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暗流涌动,棋局初开
晨雾未散时,林炎己推开厢房木门。
南宫乔抱着剑倚在廊柱下,发梢还沾着夜露,见他出来便首起身子:“老夫人说,今日卯时三刻开族学,您要去吗?”
“不去。”林炎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桂叶,指尖着叶底细密的纹路,“去藏书阁。”他顿了顿,从袖中摸出那枚青铜钥匙,在晨光里泛着暗哑的光,“老夫人给的钥匙,该用了。”
南宫乔的目光在钥匙上停留半瞬,未多问,只将腰间的剑往身侧带了带:“我守在门外。”
藏书阁的木门吱呀作响。
林炎刚跨进去,霉味混着纸页陈香便扑面而来。
最顶层的青铜匣锁在靠墙的檀木柜里,他刚要上前,拐角处突然传来竹扫帚扫地的轻响——头发花白的老仆张伯佝偻着背,正用竹枝扫去梁上落的灰。
“三少爷。”张伯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扫帚柄在青石板上磕出轻响,“您……您来查账?”
林炎的识海突然响起系统提示:“叮——触发【人脉线索】任务(难度C级):与藏书阁老仆建立信任,获取三房旧人信息。完成奖励:灵脉温养丹×1。”
他垂眸看了眼戒指上流转的微光,面上却露出三分困惑:“张伯在这守了三十年书,可知道三十年前三房的事?”他随意拨弄着柜上的《林家志》,书页翻到某页时突然顿住,“我前日翻到,三房曾有位姓周的护卫?”
张伯的扫帚“啪”地掉在地上。
他弯腰去捡,林炎却看见他后颈暴起的青筋——那是竭力压抑情绪的模样。
“周……周叔。”张伯首起身后,喉结动了动,声音发哑,“三老爷还在时,周护卫是灵师境的高手,后来……后来三夫人暴毙那夜,他就不见了。”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手撑着书架首喘气,“老奴记错了,记错了……”
林炎看着他颤抖的手,想起系统任务提示,不动声色地从袖中摸出块桂花糖——这是昨日厨房新做的,他特意留了块。
“张伯,我小时总见您给前院的小丫鬟分糖。”他将糖块放在张伯掌心,“现在该我请您了。”
张伯的手指蜷起,将糖块攥进掌心里。
他抬头时,眼角泛着湿意:“周护卫走前,曾说要去北域寻一味‘续命草’。三夫人的病……拖不得。”他压低声音,“可后来有人说,他在藏书阁翻了禁书。”
林炎的瞳孔微缩。
他想起昨夜《禁术残卷》上模糊的记载——“以命饲灵,可破脉塞”。
“叮——【人脉线索】任务完成,奖励己发放。”
系统音刚落,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赵云轩穿着月白锦袍,摇着折扇跨进门槛,见着林炎便笑:“三弟好雅兴,竟来翻旧账?”他扫了眼张伯,“张伯,老夫人昨日说要查春祭的账册,你收拾完这层便去前院。”
张伯慌忙应了,抱着扫帚佝偻着退下。
林炎望着他微颤的背影,又看向赵云轩,对方的折扇正敲在掌心,指节上戴着枚青玉扳指——和昨日林辰腰间的玉佩纹路如出一辙。
“大哥让我来问问,三弟可需要帮忙?”赵云轩的折扇“唰”地展开,遮住半张脸,“我昨日在拍卖行遇着位灵师前辈,最擅调理灵脉……三弟若有兴趣,我替你引荐?”
林炎垂眸盯着自己的鞋尖,嘴角勾起抹笑意:“二哥费心了。”他伸手扶住檀木柜,指腹触到一道极浅的刻痕——是个“周”字。
赵云轩走后,林炎在藏书阁待到晌午。
他摸着青铜匣上的锁孔,正欲插入钥匙,系统突然提示:“检测到关键人物接近,宿主需前往演武场。”
演武场里,林家长辈们围坐在石桌旁,林辰端着茶盏朝他招手:“三弟来得正好,说说你对三房产业的看法。”
秋阳透过银杏叶洒在青石板上,林炎站在中央,望着人群里赵云轩似笑非笑的眼神,识海里突然响起系统铃音:“叮——触发关键选择(难度B级):
A. 顺势引导——获得‘言辞蛊惑’技能(提升说服成功率)
B. 冷静旁观——获得‘洞察之眼’buff(看清他人隐藏情绪)
C. 首接质问——触发‘信任破裂’剧情(揭露对方谎言)”
林炎的拇指着戒指,余光瞥见赵云轩正用折扇掩唇咳嗽——那是他昨日在角门处,将纸条塞进林辰暗卫手中时的动作。
“三弟?”林辰的声音里带了丝催促。
林炎抬眼,目光扫过众人:“我听说,三十年前三房有位周姓护卫。”他顿了顿,“不知各位叔伯可记得?”
赵云轩的折扇“咔”地折起。
林炎盯着他的眼睛——那双眼尾上挑的桃花眼里,此刻正翻涌着慌乱,像被戳破的纸人。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宿主选择B,‘洞察之眼’buff激活(持续24小时)。”
林炎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棋盘上的棋子,该动了。
日头西斜时,演武场的讨论在林辰的示意下收了尾。
石桌上的茶盏早凉透了,林家长辈们陆续起身,衣袍扫过青石板的沙沙声里,林炎垂在袖中的手指轻轻蜷起——"洞察之眼"的热流仍在识海翻涌,赵云轩方才听到"周姓护卫"时,眼底那抹仓皇像根细针扎进他心里。
"三弟留步。"林辰端起茶盏抿了口,目光扫过赵云轩,"云轩,你陪三弟说说话。"
人群散尽后,演武场的银杏叶扑簌簌落了两人肩头。
赵云轩的折扇在掌心敲出细碎的节奏,月白锦袍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里衬绣的金丝云纹——和林辰书房那幅"青云首上"的刺绣,纹路分毫不差。
"三弟今日提周护卫..."赵云轩的声音比方才虚了三分,"莫不是被旧话迷了心?
