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虽然代价巨大，但他真的“看”到了这牢笼的缝隙！看到了压制规则上的……漏洞！
“规则…之眼…”李长天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嘴角咧开一个混杂着痛苦和极度兴奋的扭曲笑容，汗水顺着惨白的脸颊滑落，“你他妈…还真是个好东西…”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右边裤袋。湿透的布料紧贴着皮肤，口袋深处，那枚冰冷坚硬的圆形物体还在。
欺诈硬币。
它安静地躺在那里，像一块沉睡的寒冰。
刚才那种剧烈的规则干扰下，它似乎没有任何反应？是这囚室的压制太强？还是它本身就需要特定的触发条件？
李长天的手指隔着湿透的布料，着硬币上那诡异扭曲的符号轮廓，冰凉坚硬的触感反而带来一丝奇异的安全感。
这是他的底牌，最后的救命稻草。
他闭上眼睛，强忍着左眼的余痛和眩晕，努力回忆着刚才“看”到的那些暗红色纹路的位置和走向。
它们像是某种缺陷，某种被掩盖的伤痕，寄生在这座冰冷的规则牢笼上。
如果能找到更多、更大的“断点”……
就在这时，囚室厚重的合金闸门外，传来极其细微的脚步声。
不是那种沉重的外骨骼战靴声，而是更轻巧、更谨慎的。
李长天瞬间警觉，屏住呼吸，身体绷紧。
门外似乎有两个人停住了。
接着，一个刻意压低的、带着一丝圆滑和谄媚的男声响起，声音透过厚重的门板显得有些模糊：
“秦月导师，您看…这不合规矩吧？SS级收容区，没有刘组长的授权或者最高指令，谁也不能进啊…”
是看守？李长天竖起耳朵。
“杨队，”秦月那温婉依旧、但此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力量的声音响起，清晰地穿透了门板，“基地刚刚经历了最高级别警报冲击，能量场出现短暂波动。作为异能学院导师兼精神稳定评估负责人，我有权对任何潜在不稳定源进行紧急心理干预，预防二次污染爆发。这是规程第7章第13条。难道，你想承担规则污染外泄的风险？”
“这…”被称为杨队的男人声音明显犹豫了，带着惶恐，“可…可是刘组长那边…”
“刘组长正在处理警报后续和撰写紧急报告，暂时无法抽身。一切责任由我承担。”秦月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威压，“开门。”
短暂的沉默。门外似乎响起了几声电子按键的轻响。
“滴…咔哒…”
沉重的合金闸门发出沉闷的液压声，缓缓向一侧滑开了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刺眼的白光瞬间涌了进来，驱散了囚室内的黑暗。
李长天被光线刺得眯起了眼睛。
门口，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穿着基地守卫制服、身材微胖、脸上带着不安和谄媚笑容的中年男人——杨队。
另一个，正是穿着白色研究服、气质温婉的秦月。
她脸上带着职业性的、恰到好处的关切，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囚室内靠在墙角的李长天身上。
“李长天先生，”秦月的声音温和依旧，如同春风，她抬步走了进来，高跟鞋踩在冰冷的合金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咔哒声，“感觉怎么样？刚才的能量冲击对你影响很大吧？”她一边说着，一边很自然地关上了身后的合金门，将探头探脑的杨队隔绝在外。
囚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那种温婉的、带着安抚力量的精神波动再次如同无形的潮水般悄然弥漫开来，试图抚平李长天的戒备和痛苦。
李长天强忍着左眼的不适，警惕地盯着她。这女人太危险了！刚才在审讯室，差点就被她套出硬币的事！
“还好，死不了。”他声音沙哑，带着明显的疏离和戒备，身体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尽量远离秦月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精神抚慰的力场。那感觉虽然舒服，却像裹着蜜糖的毒药。
秦月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冷淡。她走到囚室中央，距离李长天大约三步远的地方停下，目光扫过他苍白憔悴的脸和布满血丝的双眼，最后落在他那只紧闭的左眼上，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其隐晦的探究和…渴望？
“我能理解你的恐惧和抗拒，李长天先生。”她微微叹息，声音充满了同情，“被当成怪物关起来，谁都不会好受。但请相信，‘烛龙’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更多人，包括你自己。你体内的力量…非常特殊，也非常不稳定。”
她顿了顿，像是在斟酌词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推心置腹的意味：“你知道吗？关于‘零号实验体’的档案…是最高机密。我也是在刚才的警报之后，才被授权查阅了部分资料。”她的目光紧紧锁住李长天的眼睛，仿佛要穿透他的瞳孔，首视他的灵魂深处，“资料显示，二十年前，慈济医院地下实验室发生了一场极其惨烈的…事故。所有实验体失控，研究员…全部遇难。唯一的幸存者，代号‘零号’，被判定为极度危险源，实验终止，档案封存。首到…今天。”
慈济医院！又是慈济医院！李长天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那个鬼地方！还有他看到的被捆在手术台上的影像！零号…是自己？！二十年前？自己明明才二十西岁！时间对不上！难道…
“那场事故…非常诡异。”秦月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颤抖，仿佛心有余悸，“记录显示，失控源于一次极端的规则反噬。零号…他体内的力量彻底暴走了，吞噬了周围的一切…包括他当时的实验负责人，一位姓李的博士和他的妻子…”
李长天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颤！姓李的博士？妻子？！他父母？！
剧痛和眩晕感再次猛烈袭来，左眼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冲撞！破碎的、血色的画面碎片在他混乱的脑海中炸开——冰冷的手术器械、刺眼的无影灯、女人绝望的哭喊、男人撕心裂肺的吼叫…还有一双俯视下来的、戴着金丝眼镜、冰冷而狂热的眼睛！
“呃啊！”李长天痛苦地抱住头，蜷缩在冰冷的墙角，身体剧烈地颤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