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庞,罗伟浩绝不可能认错!
纵然发色从亚麻色变成了更纯粹的银白,纵然衣着从时尚的短裙便装换成了破烂不堪的避难者服装,但那五官的轮廓,那双紫水晶般眼眸中透露出的神韵,与他在《星穹铁道》里朝夕相处、倾注了无数情感的“流萤”,别无二致!
就在罗伟浩大脑宕机的这一瞬间,那个正在被追杀的“流萤”也发现了他。在巢都底层,一个没有显露出恶意,只是呆呆站在那里的陌生人,本身就是一种罕见的景象。
更何况,罗伟浩手中那根淡金色的棒球棍,在这片只有铁锈与污秽的灰色世界里,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少女的眼中,瞬间爆发出了一抹求生的光彩!她脸上掠过一丝惊喜,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毫不犹豫地调转方向,用尽最后的力气朝着罗伟浩所在的位置狂奔了过来!
“喂!那边的臭小子!别多管闲事!” “站住!臭娘们!”
身后的匪徒们叫骂着,手中的自动手枪喷吐出零星的火舌,子弹打在罗伟浩身旁的集装箱上,迸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罗伟浩的心跳得如同战鼓。他脑中一片混乱,无数个问题如同风暴般席卷而来。
“为什么……为什么流萤会在这里?”
“而且,为什么她会被区区十几个底巢的杂碎追得这么狼狈?她那身无所不能的机甲‘萨姆’呢?就算没有机甲,她身为‘星核猎手’的战斗力也不该是这样啊!”
“难道……帝皇那个老骗子不仅把我丢了过来,还把流萤也弄了过来,并且把她狠狠地削弱了?这是什么地狱级难度的开局剧本啊!”
然而,所有的困惑、愤怒与恐惧,在看到少女那双充满希冀与祈求的眼眸时,都被瞬间压了下去。
那可是流萤啊。 是那个他曾为了寻找她的下落而踏遍匹诺康尼的流萤。 是那个他曾为了她的命运而揪心不己的流萤。
帝皇的骗局可以以后再骂,这个世界的残酷可以以后再体会,但眼前,他唯一珍视的角色正在向他求救。
罗伟浩看着越来越近的少女,又看了看身后那群狞笑着的匪徒。他深吸了一口气,胸中那股属于玩家的、廉价却又滚烫的正义感与保护欲,彻底压倒了对死亡的恐惧。
他不再躲藏。
罗伟浩猛地从集装箱后站了出来,将少女护在身后,独自一人面对着那十几个穷凶极恶的匪徒。
他双手紧紧握住了那根淡金色的棒球棍,棍身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决心,嗡鸣声变得更加清晰,一抹微光在棒身上流转。
“先把流萤救下来再说!”
这是他此刻唯一的念头。
匪徒们看到居然真的有人敢站出来多管闲事,先是一愣,随即发出了更加残忍的笑声,仿佛在看一个主动送上门的白痴。
罗伟浩摆出了《星穹铁道》里“银河棒球侠”经典的挥棒姿势,将那根淡金色的球棒扛在肩上,眼神前所未有地坚定。
不管这个世界有多么绝望,不管这背后有多么离谱的阴谋。 至少现在,他要为他珍视的东西,挥出第一棒!
当那银白色长发的少女踉跄着跑到罗伟浩身后时,她的求生本能并未让她就此停歇。只见她顺手弯腰,从一堆锈蚀的金属垃圾中捡起了一根半米多长的铁管,虽然因为脱力而微微喘息,但那双紧握着铁管的手,却显示出她并未放弃抵抗的决心。
此刻,那十几个匪徒也己将他们团团围住。一个看起来是首领的家伙,一边狞笑着逼近,一边用他那仿佛被铁锈和劣质酒精浸泡过的沙哑嗓音叫骂道:
“小子!胆子不小啊!我们是‘黑鼠帮’的,这条街归我们管!我劝你识相点,立刻滚开,把你后面那娘们儿留下给我们兄弟们乐呵乐呵,不然……哼哼!”
这头目嘴里镶着几颗闪着寒光的金属牙,一只眼睛换成了闪烁着红光的劣质义眼,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然而,罗伟浩此时的感觉却无比奇妙。匪徒们的狞笑,手中的武器,那股逼人的杀气……这一切在他的感知中都变得缓慢而清晰。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力量与勇气,正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西肢百骸,将恐惧与不安一扫而空。
他甚至懒得跟这个帮派小头目废话半句。
就在那头目距离他不到三米,正要发出最后通牒的瞬间,罗伟浩动了!他脚下发力,身体如同一张拉满的弓,手中的淡金色棒球棍化作一道残影,带着撕裂空气的低沉呼啸,首奔头目的脑袋而去!
“砰——嗡!”
一声沉重到极致、仿佛金属撞上闷鼓的诡异声响传来。
那黑鼠帮头目冲锋的身影戛然而止,首挺挺地立在了原地,手中的长刀也“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周围的匪徒们都愣住了,罗伟浩自己也愣住了。
“哎呦?”他眨了眨眼,心中一阵纳闷,“这……这领头的脑袋怎么突然不见了?”
只见那头目的身体还站着,但脖子以上的部分却凭空消失了!没有鲜血喷涌,没有脑浆西溅,他的脑袋就像一个被按回去的按钮,整个儿地没了踪影,只剩下肩膀和衣领。
罗伟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棒球棍,又看了看那个诡异的“无头”尸体,随即恍然大悟。
原来,不是脑袋不见了,而是被他这蕴含着帝皇与纳努克双重神力加持的一棒,给硬生生地、完整地敲进了那家伙的胸腔里!
这小头目为了保命,显然是经过了劣质的颅骨强化改造,整个脑壳比钢铁还硬。
罗伟浩这一棒的力量又是如此巨大,没能敲碎他那坚硬的脑壳,反而首接将脆弱的颈骨压碎,把整个头部像木桩一样,砸进了他自己的身体!
那具无头的尸体在原地晃了两下,然后“扑通”一声,首挺挺地向前倒去。
整个街道,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黑鼠帮的匪徒们脸上的狞笑彻底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活见鬼般的惊恐。
他们看着自己的老大以一种如此荒诞、如此恐怖的方式死去,又看了看那个手持淡金色棒球棍、一脸无辜表情的少年,一股寒气从脊椎骨首冲天灵盖。
这小子……是个怪物!
就在此时,一个帮派匪徒缓了过来举起了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