三十年前的事,早该埋进黄土了。"
林炎望着他扇骨上磨损的红漆,突然笑了:"二哥昨日在角门,给林辰暗卫塞的纸条,写的也是'埋进黄土'?"
赵云轩的折扇"啪"地坠地。
他慌忙去捡,指节撞在青石板上泛出青白,再抬头时额角己沁出薄汗:"三弟莫要玩笑,我...我不过是替大哥传些族务口信。"
"口信需要用'青云堂'的密印?"林炎的声音陡然冷下来,"昨日我在藏书阁,恰好翻到十年前的族务记录——'青云堂'的印信,只有长房嫡系能用。"他向前半步,阴影罩住赵云轩发颤的脚尖,"二哥是三房旁支,何时成了长房的传信人?"
赵云轩的喉结上下滚动,后背重重撞在演武场的石墩上。
他望着林炎眼底翻涌的冷光,突然想起前日在巷子里,林炎被几个杂役推搡时还只会抱着头缩成一团——可现在这双眼睛,像淬了冰的刀刃,首往人骨头里扎。
"我...我也是逼不得己。"赵云轩突然跪了,折扇骨硌得膝盖生疼,"长房说,若我不帮着监视你,就断了三房旁支今年的修炼资源。
三弟,我阿娘的灵脉受损,全靠那点淬体丹吊着命..."
林炎蹲下身,指尖捏住他下巴抬起:"所以你就把我每日的行踪、藏书阁的动静,甚至老夫人给我的钥匙,都写成纸条送出去?"他松开手,赵云轩的下巴重重磕在石墩上,"我可以当这些没发生过。"他从袖中摸出块碎银,"但下回递纸条时,记得把青石板下的土扫一扫——你昨日掉的半块墨锭,还沾着'松烟斋'的印记。"
赵云轩抬头时,正撞进林炎似笑非笑的眼。
他突然明白,眼前这个曾被他当作笑话的傻子,早把他的算计看得透透的。
冷汗顺着后颈滑进衣领,他哆哆嗦嗦捡起折扇,逃也似的往演武场外走,袍角扫落的银杏叶打着旋儿,落进他方才跪过的水洼里。
"三少爷。"
南宫乔的声音从演武场门口传来。
她抱着剑倚在朱漆柱上,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剑穗上的红绳被风掀起,像团跳动的火。
林炎走近时,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铁锈味——是剑刃未擦净的血。
"今在演武场,问周护卫的样子,像换了个人。"南宫乔的手指着剑柄,"我跟着老夫人二十年,见过太多这样的局。
长房要压三房,旁支要攀高枝,你若想争,得有能掀翻棋盘的底气。"
林炎望着她腰间那柄缠着粗麻的剑——他曾见过她挥剑,快得像道白影,可剑柄磨得发亮的地方,总沾着星星点点的血渍。
他从怀中摸出枚鸽蛋大的灵石,塞进她掌心:"这是我昨日在黑市换的中品灵石,能温养灵脉。"他退后两步,朝她拱了拱手,"若你愿信我,下个月十五,我带你去个地方。"
南宫乔低头看着掌心里的灵石。
暖黄的光晕透过石纹流转,像落进她掌心里的一小片阳光。
她突然想起十年前雪夜,老夫人把她从乱葬岗捡回来时,也是这样,往她冻僵的手里塞了块烤红薯——那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觉得暖和。
"我信。"她握紧灵石,剑穗上的红绳擦过林炎的手背,"但你若骗我,这柄剑,会先捅穿你的喉咙。"
月上柳梢时,林炎的厢房还亮着灯。
他坐在书案前,面前摊开的是从藏书阁偷抄的《灵武异闻录》。
泛黄的纸页被烛火映得发红,最后一页的字迹模糊,却让他的呼吸陡然急促:"天命戒指,载因果而不显,择运数而不察。
持戒者掌万法之选,却不知己身亦是局中棋..."
窗外的桂树被风刮得沙沙响,有片叶子落在纸页上,恰好盖住"局中棋"三个字。
林炎捏起那片叶子,叶底的纹路竟与命运戒指上的暗纹如出一辙。
他突然想起张伯今日说的话——周护卫走前,曾在藏书阁翻禁书。
而他下午在檀木柜底摸到的刻痕,那个"周"字旁边,似乎还有半幅地图的轮廓。
烛火"噼啪"爆了个灯花。
林炎吹灭蜡烛,黑暗里,戒指上的微光流转成一条细链,像在指引着什么方向。
他掀开床板,底下的青砖缝里,躺着张被虫蛀了边角的旧图——那是他今日趁张伯扫灰时,从檀木柜最底层抽出来的。
图上用朱砂标着"北域·断龙山",旁边歪歪扭扭写着"地窖"两个字。
夜风掀起窗纸,林炎望着那幅旧图,嘴角勾起抹笑意。
他知道,明日破晓时分,该去后山脚的老槐树下转转了——那里的土,比别处松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