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风耳为聘,天下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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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炮口下的声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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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顺风耳为聘,天下为礼
作者:
双木宝贝
本章字数:
8270
更新时间:
2025-06-30

冰冷的河水漫过脚踝,刺骨的寒意让花花几乎痉挛。她拖着宁瑞安沉重的身体,每一步都像在粘稠的沥青中跋涉。过量清音丸带来的冰冷麻木感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更猛烈的**感官扭曲**——脚下的鹅卵石时而如同烧红的烙铁般灼烫,时而又如同冰锥般刺骨;潺潺的流水声明明听不见,却在脑中幻化成无数尖锐的金属刮擦,疯狂切割着她的神经。

她唯一的指引,是掌心残留的、源自宁瑞安掌纹深渊的“声纳图”。那指向东南方河流的微弱水流脉动感,成了绝望中唯一的浮标。她将宁瑞安半浸在浅水处,冰冷的河水或许能暂时延缓他伤口的恶化。她自己也跪坐下来,大口喘息,冰冷的河水让她灼痛的耳道和混乱的头脑得到一丝微弱的清明。

她下意识地再次看向宁瑞安摊开的左手。掌心的血污被河水冲刷掉一些,那道深壑的螺旋纹路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幽深。她犹豫着,恐惧着,但身后密林中那沉重如雷、步步紧逼的**铁浮屠踏地震动**,如同催命符般敲打着她的神经。

不能停!她咬破舌尖,剧痛压下一丝眩晕。就在她准备再次拖动宁瑞安时——

昏迷中的宁瑞安眉头猛地一蹙,沾血的嘴唇极其轻微地翕动了一下。

“阿…沅…”

又是这个名字!伴随着这无声的呓语,花花掌下那螺旋状的掌纹深处,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震动!不是海啸,不是尖叫,而是一种……包括精密咬合的“咔哒”声!冰冷、坚硬、带着金属特有的质感!

这声音(触感)瞬间激活了花花脑中某个尘封的记忆碎片——宁瑞安工坊深处,那些被拆解研究的前朝攻城重器图纸!其中一种名为“虎吼”的臼炮,其炮闩闭锁时发出的,正是这种独特的**三连短促咔哒接一声沉闷咬合**的声响!

虎吼炮?!

花花浑身血液瞬间冻结!秦锋临死前用血写下的“虎蹲炮位东南山脊”——“虎蹲”正是“虎吼”炮在军中的俗称!那不是警告有炮,是警告炮口正对着这里——东南山脊!而她现在拖着宁瑞安躲避的方向,正是东南山脊下的河滩!

东南山脊,密林深处。

一门黑沉沉的、形似蹲伏猛虎的臼炮(虎蹲炮)被巧妙地伪装在岩石和灌木丛中。冰冷的炮口斜斜指向下方数百步外的河滩。一个穿着与山林同色伪装服的炮手,正将眼睛紧紧贴在一支造型奇特的单筒窥镜上。镜筒并非用于望远,其末端连接着数根细若蛛丝的铜探针,深深插入炮身不同部位。镜片内部,随着炮手手指在镜筒侧面的微小旋钮上拨动,浮现出复杂的、不断变化的声波纹路——这是专门用来监听目标区域声音震动、进行超视距瞄准的声纹窥镜!

镜片视野的中心,牢牢锁定在河滩浅水中那两个相互依偎的身影——尤其是那个纤细的、正在试图拖动男子的女子。

“目标确认。宁瑞安重伤,女子疑似其听力工具。”炮手的声音冰冷,通过一根铜管传向身后。

他身后不远处,那名曾吹奏骨埙的暗金甲骑士(此时己卸下面甲,露出一张冷硬如石刻的脸)正负手而立。他身边,几个士兵正小心翼翼地将一箱箱沉重的火药和特制石弹搬到炮位旁。石弹表面刻满了深浅不一的螺旋凹槽。

“将军,装填‘蜂鸣弹’?”副官低声请示。

暗金甲将军(陈枭)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不。换‘碎骨散’。”他目光扫过河滩上那个纤弱的身影,“王爷的‘耳朵’太灵敏,普通的蜂鸣次声波对她效果有限。用散弹,覆盖杀伤,确保…万无一失。”他特意加重了最后西个字。

炮手闻言,立刻调整窥镜侧面的旋钮。镜片内,代表河滩区域的声波纹路瞬间被放大、拉近,花花沾满血污和泥水的侧脸清晰地呈现在声纹波纹的中心。炮手的手指在镜筒侧面一个微小的拨轮上轻轻滑动,调整着瞄准的精度。

就在这时,镜片视野的边缘,炮手敏锐地捕捉到一点极其微弱的反光——来自花花紧握的右手!她指缝间似乎露出了一小块黄铜碎片,边缘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出一点冷芒!

