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暗流涌动,夜宴余波
演武场的灯笼被夜风吹得摇晃,林炎的玄色衣摆掠过青石板时带起细碎的声响。
他能听见身后传来窃窃私语——“三少爷刚才那手……” “灵碑都亮成金红,怕不是百年难遇的体质”——这些声音像春溪破冰,顺着耳郭往心里淌。
原主被欺辱十年的记忆突然翻涌,他喉间发紧,却在触及掌心微烫的戒指时,又慢慢压成了低笑。
“三公子留步!”
执法堂的青衫执事从斜刺里窜出来,腰间铁牌撞出清脆的响。
林炎驻足转身,便见赵云轩被两个护卫架着踉跄跟上,那护卫手里还攥着半块染了朱砂的龟甲,在灯笼下泛着妖异的红。
“启禀三公子,方才在赵公子袖中搜出禁物。”执事单膝跪地,铁牌上“执法”二字映得他眉目严肃,“这龟甲是黑市的‘作弊符’,能强行冲开灵脉三天,属族规第十三条——”
“我……我没!”赵云轩突然暴喝,脖颈青筋凸起,可目光扫过林炎时又软下来,“三公子,我是被人陷害的!肯定是大房那……”
“够了。”林炎垂眸看那龟甲,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叮”地一响,弹出“揭穿/沉默/替其求情”三个选项。
他扫过第三个选项的“人脉流失”提示,指尖在戒面轻轻一叩。
“执事按族规办。”他声音清冷,“若真是被陷害,等查清楚再论。”
赵云轩的脸瞬间煞白,被拖走时踉跄着撞翻了灯架,火星溅在他绣着云纹的袖口上,烧出个焦黑的洞。
林辰原本倚在影壁上看戏,此刻却突然首起身子,目光在龟甲上顿了顿,又迅速移开。
“三小子。”
苍老却沉厚的声音从左侧传来。
林炎转头,便见大长老林德负手立在月洞门前,银须被夜风吹得微扬,目光像淬了火的剑。
“随我来。”
林德的院子里飘着沉水香。
老人坐在竹椅上,茶盏里的碧螺春浮浮沉沉,却始终没动。
林炎站在廊下,能看见他指节上的老茧——那是当年在兽潮里护着全族突围时留下的。
“你那日在祖祠,灵碑亮了七丈。”林德突然开口,声音里没有情绪,“百年前家主突破灵王时,也不过亮了五丈。”
林炎垂眸,袖中戒指微微发烫。
他知道老人在等什么——解释、表忠心,或是试探。
可系统前日推演的“林辰与外域势力书信”的画面还在眼前晃,他便只是笑:“长老觉得,我该说什么?”
林德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却在触及少年眼底那汪静潭时,又慢慢软了。
他端起茶盏抿了口,茶沫沾在胡须上:“明日族比,林辰那小子背后的人,怕是要动真格了。”
“我知道。”林炎答得轻,“但该动的,不止他们。”
林德的手指在石桌上叩了叩,算作回应。
等林炎退到院门口时,他突然又补了句:“你娘当年,也是这样的眼神——不躲不避,偏要把命运攥在自己手里。”
夜风卷着这句话撞进林炎心口。
他摸了摸发烫的戒指,想起原主记忆里那个总在偏院梅树下抚琴的女子,喉间又泛起那股发紧的酸。
回房时,南宫乔己守在檐下。
她的剑穗被夜露打湿,沾在素色裙角上,见他过来便伸手:“换身衣裳,李伯煮了姜茶。”
“乔姐,你说命运……”林炎接过她递来的帕子,突然开口。
南宫乔的手顿了顿,剑穗上的银铃轻响:“我只知道,该护的人,就要护到底。”
这句话像块热炭,烫得林炎眼眶发酸。
他转身进了屋,刚关上门,戒指便剧烈震动起来。
系统提示音如清泉流淌:“宿主完成‘正面硬刚林辰’高难度选择,解锁‘每日推演’功能。”
淡金色的光雾从戒面溢出,在他眼前凝成一张半透明的地图。
林炎屏住呼吸,便见地图上标着“明日训练场”、“后日药庐”、“第三日夜”等红点,最醒目的是第三日那个猩红标记——“刺杀:风险等级SS”。
他指尖微微发抖,凑近细看,见那红点旁还标着“持淬毒匕首的灰衣人”、“南宫乔右臂受伤”等细节。
系统提示音又起:“宿主可消耗灵力调整支线,但主线风险无法规避。”
“有意思。”林炎扯了扯嘴角,把地图收进戒指时,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响——“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第二日的训练场被朝阳镀了层金。
林辰穿着月白锦袍立在演武台中央,看见林炎过来,便故意提高声音:“有些人啊,不过是走了狗屎运撞开灵脉,真当自己能翻天了?”
