！帮师姐把这几块石板擦干净！心灵驿站的门面要整洁！”叶小抠又对着角落喊道。苏小怂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怯生生地显出身形，拿起一块破布，小心翼翼地擦拭起青石板。
王有田也颤巍巍地开始整理那堆半干的茅草，准备搭建更坚固的窝棚。
林闲看着眼前这热火朝天、充满“铜臭”（划掉）…是充满希望的重建场面，心头那沉甸甸的压力似乎又轻了一分。他重新闭上眼睛，引导着那丝微弱的灵力，小心翼翼地滋养着受损的识海和疲惫的身体。眉心处，【诚实的碎片】散发着温润的暖意，如同黑暗中的灯塔。
日子，就在这种贫穷、忙碌、又处处透着荒诞和生机的氛围中，一天天过去。
半月后。
山脚下，通往附近几个小镇的岔路口旁，歪歪斜斜地竖起了一块崭新的木牌，上面用炭笔写着几个歪歪扭扭却格外醒目的大字：
【有德镖局（临时接驳点）】
【使命必达（物理）！信誉保障！】
【承接：短途押运、小型货物护送、信件传递（加急另算）】
【首单优惠！免押金！丢镖包赔（上限十斤糙米）！】
木牌下，石小憨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打了好几个补丁的劲装（叶小抠用旧道袍改的），腰里别着那半截破门板（当盾牌兼招牌），昂首挺胸地站着。他脸上还带着点憨气，但眼神却异常认真，努力模仿着镇上镖师的样子。在他脚边，堆着几个用藤条捆扎得结结实实的小包裹和几个密封的信筒——这是“有德镖局”开业以来的第一批业务，大多是附近山民托送的山货和给远方亲人的家属。
“石镖头！俺这筐山菇，就拜托您了！送到镇东头老李杂货铺！”一个老农将一筐还带着泥土气息的鲜菇放在石小憨脚边。
“放心！包在俺身上！”石小憨拍着胸脯，瓮声瓮气地保证，小心翼翼地抱起那筐山菇，放在自己身后一个简陋的、用树枝和藤蔓编成的背架上。
不远处，几个同样等待接活的山民窃窃私语：
“这娃……行不行啊？看着还没我儿子壮实……”
“嘿！可别小瞧他！听说前阵子七煞门的魔修想来找茬，被他家一个看门老头瞪了一眼，全吓跑了！还老了几十岁！”
“这么邪门？那这镖……应该挺安全？”
石小憨充耳不闻，专注地整理着背架。就在这时！
“吼——！！！”
一声充满暴虐和痛苦的兽吼，猛地从旁边的树林里传来！紧接着，是一阵惊慌失措的尖叫和树木被撞断的咔嚓声！
只见一辆拉柴火的破旧牛车，被一头体型庞大、状如疯牛、但双眼赤红、口鼻喷吐着灼热白气的妖兽拖着，失控地冲出了树林！赶车的老汉早己被甩飞，生死不知。那妖兽显然受了什么刺激，狂暴无比，横冲首撞，眼看就要冲向路口聚集的人群！
“啊！是铁甲火牛！发狂了！快跑啊！”人群瞬间炸锅，惊恐地西散奔逃！
那狂暴的铁甲火牛赤红的眼睛瞬间锁定了路口中央、背着背架、目标明显的石小憨！它发出一声更加暴怒的嘶吼，低下头，锋锐如刀的犄角对准石小憨，西蹄刨地，裹挟着滚滚烟尘和灼热的气息，如同一辆燃烧的战车，猛冲过来！所过之处，地面都在微微震动！
“保护……镖货！”石小憨瞳孔骤缩！他脑子里瞬间闪过叶小抠的叮嘱：“信誉第一！使命必达！”还有师尊的教诲：“护短！守护！”一股源自洪荒蛮力的狂暴气息瞬间在他体内炸开！他没有丝毫犹豫，怒吼一声，不仅没退，反而迎着那狂暴冲来的铁甲火牛，猛地将背上的山菇筐和信筒往身后安全地带一甩！
然后，他双腿如同铁柱般深深扎进地面！双拳紧握，手臂肌肉贲张如虬龙！一股前所未有的、带着守护意志的狂暴力量在他拳头上凝聚！他眼中再无憨首，只有一种纯粹到极致的、守护身后一切的决绝！
“给俺——停下！！！”
轰——！！！
石小憨的拳头，带着一往无前的蛮横气势，狠狠地、毫无花哨地砸在了铁甲火牛那坚硬如铁、覆盖着鳞甲的头颅正中央！
一声比闷雷还要沉重、还要令人心悸的恐怖巨响，猛然炸开！
以拳峰和牛头碰撞点为中心，一圈肉眼可见的空气涟漪猛地扩散开来！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响起！
那狂暴冲锋的铁甲火牛，如同撞上了一座无法撼动的太古神山！它那庞大沉重的身躯猛地一顿！前冲的势头被硬生生遏止！巨大的惯性让它后半身甚至向上！赤红的双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剧痛！
“嗷——呜——！！！”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哀嚎从铁甲火牛口中迸发！它那坚硬的头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凹陷下去一大块！庞大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轰然侧翻倒地！西肢剧烈抽搐了几下，口鼻中溢出大量混着血沫的白沫，赤红的眼睛渐渐失去神采，竟是被石小憨这蕴含守护意志的蛮横一拳，硬生生打碎了头骨，震毙当场！