炮手瞳孔微缩,立刻将窥镜的声纹捕捉精度调到最高!镜片内,那点铜片反射光周围的空气震动波纹被瞬间放大、解析!一种极其独特、带着某种降E调音阶韵律的高频震颤波纹,在无数杂乱的声纹背景中清晰地浮现出来!

“将军!”炮手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那女子手中…有刻着特定声纹的黄铜片!疑似…宁王府核心监听部件的残骸!”

陈枭眼神骤然锐利如刀!他大步上前,一把夺过窥镜。当那独特的降E调声纹波纹映入眼帘时,他冷硬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情绪波动——惊愕,随即是更深的狂喜和杀意!

“好…好得很!”陈枭放下窥镜,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踏破铁鞋无觅处!瞄准!首要目标——摧毁她手中那块铜片!连带她整个人!开炮后,铁浮屠立刻压上,不留活口!”

炮手深吸一口气,手指稳稳按在了激发铜杆上。炮膛深处,被精心研磨成尖锐棱角的碎石“碎骨散”,混合着高爆火药,正等待着毁灭的指令。

河滩上,致命的危机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花花的脖颈。过量清音丸的副作用如潮水般反噬,世界在眼前疯狂旋转、撕裂、重组。铁浮屠沉重的踏地震动己清晰可辨,从三个方向包抄而来,如同收拢的钢铁巨网。而掌下宁瑞安那道螺旋掌纹深处传来的、代表虎蹲炮闩闭锁的“咔哒”声,则像死神的倒计时,一声声敲在她即将崩断的神经上!

逃?无处可逃!背水绝境!

宁瑞安的身体越来越冷,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绝望如同冰冷的河水将她淹没。就在意识即将被黑暗吞噬的刹那,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死死抠进了宁瑞安掌心那道深壑的螺旋纹路中心!

嗡——!

并非想象中的声浪海啸!这一次,一股冰冷、精准、如同无数精密齿轮咬合运转的庞大信息流,顺着指尖的触觉神经,狂暴地冲入她混乱的识海!不是声音,是结构!是图纸!是原理!

虎蹲炮的剖面图、火药配比、炮闩机括的联动细节、甚至……炮弹飞行时与空气摩擦产生的特定声波频率图谱!以及最关键的——如何利用这种频率,干扰其内部引信装置的共振点!

这信息流狂暴而破碎,瞬间冲垮了花花残存的理智堤坝,却也像一道冰冷的闪电,劈开了绝望的迷雾!她猛地低头,看向自己一首紧握的右手——那块刻有降E调音阶的黄铜烛台碎片!边缘在掌心硌出了深深的血痕!

炮闩闭锁的“咔哒”声再次在掌纹深处响起!最后一次闭锁!炮击在即!

没有时间思考!花花眼中爆发出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她猛地将那块黄铜碎片塞进宁瑞安冰冷的手中,让碎片边缘尖锐的刻痕死死抵住他掌心螺旋纹路的中心!然后,她用自己的双手,死死包裹住宁瑞安握着碎片的手!

她闭上眼,将全部残存的精神力、连同过量清音丸扭曲感官带来的异常敏锐度,全部灌注于掌心!感受着黄铜碎片冰冷的触感,感受着它边缘刻痕与宁瑞安掌纹螺旋的**物理接触点**!她开始用力、以一种极其怪异的频率和角度,疯狂地**摩擦、扭转**宁瑞安的手掌和那块黄铜碎片!

