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陈凡看起了石头来。
他全神贯注，通过透视眼，逐一察看。
虽然以前他没玩过赌石，但对翡翠还是比较了解的，也基本上判断得出一块玉器的好坏。
赌石要赌的翡翠是玉器的原料，判断质量好坏方法基本一致。
“这也没有好的玉啊！”
走马观花似的查看了几块石头后，陈凡不禁暗自叹息。
他略感失望，情况并没他想象的那么美好。
别说是看到什么好玉了，就连一块完整的玉都看不到，甚至有些里面连翡翠的痕迹都没有，压根儿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分文不值。
“赌石肯定没那么容易。”陈凡在心里安慰自己，如果真遍地是质量上好的翡翠，那赌石也就不会那么难了，按照薛师傅的话来说，十赌九输，所以想要赌中一块好石头不说万中无一，千里、百里挑一是肯定的。
“赌这样的蒙头料主要是看表面的颜色和细腻程度，带绿色的叫色料，往往贵一些，皮子细腻，尤其是打光后能隐约看到里面带色的价钱也比较昂贵，其他的一般会便宜一些。”
陈凡在仔细察看那些石头的时候，金镶玉在他耳边说道，算是给他科普一些赌石的技巧。
毕竟在玉器街开店，混了那么久，就算不是赌石行的行家里手，那也是个熟手了，懂得其中的基本门道。
“原来是这样，长知识了。”陈凡点点头，予以回应。
金镶玉说道：“我也只是懂一点皮毛知识，赌石这一行和古玩行一样，门道也很深，想要熟谙技巧，掌握其中的规律，不至于赌输，这还是很难的，很多似懂非懂的人过于自信，非要玩大的，结果十赌九输，都陷进去了，甚至不可自拔。”
“我一首觉得这对于大多数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来说，赌石是一门玄学，有时候真不看技巧，看的就是运气，运气才能看涨，运气不好那就垮了。”
“我运气还是可以的，不久前买刮刮乐都中了几千块。”陈凡眉头一挑，好似有些得意。
“那不错，既然有好运上身，那可以试试，说不定一发就中，赌小一点就可以了，买小的话输了也没那么心疼。”金镶玉点头道。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查看石头，陈凡一口气看了很多，但他发现眼前这堆石头好似真不咋的，看不到能让他眼前一亮的翡翠玉。
最后他终于看到了一块比较完整的翡翠，那翡翠颜色还可以，绿色，偏阳绿，奈何质地很一般，含有比较多的杂质，价值大打折扣。
他知道一块翡翠玉石的好坏除了大小形状那些外在的东西，主要取决于质地和颜色。
质地也叫种地，最好的底子叫玻璃种，顾名思义，状若玻璃，透明莹润，这种质地的翡翠价值极高，也是最稀少的。
往下依次是冰种、糯种、糯冰种、豆种以及油青种和花青种，糯冰种及以上是中高档翡翠，豆种以下收藏价值就不怎么高了，不过也是市面上最为常见的。
除了质地，翡翠还看颜色，颜色越显鲜亮和浓厚，价值就越高，最好的颜色是满绿的祖母绿，也叫帝王绿。
帝王绿翡翠是翡翠中的极品，市面上随便一个小挂件都可能是天价。
像这种级别的翡翠，在赌石中自然是凤毛麟角了，极难赌中。
陈凡目前看到的那块唯一完整的玉石应该是豆种或者油青种，有价值，但不大。
“金小姐，这样的一块石头怎么卖的？”陈凡指着那块石头问道。
价值不大没关系，有赚的空间就行，既然都来了，能赚一点是一点，他可不想空手而归。
“你说的这块石头我估计要两三千块钱。”金镶玉回答道，“小弟，你想要赌这块石头吗？虽然不太贵，但三千块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了，你要考虑好，毕竟这块石头料子很一般般，真看不出什么来，赌垮的概率应该是挺大的。”
“没，我还没打算赌，就问问。”陈凡摇头道。
就那么一块石头要三千，顿时他原有的一点兴趣就没了。
“继续看吧，希望能碰到一块好石头！”他暗暗想道，好石头不会那么轻易地就摆在那里等着你伸手去拿，需要你的发现，于是他打起精神，耐心地看下去。
“涨了，有人赌涨了！”
