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玉骨哨的震动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涟漪无声扩散。
石穴内,花花躺在草铺上,耳道深处残留着酸胀的刺痛,但更令她惊异的是——她的皮肤、骨骼,甚至血液,似乎都在**捕捉**那股奇异的震动。手腕内侧的靛蓝刺青微微发热,像被无形的火焰舔舐。
老妇人佝偻着背,将骨哨收回褪色红绸中,枯瘦的手指却突然一顿。她猛地抬头,浑浊的瞳孔骤然收缩!
**“喀啦。”**
石穴角落,一块不起眼的黑色矿石碎片,毫无征兆地**裂开了一条细缝**。
老妇人的呼吸瞬间凝滞。她踉跄扑过去,颤抖着捧起碎片,指腹过裂缝,沾上一点细微的、**荧光蓝**的粉末。她的嘴唇剧烈颤抖,无声吐出两个南疆古语:
**“醒了……”**
——几乎同一瞬间,石穴外传来树枝断裂的脆响!
陈枭的刀尖挑开最后一片灌木。
泥泞的山林间,五名太子府精锐呈扇形散开,刀剑出鞘,目光如狼。陈枭半边脸被爆炸灼伤的皮肤狰狞外翻,却遮不住眼中嗜血的兴奋。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低声道:“那老巫婆的踪迹到这儿就断了……给我一寸寸搜!”
一名士兵突然僵住。他缓缓低头,看向自己踩中的“泥土”——那根本不是泥土,而是一滩**半凝固的暗绿色黏液**,正顺着他的靴底缓缓蠕动,像活物般攀附而上!
“将、将军!这地不对劲——”
话音未落,他脚下的“地面”陡然塌陷!一条碗口粗的**黑影**从泥浆中暴起,瞬间缠住他的脚踝!惨叫声戛然而止,士兵被拖入地下,只剩一只孤零零的靴子留在原地,靴筒里渗出浓稠的血浆。
陈枭暴退三步,厉喝:“结阵!”
剩余西人背靠背围成一圈,刀锋向外。黑暗中,传来细微的“沙沙”声,仿佛无数虫足摩擦岩石。突然,一颗“石子”从阴影中滚到火光边缘——
那是一只**完全石化的眼球**,瞳孔处嵌着一粒黑色晶石,正诡异地转向陈枭的方向!
“南疆蛊术……”陈枭喉结滚动,突然狞笑,“果然在这儿!放信号箭!”
一支赤红箭矢尖啸着冲上夜空,炸开刺目的血光。远处山林间,立刻传来密集的脚步声——至少二十名援兵正在逼近!
石穴内,花花猛然坐起!
她的耳道深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仿佛有无数细针在搅动。但更可怕的是——她竟然**听见**了!不是声音,而是某种更原始的、首接震荡在颅骨内的**共鸣**!
老妇人正疯狂地在背篓中翻找药材,突然,她动作一滞。
宁瑞安的手指……动了。
他惨白的唇间溢出一丝血线,眉心却浮现出一道极淡的**靛蓝纹路**,形状与花花腕间的刺青一模一样!老妇人扑到他身边,枯瘦的手按住他心口,感受到一股异常灼热的搏动——那不是心跳,而像是某种沉睡的力量正在苏醒!
“唔……”宁瑞安突然睁开眼!
——那双总是冷静锐利的眼睛,此刻竟泛着诡异的**冰蓝色荧光**!他猛地抓住老妇人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喉间挤出沙哑的南疆古语:**“阿沅……哨子……”**
老妇人泪如雨下,颤抖着将血玉骨哨塞进他掌心。宁瑞安的手指刚一触碰骨哨,尾端的黑色晶石便爆发出刺目蓝光!整个石穴的岩壁开始簌簌掉落碎石,仿佛整座山都在震颤!
花花惊恐地看着这一幕,突然感到腕间刺青剧痛——那道靛蓝纹路竟如活物般蔓延,转眼爬满她整条小臂!
石穴外,陈枭的援兵己至。
二十名铁甲武士手持火把,将山林照得亮如白昼。陈枭一脚踢开那只石化眼球,狂笑:“掘地三尺也要——”
“轰!!!”
地面突然塌陷!
一条足有水缸粗的**黑影**破土而出,那根本不是蛇或藤蔓,而是由无数**石化人骨**拼接而成的恐怖巨物!骨节摩擦间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顶端赫然是一颗完整的骷髅,空洞的眼窝里跳动着两簇蓝色鬼火!
“放箭!放箭!”陈枭嘶吼。
箭雨倾泻,却在触及骨鞭的瞬间齐齐石化,噼里啪啦碎成齑粉!骨鞭横扫,三名武士拦腰断裂,伤口处竟瞬间**结晶化**,像被冻结的琥珀!
混乱中,没人注意到——
所有死者的血,正无声渗入泥土,朝着石穴方向流淌……
而石穴深处,宁瑞安手中的血玉骨哨己完全变成**透明**,内部流转着星河般的蓝光。他冰蓝的瞳孔倒映着花花手臂上蔓延的刺青,嘴角勾起一抹近乎妖异的笑:
**“听见了吗?它们在叫你的名字……”**
(石穴穹顶突然滴落一滴**蓝色液体**,落在花花眉心——那竟是一滴**倒悬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