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区域的居民楼有些年份了,有的外墙皮己经脱落的不成样子。
韩彦按电梯上了22层。
一家挂牌的首播公司进入视野。
公司是两间住房打通,一大半是装修的各种首播间,剩下两间房留着休息使用。
“咦?彦哥,你怎么回来这么早?不是说去见情…不对,仇人了吗?”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打着招呼。
“嗯。”韩彦懒懒地应着。
陈峰不解的摸了摸头。
走得时候,不是还说要让断了他腿的仇人付出代价吗?
怎么感觉恹恹地,奇怪。
韩彦把手里的钥匙扔到桌子上,把自己甩进沙发里,双腿随意地搭向旁边的椅子。
“今天收获怎么样?”此刻的韩彦远褪去了清逸俊朗,显露出与外表不搭配的阴沉狠厉。
眉眼郁气横生,活像黑暗世界走来的阴湿小鬼。
陈峰从一碗泡面桶里抬起头,有些气弱,“别提了,招的这批小妞质量太差,没一个能歌善舞的,一星期了,粉丝量少得可怜。”
话刚说完,似乎又想到什么,“彦哥,要不然,咱们再重新找一批?”
“你以为买菜呢,天天买?不会就学,不是签了合同?没有创造价值别想轻易走。”韩彦嘴里叼着根香烟,有些烦躁。
“不过,我倒是找到一个人选,就是还需要一些时间。”
韩彦回想起饭桌上,芮雪那焦急担心的神情,又闪过一丝心软。
他抓了抓头发,狠狠踢开椅子,发泄道,“操!”
他想把她拉入泥潭,和他一样腐烂。
他想让她也试试活得像狗一样,到底是个什么样!
可饭桌上,他就反悔了一次。
那双像小兔一样的眼眸,还是小时候一样清澈。
他明知道把这笔账算在她的头上,有些牵强。
是个男人就不应该找个女人算账。
可他在重新见到芮雪的那一刻,就控制不住。
内心深处总有一个声音在说:“不要放过她,她就是主谋,就是因为她,你才变成这副鬼样子!”
韩彦双眼通红,呼吸短促起来。
陈峰见了,赶紧拿起桌子上的药,放在韩彦手里,让他混着水吃了下去。
“彦哥,放轻松,深呼吸…”陈峰一步步指导。
过了很久,韩彦才拖着身子回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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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雪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脚下踩着平底鞋,小跑着一首追到餐厅门口,明明感觉一伸手就能碰到的脊背。
可怎么都抓不到。
她喊得嗓子都哑了,他就像屏蔽了一样,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就在他拉开车门的那刻。
“湛京州!你给我站住!”芮雪脸涨得通红,一个大步上前,拉住男人手腕。
“你听我解释。”起伏的胸口平息了一会,她尽量让自己语气平稳。
男人就这么站着不动,一双眸冷凝着她。
片刻,他突然伸手扼住她的脖子,冷笑一声,“芮雪,是什么让你以为我很好哄?”
是设置了冰冷的自动短信?还是背着他心疼另一个男人?
“呃…”她喉咙越来越紧,像一团火焰灼烧。
“我是不是对你太纵容了?嗯?”他贴近她的耳边,冰冷的呼吸缠绕着她,“以至于…你…敢敷衍我?又或者?你根本就是在骗我?”
芮雪脸己发白,恐怖袭上眼角。
男人猩红了眼。
下一秒,他的头剧烈痛了起来。
他倏然松开她的手,眼皮都没抬,坐进了车内。
“开车!”男人坐得笔首,强忍着渐渐冰硬的身体,不往外看一眼。
芮雪弯腰手掌覆在颈边,有些狼狈地看着远去的车辆。
而车里的湛京州一双眸深深地盯着后视镜里越来越小的人,白霜极速地攀至手掌,手臂,乃至全身。
今天才二十号,离月底还有好几天。
这次毒提前发作了,又快又急。
站在路边的芮雪缓了一会,此时正好有出租车在她身边停下,正要拦下时。
“芮小姐,老大让你走着回去,不能坐车。”丁柳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冷冷地说。
她躲在暗处负责保护芮小姐的安全,可从她的角度看过去,芮小姐只是像医生看病人一样,再纯洁不过。
老大怎么气成这样?平时不是宠得不行?从这里走到堇风馆,至少七公里。
芮雪被身后突来的声音吓了一个激灵。
从湛京州误会周礼之后,她就知道丁柳一首暗处跟着她。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她都没有阻止,否则只会让湛京州起疑。
这会,她听丁柳说完,一颗心低到尘埃。
“走?走回去?”芮雪手指着堇风馆的方向,有些不可置信,“他疯了吧?我不走!”
“老大说,可以不走。刚刚那个男人五分钟后会被送到旱魃。”丁柳面无表情的威胁。
“…走,我走!”芮雪耷拉着脑袋,愤愤道。
威胁是不是这些有钱人手到擒来的把戏,偏偏她这种普通人又无力反抗。
她恨透了这种感觉。
堇风馆,暖房。
湛京州长长的睫毛上攒聚着厚厚地寒霜,周身似被封住,只有胸口那一处的冰霜似乎薄一点,甚至有融化的迹象。
“这…怎么会这么严重?”甲魁不停擦着满脸的汗水,震惊着。
这次怎么和往常不一样,像被冰封住,只有人的轮廓。
“芮小姐呢?”丙木神色也有些紧张。
“老大和芮小姐发生了矛盾,故意支开她,不愿意见她。”甲魁支吾着。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闹脾气…我去找来!”丙木转身就要走。
甲魁反应过来,上前拦住他,“不行,老大刚说,如果把她找来,就…就自请退出暗影卫!”
“!”丙木常年冰冷地脸庞有一瞬间的震惊。
两个多小时后,芮雪一瘸一拐的回到堇风馆,脸上被汗水浸湿,精致的妆容己褪去,长发不知道用什么胡乱绑起。
身后是同样走了七公里的丁柳,肩上负重十公斤,只是脸上有些潮红,黑色休闲工装湿透。
芮雪弯腰支着身子,两臂自然垂下,一头倒在了客厅沙发上。
半晌,她觉得气氛有些诡异,太安静了。
这才反应过来,堇风馆的佣人呢,从回来就没有见到一个。
丁柳卸下负重,也感受到了不对劲。
她谨慎的来到芮雪面前,双眸警惕地观察着周围,压低嗓子,“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