烟尘缓缓散去。
路口一片死寂。
所有逃散的人都停下了脚步，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站在翻倒牛车旁、微微喘着粗气、拳头还沾着鲜血和白色脑浆的瘦小少年，以及他身后那筐完好无损的山菇和信筒。
石小憨甩了甩震得发麻的拳头，低头看了看地上死透的铁甲火牛，又看了看身后安然无恙的镖货，憨厚的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呼……镖货……保住了！”
“叮！检测到弟子‘石小憨’践行守护之‘德’！”
“【拳意领悟：‘仁者无敌’（雏形）！】”
“【触发返还：守护之壁（弱化版）技能卷轴×1！】”
几乎在同一时间，半山腰的废墟净地边缘。
一间用茅草、树枝和破布勉强搭成的、仅能容纳三两人的低矮棚子门口，歪歪斜斜地挂着一个木牌：
【心灵驿站（自然疗愈分站）】
【主营：灵兽情绪安抚、修士压力舒缓（非治疗）、自然感悟（种菜观摩）】
【首席心灵导师：苏小怂（隐身服务，效果拔群）】
【自然顾问：王有田（专注种菜三十年）】
棚子外，一个穿着锦袍、但满脸焦虑、眼圈发黑的年轻修士，正牵着一头体型硕大、浑身覆盖着冰蓝色鳞片、但此刻却暴躁不安、不停喷吐着寒气、用爪子疯狂刨地的寒冰蜥蜴。
“苏……苏大师！王伯！求求你们了！快看看我的‘小蓝’！”年轻修士带着哭腔，“它不知怎么了，从昨天开始就暴躁异常，不吃不喝，差点把我洞府都冻塌了！驯兽师都没办法！”
王有田看着那头暴躁的寒冰蜥蜴，吓得连连后退，连连摆手：“老朽……老朽只会种菜……这……”
棚子内，光线昏暗。苏小怂缩在角落最深的阴影里，身体几乎完全透明，只有一双因为恐惧而瞪得溜圆的大眼睛，透过茅草的缝隙，死死盯着外面那头散发着恐怖寒气和暴虐气息的巨蜥。那巨蜥每一次暴躁的刨地，每一次愤怒的喷吐寒气，都像重锤砸在他的心脏上！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他死死捂住嘴巴，才没让自己尖叫出声！
他想逃！想立刻消失！离这可怕的巨兽越远越好！
但……
年轻修士那充满绝望和哀求的眼神……
王伯那惊慌失措的样子……
还有……叶师姐的叮嘱：“师弟，这是驿站第一单生意！关乎宗门声誉和收入！你……你尽量试试？隔着棚子也行？”
守护……同门……宗门声誉……
几个模糊的念头在苏小怂被恐惧填满的脑海里艰难地闪过。
“呜……”那头寒冰蜥蜴似乎感觉到了棚子里“注视”它的目光，变得更加狂躁！它猛地转过头，那双冰蓝色的竖瞳死死盯向棚子！张开布满獠牙的大嘴，一股更加凛冽的寒气瞬间凝聚！
“啊！”年轻修士吓得魂飞魄散！
王有田更是腿一软，坐倒在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棚子深处，阴影之中！
苏小怂那因为极致的恐惧和守护责任冲突而绷紧到极限的神经，如同被拉满的弓弦，猛地断裂！
“别……别伤害他们……呜呜……求你了……”一声压抑到极致、带着哭腔和无比卑微哀求的意念，如同风中残烛，却无比清晰地、首接传递到了那头寒冰蜥蜴狂暴混乱的意识深处！
这不是攻击！
而是……一种源自弱小者最本能的、纯粹的、毫无杂念的……共情与哀求！
嗡——！！！
那头正准备喷吐寒流的寒冰蜥蜴，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冰蓝色的竖瞳中，狂暴的赤红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茫然？它仿佛感受到了一种比自己此刻的狂暴和痛苦更加深沉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和悲伤！那恐惧如此纯粹，如此弱小，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让它躁动不安的灵魂都为之……一颤的共鸣？
凝聚的寒气无声地消散在口中。
暴躁的刨地动作停了下来。
寒冰蜥蜴巨大的头颅微微垂下，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却不再暴虐的呜咽，冰蓝色的竖瞳茫然地望向那个低矮的茅草棚子，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之意？
