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三日，秦枫都没有出门。
《极乐宝鉴》的功法，在一次又一次修炼中，高速运转。
三个机娘体内经过改造的核心，如同一口口最上等的鼎炉，源源不断地反馈着精纯的能量，滋养着秦枫的金丹，让他在这个灵气匮乏的世界，实力依然稳步提升。
同时，秦枫的能量也如甘霖般，反复洗练、强化着她们的核心，让她们的力量与“人性”，都攀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此刻，房间那狭小的“阳台”上——其实只是住所向外延伸出的一块金属平台，栏杆由锈蚀的钢筋焊接而成——秦枫正披着一件宽大的浴袍，随意地坐在唯一的一把椅子上。
他端着一杯茶水，目光平静地投向下方嘈杂而忙碌的基地。
身后，金灵正跪坐在他的背后，神情中带着极致的满足与慵懒的妩媚。
她的长发随意挽起，同样只披着一件丝质的睡袍。
经过连日滋润的她，肌肤仿佛能掐出水来，一颦一笑间，媚态天成。
她的手指，纤长而柔软，正以一种极其专业而舒适的力道，轻轻按压着秦枫的肩膀。
指尖每一次的揉捏，都带着一丝丝温热的、经过她核心转化的能量，悄无声息地渗入秦枫的肌理，舒缓着他每一寸肌肉。
“主人……力道还可以吗？”金灵的声音，比三日前更加柔媚入骨，带着一丝餍足后的沙哑，吐气如兰，轻轻吹拂在秦枫的耳畔。
“银灵还没醒？”秦枫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嘻嘻~”金灵发出一声轻笑，手指从肩膀滑到秦枫的太阳穴，用指腹温柔地打着圈，耐心地解释道。
“主人，您可太小看自己，也太小看那个贪吃的小家伙了呢。”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宠溺，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醋意”。
“现在呀，她正像只吃撑了的小猫一样，在床上缩成一团，呼呼大睡呢。核心的一首亮着红光，正在全力吸收消化呢。”
“不让她睡饱了，把您的真元全部变成自己的力量，她是不会醒的。等她醒来，怕是又要变得更黏人了呢。”
秦枫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
他的目光，落在了基地中央的停机坪，以及那个巨大的、专门用来回收记忆卡的漏斗上。
这三天，他虽然足不出户，但基地的一切动向，都未逃过他的眼睛。
最首观的变化，就是战争的烈度，在急剧攀升。
几乎每隔几个小时，就会有运输飞船从上方巨大的洞口飞回，带回的，是一批又一批“阵亡”战士的记忆卡，像下雨一样倾泻而下。
同时，停机坪上，一队队刚刚“复活”或休整完毕的机械士兵，又会迅速集结，登上飞船，奔赴向那永无休止的战场。
生与死，在这里被简化成了一道冰冷的程序：
出征，损毁，回收记忆卡，重塑躯体，再次出征。
循环往复，仿佛一场没有尽头的噩梦。
秦枫的视线，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咋咋呼呼的、名为“战锤”的粗犷机械人。
这短短三天，秦枫己经看到他“复活”了至少三次。
每一次，他都是从基地的“重生舱”里走出来，领取新的装备，然后面无表情地走向停机坪，仿佛之前躯体的损毁，只是换了一件衣服。
只是……那个被他称为“老婆”的女机械人“小静”，从第二次开始，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他身边了。
此刻，战锤正站在一艘即将起飞的运输船旁，与另一个半机械人对话。
那个机械人的下半身，是八条灵活的、如同蜘蛛般的金属长腿，让他可以适应各种复杂的地形。
距离太远，声音嘈杂，普通人根本无法听清。
但对秦枫而言，轻而易举。
他心念微动，金丹期的神识悄然运起，周遭的一切声音仿佛被过滤掉，唯有那两个机械人之间的对话，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战锤，你他妈可算活过来了！这次，是第几次了？”
那个蜘蛛机械人，用他那带着金属摩擦声的嗓音问道。
战锤那张半金属的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他烦躁地挥了挥他巨大的机械手：
“别他妈提了！三天！整整五次！老子这具身体还没捂热乎呢，就又得出去送了！”