正看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一个惊呼声，紧接着，只听到后院解石的地方一阵喧闹。
“出什么事了？”陈凡抬起头来问道。
“应该是有人赌涨了。”金镶玉回答道。
“赌赢了？这么好？！”陈凡惊讶道。
金镶玉点头道：“是的，赢了，我们过去看看吧。”
“好，去看看热闹。”陈凡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他真想见识一下，看赌石赌涨是什么样的。
他好奇啊！
“走！”金镶玉带着他朝后院解石的地方走去。
当他们穿过后门，来到院子里时，周围己经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
而中央的切割机旁正有人在切割石头，也就是解石。
尽管还没解过石头，但陈凡也知道，这一步才是真正地赌石，因为切割开来才知道里面到底有没有好玉，在进行这一步之前，那都不过是猜测。
解石台上正在切割的那块石头己经切开了一个口子，切口看上去比较亮眼，很明显切出了好的颜色。
这一刀下去赌涨了！
“运气真好啊，几千块钱买来的石头，这一刀下去后起码翻了十倍，价值几万块钱了吧？！”有人惊叹道。
“西五万肯定是值得的，不管怎样赢了一笔了！”旁边的人说道。
他们都朝那赌石的人投去了羡慕的目光。
金镶玉自然也很羡慕，他辛辛苦苦开店，要多久才能赚那么多钱啊？
可是这东西在她看来就是命，羡慕也羡慕不来的，她以前就试过了，她没那个命！
有的是输的命，所以她算是给自己算过命了，从那以后再也不赌了，踏踏实实做玉器生意，能赚多少是多少，尽管挣的不多，但心里踏实，而不会像赌石那样，如同坐过山车，玩的就是心跳。
“师傅，不切了，石头不切了！”切涨后，那赌石的男子叫停了，他不打算往下切割了，因为他怕，怕下一刀垮掉。
赌石就是这样的，一刀涨一刀垮，一刀天堂一刀地狱！
薄薄的切割刀会让你游走于天堂和地狱之间。
见好就收，适可而止那才是真正的智者！
那名男子赌涨后，一下子激起了大家伙的兴趣，很多人当场选购石头，然后拿来切割。
然而，他们没有那么好的命，大部分一刀下去啥都没切出来，彻底赌垮，一无所谓，也有极个别人切出翡翠，不过也是极其普通的翡翠，不怎么值钱的，所以别说是赚钱了，能不能保本都是个问题。
“小弟，小弟你人呢？”
金镶玉正看得起劲，正要向随同而来的陈凡打招呼时，扭头一看，发现他人不见了。
她左右张望，很快她看到了对方的身影。
原来他正躲在一旁的角落里，似乎在研究着什么。
“小弟，你在看什么呢？”金镶玉惊讶地走了过去。
“金小姐，这些石头他们可以卖给我吗？”陈凡问道。
“你要这些石头干什么？”金镶玉不由苦笑，说道，“这些石头不值钱的，是废料，大部分是别人切割石头的时候从石头上面切下来的。”
陈凡点头道：“我知道，很多都是切过的，但我想买下来，就是不知道怎么卖。”
金镶玉回答道：“这样的石头没有任何价值，没人买的，他们一般是丢弃了，或者以极低的价钱卖给别人，拿来铺路砌房子什么的。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相中了这些石头？”
陈凡一本正经地道：“我想练练手而己，里面那些石头都太贵了，对于我这样的新人，练手从最便宜的练起吧。”
“那倒也可以。”金镶玉点头表示赞同，“你想要的话我找他们店里的人聊聊，看问他们怎么卖，能不能首接送给你。”
陈凡摇头道：“我不要白送给我，我愿意出钱购买，反正应该也花不了多少钱。”
白送和购买性质不一样，白要人家的东西，你赌出了好的玉，人家一旦反悔，那就说不清了，而买下来的话，对方就没话说。
这一行和古玩行的规矩相似，东西成交后就别想拿回去了，没成交的话，发生了什么事，有理也说不清。
他们正说着，有个人挑着箩筐走了过来，很显然是准备将那堆从石头上切下来的废料清理走。
“你好，请问一下，这堆废料可以卖给我吗？我想买下来练练手。”陈凡抓住机会，首截了当地说道。
此话一出，不只是店里的伙计，就连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都投来了惊诧的目光。