围观的族人哄笑起来。
林炎脚步未停,系统“洞察之眼”自动启动,他看见林辰眼尾微跳,喉结快速滚动——那是紧张时的惯常动作。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他停在离演武台三步远的地方,声音不大,却像石子投进静湖,涟漪层层荡开,“总比某些人,要靠旁门左道强。”
哄笑声顿了顿,转而变成低低的窃笑。
林辰的耳尖瞬间涨红,手指攥紧了腰间玉佩,连苏月递来的帕子都没接。
他盯着林炎泛着金芒的眼尾,突然想起昨夜在暗室里,那个穿墨色斗篷的人说的话:“林炎若敢在族比露真章,便让他永远留在演武场。”
“三公子。”苏月突然上前,柔荑轻挽林辰手臂,“族比在即,不如趁今日……”
“不如趁今日,重新测测灵脉?”林炎突然打断她,目光扫过林辰瞬间紧绷的肩背,“省得有人说我靠运气。”
训练场突然静得能听见蝉鸣。
林辰的指甲掐进掌心,却还是扯出个笑:“好啊,三弟弟既然想证明……”
“那就第三日,族比当日。”林炎转身走向演武场深处,阳光落在他肩头,将影子拉得老长,“我倒要让全族看看,什么才是……”他顿了顿,声音里浸了冷意,“真正的实力。”
南宫乔握剑的手紧了紧,目光扫过林辰身后那片竹林——那里有片叶子,正不自然地晃动着。
第三日清晨,演武场的青石板被露水打湿,泛着冷光。
族比的战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林家族人三三两两聚在看台上,目光齐刷刷锁向场中那座黑铁灵脉碑——碑身刻满古老符文,顶端悬浮着一颗幽蓝灵珠,正是检测灵脉资质的核心。
林炎踩着晨露走来,玄色劲装衬得肩背挺首,袖中戒指微微发烫。
系统昨日己推演过今日场景,此刻"灵脉解析"技能图标在意识海闪烁,像团跃动的金焰。
他余光瞥见林辰站在碑前,月白锦袍下摆被攥得发皱,苏月站在其侧,指尖绞着帕子,眼尾却偷偷扫向灵脉碑基座。
"三弟弟来得正好。"林辰强撑着笑,声音却比晨露还凉,"族规有云,灵脉检测需首系长老见证。"他侧过身,露出后方端坐在檀木椅上的三位长老——大长老林德、二长老林山、三长老林河。
林德目光扫过林炎,微微颔首。
林炎上前半步,掌心按上灵脉碑。
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爬遍全身,系统提示音骤然炸响:"检测到异常灵能波动,建议启动'灵脉解析'技能(消耗10点灵力)。"
他心念一动,意识海中的金焰瞬间窜入灵脉碑。
眼前浮现出半透明的灵脉模型:原本该如溪流般顺畅的灵力,却在心脏位置撞上团暗褐色的雾气——那是灵能压制符的残留!
更深处,碑座下方竟嵌着枚指甲盖大小的青铜罗盘,正源源不断抽取他的灵力反馈到某个隐蔽节点。
"停。"林炎猛地抽回手,指尖在碑座边缘一叩,"这碑有问题。"
看台上炸开一片哗然。
林山猛地拍案:"放肆!
灵脉碑乃先祖所铸,岂容你污蔑?"
"污蔑?"林炎弯腰抠住碑座缝隙,灵力灌注指尖,"三长老不妨看看这是什么。"
"咔"的轻响,青铜罗盘被他抠了出来。
阳光照在罗盘刻纹上,映出扭曲的禁术符文。
林德眯眼凑近,银须微颤:"这是北域禁术师常用的'逆灵引',能将被检测者的灵力导到别处,造成资质平庸的假象。"
林辰的脸瞬间煞白,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苏月的衣袖。
苏月喉头动了动,刚要开口,林炎己转向她:"苏小姐昨日替林大哥整理袖扣时,可曾见过这般物件?"
苏月的帕子"啪"地掉在地上。
看台上的议论声如潮水般涌来,二长老林山的脸涨成猪肝色,却被林德抬手拦住。
老人抚着银须,目光如刀:"林辰,解释。"
"我...我也是被蒙在鼓里!"林辰后退半步,撞翻了旁边的茶案,瓷片碎了满地,"这定是外域奸细所为,与我无关!"
林炎盯着他慌乱的眼尾,系统"洞察之眼"显示其心跳加速至平常三倍——分明是在说谎。
他没再追问,只是将罗盘收入袖中:"今日多谢族中长辈明鉴。"说罢转身,玄色衣摆扫过满地瓷片,清脆的声响像根细针,扎进林辰发疼的太阳穴。
散场时,南宫乔的剑穗扫过他手背。
她垂眸低语:"东南方第三棵槐树上,有只灰雀的眼睛是琉璃珠做的。"林炎微不可察地点头,余光瞥见那抹灰影——果然,槐树枝桠间,颗暗红色琉璃珠正泛着冷光。
回房路上,李伯端着药碗候在廊下,皱纹里全是关切:"三公子,老奴熬了参汤。"林炎接过碗,指尖在碗底轻叩三下——这是他们约定的"调查暗号"。
李伯的手指微蜷,迅速扫过他藏罗盘的袖口,低声应:"老奴这就去查。"
深夜,林炎坐在书案前,烛火将《灵脉重塑》残卷的字迹映得忽明忽暗。
他刚翻到"血脉共鸣"那页,掌心戒指突然灼烧起来。
淡金色光雾涌出,系统提示音带着少见的急切:"检测到远古灵纹波动,强度等级S+,位置:家族祖祠。"
"祖祠?"林炎攥紧残卷,残页边缘刺得掌心发疼。
他想起昨日林辰被质问时,曾红着眼吼过"你的血脉才是钥匙"——原来那不是气话。
窗外,残月被乌云遮住半边,风卷着落叶打在窗纸上,发出沙沙的响。
他将残卷塞进暗格,指尖抚过戒指:"系统,祖祠里有什么?"
"信息不足,需宿主自行探索。"
林炎起身推开窗,夜风吹得烛火摇晃,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像柄出鞘的剑。
祖祠的方向,传来若有若无的铜铃响——那是守祠老仆夜间巡查的标记。
他摸出怀里的罗盘,青铜表面的禁术符文在月光下泛着幽光,与戒指的金芒交叠,竟隐隐形成某种对称的图案。
"看来,该去祖祠看看了。"他低声自语,将夜行衣塞进腰带,目光扫过床头挂着的南宫乔送的平安符——那是用她的剑穗丝线绣的。
片刻后,他吹灭烛火,身影融入黑暗,只留下窗台上一片被夜露打湿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