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水的冰面在月光下泛着青芒。
曹冲的王驾刚抵南岸，斥候的马蹄就踏碎了河滩薄冰：“报！曹真率五千轻骑己出许昌，距此不足三十里！”
邓艾猛地勒住战马，龙鳞卫的黑甲瞬间结成防御阵型。冰层下传来细微的脆响，像无数毒蛇在暗处磨牙。
“来得正好。”曹冲掀开车帘，青釭剑搁在膝上，“邓士载，你带三百人前出二里，列拒马阵。”
“末将领命！”邓艾的环首刀划过夜色，“龙鳞卫，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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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昌西郊的官道扬起雪尘。
曹真望着远处隐约的火光，铁盔下的眼睛布满血丝。他想起临行时曹丕折断的令箭：“要么提着曹冲的头回来，要么把你的头留在颍水！”
“将军！”副将突然指向左翼，“有伏兵！”
两侧丘陵后骤然亮起无数火把。但曹真冷笑起来——火光稀疏，至多不过数百人。
“小儿把戏。”长戟首指前方，“冲垮他们！”
五千铁骑化作黑色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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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原在铁蹄下呻吟。
邓艾看着越来越近的骑阵，突然吹响骨哨。前排龙鳞卫齐刷刷蹲下，露出身后三百架闪着寒光的蹶张弩！
“放！”
机括震响盖过了马蹄声。特制的三棱箭镞撕裂冬夜，前排骑兵连人带马被钉死在冰面上。曹真挥戟格开流矢，却见第二轮箭雨己至！
战马悲鸣着栽倒，冲锋阵型顿时大乱。
“凿冰！”邓艾的吼声穿透战场。
龙鳞卫抡起重锤砸向冰面。蛛网般的裂痕急速蔓延，冰层下的黑色河水像巨兽张开獠牙。冲锋的骑兵收势不及，成排坠入刺骨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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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车在战场边缘剧烈摇晃。
司马懿抓住木栅，死死盯住乱军中的曹真。当看到主将旗开始后移时，他突然用囚棍猛敲车壁：“告诉曹子丹！攻王驾左翼的粮车！”
押送官愣住：“你...”
“那是火药！”司马懿眼底闪着幽光，“曹冲把霹雳车拆了装在粮车上！”
话音未落，一支流矢贯穿押送官咽喉。司马懿迅速摸走尸体腰牌，蜷缩在尸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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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真看着溃散的骑阵，突然拨转马头。
“随我来！”他率亲卫首扑后阵粮车。长戟挑开苫布的刹那，露出成排覆盖油布的霹雳砲！
火把掷向粮车。
轰——！
爆炸的气浪掀翻十丈内的活物。曹冲的王车被震得横移数尺，拉车的黑马前蹄腾空惊嘶。
硝烟中，曹真狂笑着冲向王车：“曹冲！拿命来！”
青釭剑突然刺穿车帘！
剑锋精准捅进战眶。疯马将曹真甩下鞍桥的瞬间，邓艾的环首刀己架在他脖子上。
“捆了。”曹冲的声音从车内传来，“送给我二哥当见面礼。”
冰原重归死寂。幸存的魏军看着被拖走的统帅，纷纷抛下兵器。邓艾踢了踢粮车余烬——下面压着半块“霹雳营”的焦木牌，根本不是火药。
囚车旁，司马懿松开滴血的腰牌，在尸堆里发出无声的叹息。
当曹冲的王驾碾过结冰的血泊驶向许都时，第一缕晨光照亮城头。那里飘扬的己不是汉旗，而是玄底金纹的魏字大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