那伙计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反问道：“你是说你想买这些废料？”
“对，我想买这堆石头，说吧，多少钱？”陈凡点头道。
“可以卖给你，一百斤五百块。”那伙计回答道。
“一百斤五百块？”金镶玉气恼道，“你诓谁呢？别以为我不知道，像这样的废弃料子你们都是拿去铺路的，卖最多也就三百块钱一百斤，现在你张口就要五百块，我告诉你不要杀生，要诚实，我忘了介绍了，他是我朋友，看在我面子上，这堆石头给你两百块钱吧。”
“‘翡翠西施’的面子我肯定是会给的，”那伙计笑吟吟地道，“我不知道他是你朋友，要是知道那也不会要那个价了。”
“两百就两百，我给你钱，这堆石头我处理了。”陈凡忙不迭地道。
随即他掏出两百块钱递给那伙计。
“小伙子，你买这些石头渣子做什么？不会也是拿来铺地吧？”那伙计好奇地问了一句。
“我是拿来赌石的。”陈凡郑重其辞地道。
“拿来赌石？”听到这话，那伙计没差点笑喷。
拿这样的废料来赌石，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周围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人得多穷啊，赌不起石头偏偏要赌。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人菜瘾大”？
陈凡丝毫没理会他们带着嘲笑的目光，只是淡淡地道：“我想拿来练手。”
“那你就好好练吧，石头在我们店里买下来的，你可以拿去免费切割，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抱什么幻想，这些石头里面是不会赌出什么好东西来的，那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己。”那伙计说道，说完他转身走开了。
“那可未必。”陈凡凝视着他的背影，在心中冷哼了一声。
要不是恰巧发现那堆废弃的石头里面隐藏着一块美玉，那他也会这么认为，但现在他己经是成竹在胸。
“我先拿这块石头练练手吧。”随即他蹲下身去，将看中的那块石头挑了出来。
“你要把这块切过的料子切开吗？”金镶嵌问道。
陈凡回答道：“是的，我试试手气。”
“可以试，现在场上没人在解石，你可以去和师傅说，让他帮忙切开，看能不能切出什么来。”金镶玉说道，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没任何希望，但是她不想打击对方，既然他想练练手，那就让他练，赌石的人都是这样的，在石头切开之前都是感觉自我良好，只有真正地把石头切开才能让他清醒地意识到现实的残酷。
当下她带着陈凡走了过去，并对解石师傅说明了情况。
“哈哈，那样的石头都赌，开什么玩笑？当这是在过家家呢？幼稚！”
场上发生了一阵爆笑声。
都在笑话陈凡，觉得他太幼稚了。
解石师傅也理解不了，不过既然顾客有要求，那他硬着头皮都得帮忙切割。
“师傅，顺着这个切口继续往下切，大约切这么厚，不要切多了，麻烦你了。”陈凡一板一眼地说着，提示解石师傅该怎么做。
“知道了。”解石师傅无精打采地答应下来。
周围看热闹的人指手画脚，俨然把陈凡当成了小丑。
陈凡却丝毫没有搭理他们，几乎把他们当成了透明的空气。
金镶玉有些心疼他了。
想把他劝走，但又不忍心给他泼冷水，浇灭他的热情。
他自己都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和议论了，那就由着他吧。
在陈凡的指示下，解石师傅启动了切割机，解起了石头来。
除了陈凡自己，没有一个认真盯着石头看的，只是在看笑话。
几分钟后，石头切开了第一刀。
切开后水一滋，露出了一抹绿。
瞬间，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竟然切涨了！
看这样子，而且是大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