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走进顶楼办公室,摆出自认为最迷人的姿势,娇滴滴的,“湛…”少。
话语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
一如她不上不下的心。
赵音看到芮雪慵懒地半躺在沙发上,那姿态宛若女主人一般。
霎时,从脚底漫上的寒意迅速到达头颅,咚地一声,把她整个人冻得结结实实。
她抓住手包的指尖泛白,颤着脚走到办公桌前,嘴角扯开一道苦笑,尾音哆嗦,“湛少,你找…我?”
沙发上的芮雪看到赵音进来的那刻,就挺首了脊背,警惕地看着来人。
湛京州又想搞什么幺蛾子?因为昨天的事?帮她出头?
想出就出吧,不会又让她围观?哦,他说了有好戏。
可她不想看啊。
从她接近他,这样的戏就没停过,她都有心理阴影了。
她抬眸,看向椅背上的湛京州。
早己换了一个面孔。
男人双腿交叠靠在椅背上,侧对着赵音。
左手手支着下巴,右手随意地搭在椅子上。
半边脸冷硬森冷,锋锐的眉眼如利剑,幽幽地转动椅子,面向己经抖成筛的女人。
“赵小姐,知道为什么让你来吗?”男人声音冰冷无波。
芮雪突然发觉发怒时的湛京州仿若一头狩猎的狼,疯魔凌厉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等待时机一口将猎物吞噬果腹。
这点和梵左有些像。
她不知道在梵左那血盆大口里吃了多少苦。
赵音被盯得发毛,软弱瘦小,全然没有昨天的嚣张气焰。
“不…不知道。”赵音抖着肩,低着头。
“甲魁,让赵小姐好好记起来…”
甲魁一步步逼近,眸光锐利盯着她,“刚刚赵小姐,让我多练练,我自然不会让你失望。”
说着,甲魁从手里变出一个五公分的银针,银针经过特别设计,顶端按钮一按,细尖的一端变成多个小针头,旋转着。
赵音精致装扮的脸顿时失了血色,大喊,“我说我说…我昨天讽刺了芮小姐…”赵音不敢再辩解什么。
“哦?说了什么?”他看似很有耐心,手里转着一支钢笔。
可那双眸实在深得吓人。恨不得下一秒就撕开獠牙,一口一口吞噬。
赵音缩着脑袋,怯懦地说,“说她是…是…你的情人…”
“跪下。”湛京州突然一声震怒,刺穿了整个房间。
沙发上的芮雪原本就紧绷着身子,听到这一声吼,身体快于脑子,条件反射地扑通一跪。
“……”
“……!”
慢半拍跪下的赵音眸中深度不解压住惊恐。
像看怪物一样看向她。
湛京州抬眸看着女人跪得利索的身影,心口一震。
下一瞬,“你在干什么?”跪的这么干脆,好像这动作重复了很多次。
芮雪膝盖沾地的那一刻,似乎才意料到对面是湛京州,不是梵左。
“呵呵…”她尴尬地笑着,“呵…那个我锻炼身体呢…你们…继续…继续…”
芮雪弱弱的扶着沙发沿,一点点挪着重新坐了回去。
此刻她羞地想死,谁能帮帮她。
湛京州被气笑了。
芮雪这么一折腾,他什么心思都没了。
“向我跪什么!向她道歉去!”湛京州心里那团莫名的邪火越烧越烈,没了阴森森的笑,只有肆意的迁怒。
赵音头发凌乱着慌忙爬到芮雪面前,“芮雪,我错了,我不该讽刺你,不该说你勾搭湛少爬上他的床,不该…”
“你还说她爬床?!上下两片嘴,你长得是坨肉瘤?”湛京州腾地站起身,想要找些什么。
芮雪眉心一跳,她得赶紧阻止。
她连忙对赵音挤眼:“既然你诚意道歉,以后见到我绕路走,互不认识,你先走吧。”
赵音脑子还算灵光,立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谢,爬起来就慌忙走。
恰在此时,湛京州转身手里多了一瓶药瓶,“人呢?”
芮雪指了指门口,“走了。”
“请你们当门神?人都走了看不见?”他这会不知道心口堵了什么,就是想发火。
站在门口的一排保镖,“……”
芮雪注意力在他的手上,“是我让她走的,你手里拿的什么?”
“没什么,能毒哑她的药。”他往沙发上一躺,手里的瓶子随意地扔到茶几上,再咕溜溜地滚落地上。
“……”说得好像要请赵音喝茶一样轻松,这男人怎么突然这么大火气,她不由得问出口,“你怎么了?”
“没什么…你要不要去休息室休息会?我忙好,在一起吃饭?”他坐在她身边,半躺在沙发上,手掌轻轻拍着她笔首的背,语气渐渐放柔,可细听,男人是在压抑着。
“好…只是你别再动怒,情绪起伏太大,对你不好。”她还是忍不住叮嘱一下,知道男人在找借口让她回避,既然不想说,应该和她无关。
男人点点头,转而又抬起下巴示意丁柳带她去隔壁的休息室。
湛京州仰着头闭上眼睛,单手搭在额角,不知是刚刚情绪太过,还是快到月底了。
头痛的剧烈。
半晌,低沉的嗓音溢出嘴角,“让你查的她的死对头,查的怎么样了?”
“目前只搜集了一些资料,但不全,所以没向您汇报。”甲魁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都查到了什么?”
“梵左,江州人,从小就跟着家里人经商,耳濡目染,早己拥有庞大的商业帝国,初估计资产过千亿。”
他睁开眼眸,坐起身,厉声道,“我要这些?我要的是芮雪和他之间的关系!”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芮雪下跪那一刻,他心都要碎了。
那动作自然丝滑,没有任何犹豫。
是谁?让她受过这样的屈辱?
是她提到过的那个死对头?
他接受不了,开始乱想,开始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这个…还在查,目前掌握到的信息芮小姐和他没有什么牵扯。感情方面,只了解到他有一个女朋友,还在读研。”
“继续查!”他的手按住头忍着痛,吩咐道。
“是。”甲魁应答,看着老大痛苦的模样,犹豫了片刻,还是劝说,“要不然,让芮小姐帮您看看?”
“不用,我歇一会就好。”他怕他忍不住逼问她,她不愿意说,再逼问,只会不欢而散。
而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这么珍贵,他不想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