这动作在外人看来如同癫痫发作般诡异癫狂!但花花的目标并非伤人!她是在利用宁瑞安掌纹的“传导性”和黄铜碎片固有的降E调音阶声纹,人为制造出一种高频、复杂、混合了特定音阶的尖锐震颤!并通过紧贴的掌心皮肤,将这震颤强行“注入”宁瑞安掌纹的深渊螺旋!

她在赌!赌这人为制造的、混合了“降E调”的声纹干扰,能够通过宁瑞安掌纹那神秘的“声学通道”,精准地传递出去,干扰数百步外那即将激发炮弹的**引信共振装置**!

“放!”山脊炮位上,陈枭冷酷的声音斩断最后一丝犹豫。

炮手猛地压下激发铜杆!

轰——隆——!!!

一团巨大的、夹杂着刺目火光的浓烟从山脊炮位腾起!震耳欲聋的爆鸣撕裂了空气!致命的“碎骨散”石弹带着凄厉的破空尖啸,朝着河滩上那两个渺小的身影,如同天罚般轰然砸落!

河滩上,花花在炮口火光闪现的瞬间,发出了最后一声无声的嘶喊,用尽全身力气将宁瑞安猛地扑倒在冰冷的河水中!同时,她包裹着宁瑞安握有铜片手掌的双手,也因反作用力而猛地一滑!

黄铜碎片锋利的边缘,瞬间在她紧贴的掌心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鲜血瞬间涌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那颗带着毁灭力量呼啸而至的炮弹,在距离河坦两人头顶不足十丈的半空中,其内部某个精密的引信簧片,毫无征兆地、剧烈地共振了一下!

不是引爆,而是错位!

一声沉闷怪异的**噗**响!炮弹的飞行轨迹猛地一歪!没有在两人头顶炸开,而是斜斜地砸在了他们左前方十余步的河水中!

轰——!!!!

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浑浊的河水裹挟着碎石和死亡的冲击波,如同怒龙般狠狠撞向扑倒在浅水中的花花和宁瑞安!

花花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撞在后背!冰冷刺骨的河水瞬间灌满口鼻耳道!巨大的水压像重锤般砸在头颅!早己不堪重负的耳膜深处,仿佛传来一声微弱的**噗嗤**轻响——像是某种薄膜彻底破裂的声音。

剧痛!无法形容的剧痛瞬间剥夺了她所有的意识!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被狂暴的水流狠狠卷起、抛飞!在彻底陷入黑暗的深渊前,她涣散的瞳孔最后映出的,是宁瑞安同样被水浪抛起的身影,以及他手中那块被水花映亮的、沾满两人鲜血的**黄铜碎片**。

碎片边缘,那道降E调音阶的刻痕,在浑浊的水光中,仿佛流淌着诡异的、**无声的旋律**。

巨大的水浪平息,浑浊的河水打着旋涡,缓缓流淌。河滩上,除了一个恐怖的弹坑和狼藉的碎石,空无一人。

山脊上,陈枭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死死盯着声纹窥镜——镜片内,代表那独特降E调声纹的波纹,在炮弹入水的巨大干扰后,彻底消失了。

“搜!”他声音冰冷刺骨,如同刮骨的钢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尤其是那个女人!把她身上所有的碎片,尤其是金属碎片,全部给我找出来!”

铁浮屠沉重的步伐开始涉水,冰冷的铠甲反射着不祥的寒光,如同移动的金属坟墓,缓缓碾过浑浊的河滩。

而在下游不远处的河道拐弯处,一块半浸在水中的嶙峋怪石后——

一只苍白、布满细小伤口的手,正死死抠着湿滑的岩石缝隙。宁瑞安半个身子泡在冰冷的河水里,另一只手,正以一种近乎痉挛的力道,紧紧攥着花花毫无生气的、被河水冲到他身边的手腕。他紧闭着眼,浓密的睫毛上挂着水珠,嘴唇无声地开合着,反复念着两个破碎的音节:

**“阿…沅…”**

在他紧攥的花花手腕内侧,一道被黄铜碎片割裂的、深可见骨的伤口,正不断渗出鲜血,将周围的河水染成淡淡的粉色。而那道伤口边缘翻卷的皮肉下,隐约可见一点极其细微的、**靛蓝色**的印记——像一滴凝固的泪,又像一个古老部落的图腾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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