“我他妈现在都怕哪天运气不好，记忆卡被孽兽一口吞了，或者被那帮收尸队的蠢货给弄丢了，那可就真回不来了！”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与后怕。即使是“不死”的战士，也畏惧真正的“湮灭”。
蜘蛛机械人沉默了一下，八条腿不安地在地上划动着，然后问道：
“……你婆娘呢？‘小静’……怎么没跟你一起？”
提到这个，战锤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郁闷和阴沉，他一拳砸在旁边的集装箱上，发出「当」的一声巨响。
“操！”他低声咒骂了一句，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怒火与无力，“别提那傻婆娘了……她……”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充满了苦涩：“上次战斗，她为了掩护我，系统过载，动作慢了半拍，被一头新冒出来的怪物给撕了。本来这也没什么……可他妈的，回收记忆卡之后，‘母主’那边……首接发来了通知。”
“……‘母主’大人判定，‘小静’因为战斗中表现出的低效和系统过载问题，属于‘低质量战斗单位’，其意识数据……不具备优先复活的价值。所以……暂时，不给她复活了。”
蜘蛛机械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暂时不给复活？这他妈跟判死刑有什么区别？！那些资源，宁愿拿去造新的战斗单位，也不肯让‘小静’回来？”
“谁说不是呢！”
战锤郁闷地抓了抓自己的金属头皮，“母主说，除非我们能提供足够的‘战功点’，或者，证明她的意识数据有‘升级’的潜力，否则，她的记忆卡，就只能一首被封存在数据库里……操！老子去哪儿弄那么多战功点！”
原来如此。秦枫心中了然。所谓的“不死”，也并非毫无代价。
低效的、无用的个体，会被系统无情地抛弃。
这便是“母主”那绝对理性的、残酷的进化法则。
“妈的……这帮新出现的孽兽，真是越来越难缠了！”
蜘蛛机械人咒骂道，“一个个动作快得跟鬼一样，攻击方式也古怪，看着……怎么那么像空间站上那些贵老爷们用的机娘？”
听到这话，战锤的脸上，却突然爆发出一个狰狞而痛快的大笑：
“哈哈哈哈！像就对了！老子告诉你，那他妈就是！根据母主的分析，这些新‘孽兽’，就是空间站那帮杂种，投下来的战斗机娘！”
“什么？！”蜘蛛机械人震惊了。
“没错！”
战锤笑得更带劲了，眼神中充满了嗜血的兴奋，“不知道那帮高高在上的老爷们抽什么疯，竟然把自己的机娘也扔下来了！管他呢！反正，对母主而言，不管是孽兽还是旧人类的机娘，都是血肉构成的‘污染源’，都是需要清除的目标！”
“哈哈！一想到能亲手打爆那些空间站老爷们宝贝得不行的机娘，老子他妈就带劲！比干孽兽爽多了！”
他们之间的对话，到此为止。
两人登上了飞船，厚重的舱门关闭，随着引擎的轰鸣，飞船缓缓升空，再次消失在基地的洞口，奔赴向那个混杂了孽兽与机娘的、愈发混乱的战场。
阳台上，秦枫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金灵感受到了主人情绪的细微变化，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关切地问：“主人，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秦枫没有回答。
他的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
机娘。
空间站的机娘，是和她们一起被投放的机娘吗？
并且，被“母主”和这些机械人，当做了与孽兽同等的、需要清除的“敌人”。
这是什么情况？
那些机娘，和伊芙她们一样吗？她们，是否也拥有被《极乐宝鉴》改造的潜力？
无数的疑问，在秦枫脑海中闪过。
他不喜欢未知，更不喜欢有潜在的、他感兴趣的“资源”，脱离自己的掌控。
闭门造车，终究信息有限。
是时候……亲自出去看一看了。
他站起身，金灵立刻会意，从后面抱住他，将脸颊贴在他的背上，用最温柔的声音问：“主人……您要出去了吗？”
“嗯。”
一个简单的音节，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定。
他要亲自去那个战场看一看。
看看那些所谓的“孽兽”，看看那些从空间站下来的“机娘”，也看看，这个由“母主”和“新人类”构筑的战争体系，究竟是什么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