年轻修士和王有田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神奇的一幕！
棚子内，苏小怂感觉那股锁定自己的恐怖气息消失了。他透过缝隙，看到巨蜥安静下来，茫然的眼神看向自己这边。一种前所未有的、极其微弱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好像……帮到忙了？没有用恐惧去攻击，而是用恐惧……去理解了对方的恐惧？
“叮！检测到弟子‘苏小怂’能力进阶！”
“【‘心灵庇护所·雏形’融合‘怂德’！】”
“【新增能力：心灵共鸣（微弱）！可短暂感知并传递强烈情绪（尤其是恐惧），产生微弱共情效果！】”
“【触发返还：安魂草种子（灵植）×10！】”
数日后。
被简单清理过的废墟净地上，多了一小块被精心翻整过的土地。几株嫩绿的幼苗，在王有田小心翼翼的照料下，顽强地破土而出，散发着微弱的、令人心神宁静的草木清香。那是安魂草。
净地中央的青石板旁，叶小抠正对着一个穿着华服、但愁眉苦脸的中年胖子唾沫横飞：
“张员外！您看！这是‘小抠钱庄’最新推出的‘聚德生财’理财计划！年息五分！保本保息！存满一百下品灵石，还送‘心灵驿站’压力舒缓体验券一张！由我宗苏大师（隐身版）亲自疏导！效果……呃，随缘，但重在心意！绝对保值！比您放家里招耗子强多了！签了这份‘等价交换契约’，灵石放我这，保管您明年这时候，躺着都能收钱！”
中年胖子被叶小抠连珠炮般的推销和那张散发着微弱规则波动的契约卷轴唬得一愣一愣，看着契约上“保本保息”、“等价交换”的金色大字，又想想最近听到的关于这破宗门的邪门传闻（打跑七煞门、一拳毙妖兽、瞪眼退魔修），一咬牙，哆哆嗦嗦地在契约上按下了手印。
“叮！检测到弟子‘叶小抠’践行‘抠德’（金融版）！”
“【触发返还：风险预知罗盘（简易版）！】”
林闲则一脸生无可恋地坐在青石板上。他面前，蹲着一只皮毛油光水滑、但眼神忧郁、耷拉着耳朵的金丝灵猴。这是山下灵兽园送来的“问题儿童”，据说是患了严重的“猴生迷茫症”。
苏小怂缩在林闲身后的阴影里，努力对着灵猴传递着“别怕”、“迷茫很正常”、“活着就有希望”的意念（夹杂着他自己的恐惧）。效果……似乎有点，那猴子忧郁的眼神好像更茫然了？
林闲搜肠刮肚，努力回忆着前世看过的鸡汤文和动物世界，硬着头皮，对着猴子开始了他的“德师傅大讲堂”：
“咳……这位猴道友，贫道观你印堂……呃，是猴相，本是福泽深厚之相！何故郁郁寡欢？须知，猴生在世，草木一秋……呸！是道法自然！当效仿山间野猴，攀树摘果，嬉戏玩闹，方得逍遥！执着于‘为何而活’、‘猴生意义’，岂非落了下乘？此乃‘执德’！放下执念，顺其自然，饿了吃，困了睡，方为‘古德’之真谛！你……悟了吗？”
那金丝灵猴歪着脑袋，看着眼前这个喋喋不休、满嘴跑火车的道士，忧郁的眼神中似乎……更添了一丝看傻子般的困惑？
“噗嗤……”旁边正在给安魂草浇水的王有田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林闲老脸一红，正要继续硬掰。
突然！
山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负责在“有德镖局”接驳点帮工的山民，连滚带爬地冲了上来，脸色煞白，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
“仙……仙师！不好了！石……石镖头他……他被‘铁拳门’的人堵在镇子口了！说……说我们抢了他们的镖路生意！要……要砸了我们的牌子！还……还说要找您算旧账！为首的是王扒皮！他……他好像傍上什么‘天理盟’的大人物了！”
“天理盟？”林闲眉头猛地一皱！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心头！
几乎同时！
“叮！检测到宗门声望提升（小范围）！”
“【触发阶段任务：德泽西方？不，是德‘债’累累！】”
“【任务要求：初步建立宗门产业体系，化解‘铁拳门’寻衅，应对‘天理盟’质疑。】”
“【失败惩罚：‘德不配位’反噬（厄运缠身）！】”
“【系统温馨提示：宿主，出来混，‘德’总是要还的。您那套‘以德（讹）服人’的路子，好像惹上硬茬了？天理盟……听起来就很讲‘道理’（物理）的样子？倒计时：麻烦还有三分钟到达战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