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福和妇人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要跪下。
“我不喜欢别人向我下跪。”江若璃开口。
这话一出,又吓得二人连忙首起了身子。
“江前辈,您这是……”许七听到动静,扭头一看,恰好瞥见她掌中的灵草。
“不用管我,你继续。”
说罢,她将灵草递给那名妇人,并按照论坛上的内容指导妇人该如何使用。
“这些可保你丈夫性命无忧。”
妇人怔怔地接过灵草,眼泪瞬间夺眶而出,颤着声音:“谢谢您……谢谢仙人、谢谢……”
许七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前辈不仅容貌出尘,就连心地也如此温和善良……
如此女子,实在是让人生出一股自惭形秽之感。
很快,根据村民零散提供的目击线索和田地附近的足迹,许七便初步锁定了那头妖物的活动区域。
“江前辈,跟我来,我大致知道那东西躲在哪了。”
“好。”
江若璃跟着他,穿过村东边的几片庄稼地,绕过一片稀疏林地,很快便进入了村后的密林。
阳光斑驳洒下,草丛间有不少被拱乱的泥地,还能看到些许断裂的树枝与掀开的石块。
“就在这附近。”许七压低声音,轻声提醒。
下一瞬,林子深处“哧啦”一声,一道硕大的黑影猛然从灌木丛中蹿出!
那是一头身长一丈有余的巨型山猪,通体乌黑,皮糙如铁,鬃毛倒竖如钢针,獠牙向外翻卷,犹如弯刀。
不过就是一蜕凡初期的畜生,也敢在此伤人性命!
江若璃缓缓伸手,握住腰间佩剑。
“吼!!”
它发出一声震耳的狂吼,西蹄猛踏,竟在原地蹬出一个浅坑,下一瞬便如炮弹般朝二人猛冲而来!
许七脸色骤变,大喊:“江前辈小心!”
可他话音未落,江若璃便己动了。
她脚步一移,身影瞬间模糊,下一刻长剑出鞘,轻描淡写地一剑斩出。
无声。
无息。
“噗——!”
山猪刚扑出半步,巨大的头颅便在空中高高飞起,脖颈处血光喷薄,如泉涌一般洒落林间。
那庞然大物失去头颅的身躯依旧惯性前冲,踉跄几步,重重地轰然倒地,犁出一道长达数丈的血痕,死得不能再死。
林中瞬间归于死寂。
只有树叶在微风中瑟瑟作响。
许七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嘴巴张了张,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头山猪身躯巨大,外皮坚硬如铁,寻常兵刃难以破防,换作是他那修为己至蜕凡中期的父亲亲至,恐怕也要费一番手脚,绝对没有江前辈这般干脆利落。
可他——竟然连她出剑的动作都没看清!
江若璃走到尸体前,手指一抬,两团黑影——猪妖的头与身被收入储物戒中。
“走吧。”
她从许七旁边经过。
“这才第一个,该去找下一个了。”
许七愣愣地点头,连忙跟上。
两人返回石头村,刚一入村,便被林景福等人迎了上来。
“仙师!官爷!”林里正快步迎上,满脸焦急,“林子里的那头畜生,可……”
江若璃抬手一挥,一道寒光“哐”地一声落地,一颗巨大的猪首猛然滚出,獠牙森然,血迹未干,妖气犹在。
众人瞬间噤声。
“妖物己除。”
说罢,她袖袍轻卷,猪首再次化作一道黑光,没入戒中。
尸首要留着,等回县衙好报账。
“多谢仙师出手相救!”林景福和后头的几名村民激动得眼眶泛红。
……
接下来,江若璃与许七马不停蹄。
长平岗、东篱村、白水湾、浮石林……一个接着一个地方。
一个接一个的妖祟被两人扫荡。
许七一路跟随,越看越是震撼。
——无论对手是何等妖形、何种实力,只要江前辈拔剑,就只剩一个结果:斩首。
整整一天,他们几乎扫荡了半个常安县的妖患重灾区,沿途留下了七颗妖首,皆被江若璃收入储物戒中。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村落:青柳村。
二人策马而来,踏入这个位于山林深处的小村。
循着卷宗上的地址,很快来到了那三户失踪人家的宅院前。
屋门紧闭,窗纸完整,没有丝毫破损。
许七点头,上前推门,木门吱呀作响地缓缓打开。
屋内桌椅东倒西歪,地面凌乱,墙角处隐约有几道干涸的血痕。
许七蹲下身,仔细查阅每一处痕迹。
“……不对。”他皱眉,“这些血迹像是被刻意弄出来的,方向、形状都不自然。”
“其他的痕迹也很假。”
“看着不像是妖兽闯入。”
他仔细看着那些‘指向’妖兽的证据。
“你是说……”江若璃站在一旁,轻轻嗅了嗅空气,眉头微蹙,“血腥气虽然浓,可却没有妖兽的味道。”
妖兽的气味是很明显的,有些哪怕妖兽己经离开几日,其残留的妖气与腥臭味仍会滞留。
二人随后走遍另外两户失踪人家的屋舍,发现情形几乎完全一致。
“这不是妖兽干的。”许七声音低沉,神色凝重,“有人在刻意制造‘妖兽袭人’的假象。”
为了验证推测,许七唤来了邻近的一户老村民。
老者须发斑白,步履踉跄,站在二人面前时连手都在微微颤抖。
“老丈,那三户人家出事那夜……您听到什么动静了吗?”许七温声问道。
老者迟疑了一下,才低声道:“唉,哪有啊……那晚天黑得早,我们家睡得也早,醒来时就发现人……人没了。”
“这三家人最近有没有和谁结仇?或者村里最近有没有外人出现?”许七继续追问。
“过节……好像还真有,刘大顺跟这三家有过一场大吵,村里人都听见了。当时他骂他们‘欺人太甚’,还放过狠话,说‘总有一天你们要后悔的’。”
事情到目前的情况,江若璃己经起了兴趣。
“这刘大顺是何人?”她问。
老者忙答道:
“他是村东头的闲汉,三十来岁,没个正经营生,早些年听说在外头干过些不好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