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市公安局的报警电话响了起来,电话那头是距离滨海市大约两个小时车程的月牙村的村长。
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乡音和压抑不住的恐惧,颠三倒西地说着,村里人最近遇到吓人的景象—“阴兵过路”。
并且自出现“阴兵过路”之后,村里一个月内接连死了三个人,死状诡异,当地的警察都去了,但是没查出什么结果。
分局迅速将这烫手山芋丢给了刑警队。
队长虞瑾瑾正对着一堆积案的卷宗头疼,接完分局的电话,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阴兵过路,怎么又是一个透着邪性的案子。
她几乎没有犹豫,第一时间摸出手机,熟练地拨通了那个号码。
电话接通,那端传来略带慵懒的男声:“喂?”
虞瑾瑾深吸一口气,语气不自觉地放缓,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钟镇,我这又有新的案子了。报警人说很多村民看到了阴兵过路...好像是你那边的‘业务’范畴。很邪门,己经死了三个人了。我需要你...”
电话那头的钟镇似乎轻笑了一声,语调轻松:“哟,虞大队长亲自召唤,这次有没有奖金啊?我这网约车生意最近可不太好做。”
虞瑾瑾柳眉微蹙,声音里带了点嗔怪:“怎么,没有奖金你就不来了?”
“怎么会,”钟镇的声音立刻正经了几分,但依旧带着点戏谑,“虞大队有令,小的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奖金嘛,有自然更好,没有的话...下次请我吃顿好的也行。”
“就知道贫,”虞瑾瑾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一抹浅笑,“钟镇,我可告诉你,这事儿很严重,村民都快吓疯了。具体的等你过来再说。”
“收到,我的专车马上为您服务。”钟镇应道。
“这还差不多,来的时候注意安全,对了,给我带份早餐!”虞瑾瑾嘱咐道。
“遵命!”
挂断电话,虞瑾瑾嘴角还挂着一抹笑容,一抬头,正对上旁边警员小李的目光。
小李是队里新来的实习警员,此刻正张着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队...队长,”小李结结巴巴地问,“您...您刚才是跟谁打电话呢?我从没听过您这么...这么...”
他搜肠刮肚也找不到合适的词。
虞瑾瑾脸颊微热,轻咳一声恢复了平日的干练:“咳,咳!是咱们的...案件顾问。有些案子,需要特殊人才。”她板起脸,“愣着干什么,该干嘛干嘛去。”
小李哦了一声,心里却嘀咕开了:刑警队,还需要案件顾问?跟案件顾问通电话,需要笑的那么温柔吗?
虞瑾瑾在刑警队可是出了名的暴龙,对谁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冷脸,动辄能把一众男下属训得跟孙子似的。
今天真是奇了怪了。
半小时后,一辆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国产网约车停在了市局门口。
钟镇摇下车窗,冲虞瑾瑾招了招手。
他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头发略有些凌乱,但眼神明亮,带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洒脱劲儿。
虞瑾瑾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熟练地系上安全带。
“钟镇,不准备换辆车啊!”虞瑾瑾拍了拍中控台,“这车配你的身份可有点掉价了。”
钟镇发动车子,轻笑道:“啥身份啊,有啥好掉价的。不管新车旧车,绝对不给虞大队长掉链子!”
车子平稳地驶出市区,向着偏僻的月牙湾村开去。
“这次又麻烦你了,”虞瑾瑾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轻声道。
“客气啥,咱俩谁跟谁啊!”
“局里有些人,对我老找你这个“道士”帮忙破案,己经有点微词了。”虞瑾瑾有些犹豫的说道。
钟镇浑不在意地的说道:“不管他们,他们懂什么。上次辽沈市那事儿,要不是我,你们不也得抓瞎?还有更早的那个幼儿园事件,啧啧,现在想起来都瘆得慌。”
虞瑾瑾被他逗乐了:“是是是,钟大师法力无边,行了吧?不过说真的,他们就是不理解,总觉得这些是封建迷信。”
“理解万岁,”钟镇耸耸肩,“反正我帮的是你,又不是他们。怎么,怕我影响你仕途啊,虞大队长?”
“胡说什么,”虞瑾瑾瞪了他一眼,但语气并不严厉,“我只是...不希望你被误解。”
夏天虽然己经过去,但是这几天的秋老虎,让空气里充满着燥热。
虞瑾瑾觉得有些闷,下意识地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一颗纽扣,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
钟镇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方向盘微微一晃。
“好好开车!”虞瑾瑾被这轻微的颠簸惊了一下,立刻提醒道。
钟镇迅速回神,干咳一声:“呃,路不太平。”他眼神有些飘忽,不敢再往旁边看。
虞瑾瑾何等敏锐,瞬间便察觉到了钟镇的异样,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脸颊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红晕。
车内的气氛霎时间有些微妙的尴尬。
为了打破这沉默,她从包里摸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递过去:“喝口水吧,开了这么久车。”
“谢...谢谢。”
钟镇眼看着前方,下意识的伸手去接,手正正的握在了虞瑾瑾的手指上。
虞瑾瑾的手指细腻微凉,钟镇的指腹却带着薄茧和灼人的温度。
如同被微弱的电流击中,两人都下意识地缩回了手,水瓶差点掉落。
“呃,我来吧。”钟镇稳住水瓶,快速地喝了一口,然后递还给虞瑾瑾。
虞瑾瑾也觉得口干舌燥,接过钟镇的水瓶,首接也喝了一口,喝完才发现,这似乎有点暧昧了!
自己虽然是个警察,平时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但是在男女方面还是很有边界感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虞瑾瑾偷偷看了一眼钟镇,钟镇似乎并没留意到刚才的一幕,这才偷偷松了口气。
“说起来,”钟镇似乎想起了什么,打破了沉默,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上次那个林晚的案子,你可是查清楚了就首接把我晾一边了,典型的用完就丢啊,虞大队长。”
虞瑾瑾被他这话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哪有!这不是因为,这种诡异的案子,后续写报告的工作太麻烦了嘛。我总不能在报告里边写,是怨鬼作案吧!那上边不得扒了我的皮啊!”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不然那个案子真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
“口头感谢可不实在,”钟镇笑道,“下次真得请我吃顿大餐。”
“行,等这案子结了,我请客,地方随你挑。”虞瑾瑾爽快地答应。
一路闲聊,车子渐渐驶离了平坦的公路,拐上了一条颠簸的乡村土路。
路两旁的景象也变得荒凉起来,田地里稀稀拉拉地种着些作物,却不见人影。
车子在村口一个破旧的石碑旁停下,石碑上刻着“月牙村”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