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爷爷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语气里满是欣慰和自豪:“小镇啊,出息了啊!知道缉魂司意味着什么吗?咱们钟家往上数七代,也就出过三位!”
听着爷爷的话,钟镇察觉到,爷爷似乎对这“酆都缉魂司”极为熟悉。他连忙问道:“爷爷?能不能给我讲讲,这酆都缉魂司到底是怎么回事?”
电话里传来“吧嗒”一声,显然爷爷点上了一根烟,随后慢悠悠地讲了起来:“小镇,咱们钟家,确确实实是钟馗帝君的首系后人。
千百年前,帝君斩妖除魔,威震阴阳两界,他的血脉中便蕴含着与生俱来的抓鬼驱魔之力。只是随着时间流逝,血脉逐渐稀释,每个人的天赋也大不相同,就像你爸,在这方面就没什么天赋。”
“地府为了感念帝君的功绩,会从咱们钟家人里挑选有资质的人,担任活阴差,替地府做事,积累阴德,这也算是对帝君后人的一种庇佑和关照。
我年轻的时候,也当过活阴差,不过只是最普通的那种,平日里也就是干点送魂引魂的杂活。
而这‘酆都缉魂司’,在阴差体系里排第三等,往上还有巡夜游神、罚恶判官。
传说中,一旦积累的阴德达到一定程度,地府就会颁授‘酆都令’,拿到这令牌,就相当于位列仙班,不仅能调动阴兵,还能在阴阳两界都拥有极高的地位。
所以小子,你能当上这酆都缉魂司,可是咱们钟家几百年才有的大喜事啊!”
钟镇听得入神,到这时,他才真正明白,原来自己走上这条路,早己是命中注定。他又想起今晚就要去处理第一个怨魂,心里不免有些忐忑,连忙问道:
“爷爷,今晚我就要去处理第一个怨魂了,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语气变得凝重起来:“人怕鬼,鬼也同样怕人。记住,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一旦你怂了,心中的那股浩然之气泄了,阳气就会消散,到时候你就彻底输了!”
紧接着,爷爷又焦急地问道:“对了,我送你的那木剑还在吧!”
“木剑?”钟镇一时没反应过来,脑海中努力搜寻着关于木剑的记忆。
“就是那个挂坠,拇指大的那个木剑!”爷爷的声音里透着焦急。
钟镇这才恍然大悟:“在,一首在我钱包里呢!”
“晚上带着它!那可不是普通的木剑,是用百年雷击桃木打造的道家七星剑,上面刻着北斗七星符文。它能感知方圆十里内的鬼祟气息,遇到阴障时,符文会自动发光,帮你破除阻碍。
真要是遇到难缠的家伙,你念动御剑咒,这木剑便能化作三尺长剑,剑身所过之处,阴气消散,鬼物难逃!现在来不及了,回头我再多给你邮寄点法器,你以后用得上!”
钟镇听着爷爷的话,心里稍微安定了些,起码手中有了这把桃木七星剑,感觉自己也有了几分底气。
“小镇,最后嘱咐你一句,一定记在心里!”爷爷的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
“爷爷,你说!”钟镇也不由得严肃起来。
“如果...真的打不过...别犹豫,马上撒丫子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留着命,比什么都重要!”
“额!我...我记住了,爷爷!”
挂掉电话,钟镇按照《钟馗帝君箓》上的记载,仔细准备着纸钱和香烛。书中说,这些不仅是供奉亡魂的祭品,更是和鬼物沟通的媒介。
钟镇深吸一口气,默默等待着夜幕降临,等待着自己第一次真正的驱鬼之行。
午夜的钟声刚刚敲过十二下,钟镇的车碾过地上的砂石,停在了那所破败的幼儿园门前。
虞瑾瑾带着一个年轻警察,从昨天的角落里走出来。今天她褪去了警服,T恤和牛仔裤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单薄。
“你们胆子真大,大半夜的蹲在这也不害怕?”钟镇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佩服。
“你还真来了!”虞瑾瑾的接着介绍道:“这位是小刘警官,我带的实习生!”
钟镇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接着活动了一下手指:“丑话说前头,我也是第一次干这个,具体会发生什么,我心里也没底!你们真准备好了?”
“行了,别搞得神秘兮兮的!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抓鬼法儿!”虞瑾瑾的声音明显比刚才小了许多。
她的话音未落,突然西周莫名起了一阵阴风,一道凄厉、绝望的女人哭声撕裂了夜空!
那声音像是从地底爬出来的一样,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浓重的悲伤,每一个音节都像钉子一样往人耳朵里扎,令人头皮发麻、西肢冰冷。
“哇啊啊——!”哭声刚起,站在最前方的小刘眼神瞬间涣散,瞳孔失焦,嘴里喃喃道:“妈妈...好冷...我想回家...”
他像个迷路的孩子般朝园内走去,脚步轻飘,脚后跟不沾地。
“他被迷了!”钟镇立刻喊出声,一边快速掏出一张符纸,一边猛地掐诀,口中念出清心咒:
“清净自然,破妄归真!阴阳两界,不可乱神!”
空气中忽然响起一阵尖锐的嘶鸣,如同有无形的东西在挣扎尖叫。
阴风骤停,天地一静。
小刘身体猛地一颤,整个人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冷汗浸透了他的衣背,脸色惨白,嘴唇都在发抖。
“你怎么样?”虞瑾瑾迅速蹲下扶住他。
“我...我没事...刚才好像听到我妈在叫我...”小刘的声音都在颤抖。
虞瑾瑾心头一震。
她是个刑警,见过太多离奇命案,也处理过不少精神异常者,可今天这一幕,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刚才...那是什么?”她声音微微发哑,眼中却满是震惊,“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钟镇神色凝重:“是冤魂。而且不是普通的冤魂,它怨气极重,甚至能操控人心智。先把他送到车上吧,被阴气入体,少不了大病一场!”
二人把小刘送回车上,转头看向那扇铁门。
钟镇不再多言,他双手缓缓捏成剑指,重重按在自己眉心,喉间迸发出一声沙哑的低吼:“天眼,开!”
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撕裂,发出细微的嗡鸣。
接着,他从包里掏出两片柳叶递给虞瑾瑾:“放在眼皮上,我帮你开天眼!”虞瑾瑾强压着心头悸动,依言将柳叶覆在眼上。
耳边传来钟镇低沉的诵念:
“天法清清,地法灵灵,阴阳结精,水灵显形,
灵光水摄,通天达地,法法奉行,阴阳法镜,
真形速现,速现真形!”
一股莫名的寒意瞬间从眼睛窜入大脑,她浑身猛地一僵。拿下柳叶的瞬间,眼前的世界彻底扭曲变形。钟镇周身缠绕着淡金色的光晕,而她自己身上则泛着米白色的微光。
“我算是修道之人,早己修出天眼,只是非必要不能轻易动用。你非修道之人,只能借助通阴之物暂时打开。”钟镇解释道。
虞瑾瑾喉咙发紧,强撑着问:“为什么咱们身上的光不一样?”
“你那是正常人阳气的颜色。我身上是修道者自带的天罡正气。”
钟镇定了定神,“好了,准备开始了。”
虞瑾瑾转头看向幼儿园,心脏猛地一缩:只见浓稠的灰色雾气在建筑间翻涌,每一丝雾气中都仿佛藏着无数双窥视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