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星耀集团像座寂静的坟场，23楼走廊的声控灯每隔十分钟才亮一次，把吴德办公室的玻璃门照成斑驳的鬼脸。吴德瘫在真皮转椅上，面前的电脑屏幕蓝光闪烁，循环播放着张全蛋假发飞走的整蛊视频，右下角的弹幕还在滚动：“建议吴总监送张全蛋去《变形记》”“地中海组合锁死！”
“啪！”吴德猛地关掉视频，抓起桌上的马克杯灌了口冷掉的咖啡，却发现杯底沉着半片假发——那是上周被整蛊时掉进去的。他望着满是划痕的桌面，突然注意到自己的倒影映在咖啡渍里，头发凌乱，眼神呆滞，活像个被生活揍垮的中年loser。
“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他对着空气叹气，手指无意识地着桌角的“狼性文化”标语牌，那是三年前刚升总监时亲手挂上去的，现在边缘己经磨出毛边。窗外的月光爬上他的地中海，把那里照得像片荒芜的盐碱地。
“叮——”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的视频请求。吴德皱眉接通，屏幕里跳出个戴着黑色口罩的人，声音经过变声处理，像块生锈的铁皮在摩擦：“吴总监，周明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你到底是谁？”吴德下意识坐首，“暗影会到底想干什么？”
“别管我们是谁，”口罩男冷笑，“抓住周明，你欠的债一笔勾销，还有重赏。不然……”画面切换成吴德被整蛊的各种社死瞬间，“这些视频会被剪成合集，发给你老婆、你儿子、你老家的七大姑八大姨。”
吴德的手开始颤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想起上周回家时，儿子指着电视里的搞笑视频问：“爸爸，这个秃头叔叔怎么和你长得好像？”妻子看他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嫌弃。
“我……”他喉咙发紧，“周明那小子怕蟑螂，我可以……”
“很好。”口罩男切断视频，最后一句话像把刀扎进他心里，“记住，别耍花样，我们一首在看着你。”
吴德猛地转头，盯着办公室的墙角。阴影里，一个戴黑帽子的人影一闪而过，只留下半截黑色衣角。他慌忙起身，却被电源线绊倒，整个人摔在地上，撞翻了垃圾桶——里面掉出张皱巴巴的“员工弱点调查表”。
“怕蟑螂……”他盯着表格上周明的档案，突然笑出声。那笑声越来越大，混着窗外的风声，听起来像只濒死的公鸭。他爬起来，从保险柜里翻出个铁皮盒，里面装着十几只假蟑螂，那是去年用来整蛊实习生的道具。
“这次看你怎么躲，周明。”他对着假蟑螂吹气，把它们放进公文包，“就算你再会黑系统，也躲不过生物攻击。”
凌晨三点，办公室的台灯把吴德的影子拉得老长。他摸着公文包里的假蟑螂，突然想起张全蛋临走前说的话：“吴总监，我们这种人，根本斗不过00后。”他摇摇头，把假蟑螂塞进周明工位的抽屉，塑料触角擦过对方的薄荷糖盒，发出细碎的声响。
“斗不过？”他冷笑，“这次就让你看看，姜还是老的辣。”
墙角的阴影里，黑帽子再次出现，手机镜头闪烁着微弱的红光，把吴德的一举一动都记录下来。远处的电梯间传来“叮咚”声，周明的声音隐约飘来：“陆飞，你说吴德今晚会动手吗？”
吴德猛地躲进桌子底下，心跳得像打鼓。他看着周明工位的抽屉，想象着明天那小子打开抽屉时的惨叫，嘴角终于扬起久违的得意笑容——却没注意到自己的公文包敞开着，一只假蟑螂正悄悄滑出，掉进他的皮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