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我的脑袋好像被一群大象踩过。
不对,应该是被一头霸王龙踩了十遍。而且这霸王龙还穿着高跟鞋,踩得特别有节奏感。
我缓缓睁开眼,视线模糊中看到一片洁白的天花板,空气中飘着消毒水和某种奇怪的薰衣草香混合的味道,让我有种自己不是在医院,而是在一个高档SPA馆的错觉。
“我……这是在哪?”我声音沙哑,像是刚从沙漠里爬出来。
“你终于醒了。”一个略带沙哑又有点奶气的声音传来。
我转头一看,是个穿白大褂的姑娘,戴着一副圆框眼镜,头发扎成一个松散的丸子头,看起来像刚从某个魔法学院逃出来的巫女。
她手里拿着一本病历本,翻了几页,语气平静地说:“林婉小姐,您己经昏迷三天了。”
“林婉?”我下意识重复这个名字,脑子里忽然闪过几个画面:奈何桥、黑玫瑰、曼陀罗花妖……还有那个蓝色玉佩发出的光芒。
等等!
我记得我是玄璃!然后变成了林婉,然后又被卷进地府副本,差点成了曼陀罗花妖的复活工具人!
但现在……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皮肤白皙,指甲修剪得很整齐,甚至涂了一层淡粉色的甲油,完全不像个经历过生死大战的人。
“你是医生?”我试探性地问。
“实习医生。”她点点头,“不过说真的,你的情况挺特殊的。我们做了一系列检查,发现你的身体状况比正常人还要好,但脑电波却异常活跃,像是……经历了某种超现实体验。”
“超现实?那倒也没错。”我苦笑着坐起身,感觉身体轻盈得像只猫。
“对了,”她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我,“这个是在你昏迷时掉出来的,一首贴身带着,应该很重要吧?”
我接过来一看,是一块蓝色的玉佩,表面浮现出淡淡的纹路,仿佛里面藏着一整片星空。
“谢谢你。”我把玉佩重新挂回脖子上,心里却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这不是普通的玉佩,它是我身份转换的关键,也是连接过去与现在的纽带。
“我昏迷前发生了什么?”我问。
“听说是在旧市场晕倒的,具体原因不清楚。”她耸耸肩,“不过你醒来得正是时候,明天就要安排出院了。”
“出院?”我愣了一下,“那我现在可以自由活动了吗?”
“当然,只要你签个免责协议就行。”
我嘴角抽了抽:“你们医院还挺先进。”
她噗嗤一笑:“这是我们院长亲自制定的流程,他说有些病人醒来后会做出一些‘出乎意料’的事。”
“比如呢?”
“比如一边吃苹果一边跳楼,或者穿着病号服去参加街舞比赛。”
我:“……”
这院长怕不是穿越过来的?
第二天早上,我顺利办完手续出院,站在医院门口,阳光照在脸上,暖洋洋的,却让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我不是玄璃,也不是林婉,我是谁?
或者说,我到底是谁?
我摸了摸胸前的玉佩,它微微发烫,似乎在回应我的疑问。
“不管怎样,先找到那颗水晶再说。”我喃喃自语。
旧市场就在城南,据说那里什么东西都能买到,包括“昨天的太阳”和“未来的记忆”。
我打了个车,司机是个戴墨镜的大叔,嘴里哼着走调的《青藏高原》,一路飙车把我送到了目的地。
旧市场比我想象中热闹得多,摊贩们吆喝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有卖发光蘑菇的,有卖能预测梦的枕头的,还有卖会跳舞的盆栽。
我边走边看,忽然注意到一个角落里的小摊,摊主是个佝偻着背的老太太,面前摆着一块半透明的水晶,形状像一朵盛开的蓝莲花,在阳光下泛着奇异的光。
我走近一看,心跳莫名加快。
“小姑娘,想买吗?”老太太抬起头,眼神深邃得像一口井。
“这是什么水晶?”我试探性地问。
“能让人看见前世今生的宝贝。”她笑眯眯地说,“只要轻轻触碰,就能知道你真正的来处。”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
指尖刚碰到水晶的一瞬间,脑海中轰然炸开,无数画面如潮水般涌来:
一个女孩在雨中奔跑,怀里抱着一颗发光的石头;
一个实验室里,穿着白大褂的人低声交谈,屏幕上闪烁着复杂的基因图谱;
还有一个身影,站在我家门前,穿着黑色风衣,手里转着一枚银色怀表……
我猛地收回手,呼吸急促。
“怎么了?”老太太关切地问。
“没什么。”我强作镇定,“只是……这块水晶多少钱?”
“不要钱。”她摇摇头,“它等的人,是你。”
我怔住:“什么意思?”
“它认主了。”老太太神秘一笑,“从你第一次触碰它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跟你走。”
我低头看着水晶,它安静地躺在布垫上,却仿佛在对我招手。
“好吧。”我把它小心翼翼地收进口袋,“谢谢您。”
“记住,”她在我转身前低声说,“水晶不会骗人,但它也不会告诉你全部真相。”
我回头,却发现摊位己经不见了,只有空荡荡的地面,仿佛从未存在过。
我站在原地,风吹过耳边,带来一丝凉意。
“看来,这只是开始。”我握紧口袋里的水晶,朝前走去。
身后,一只乌鸦落在电线杆上,歪头看了我一眼,咕哝了一句:“小心点,别把门打开太早。”
我没理它,继续往前走。
但我知道,我己经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而这条路上,埋着关于我真正身份的秘密,也藏着那颗水晶背后隐藏的真相。
我摸了摸胸口的玉佩,它依旧温暖。
“这次,我不会再当别人的钥匙了。”我低声说。
然后,我走进了人群之中,像一滴水融入大海,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