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科技角的展台前，盯着那台自动整理机器人发呆。它昨晚的表现实在有点……诡异。不仅自己学会了说话，还突然下载了一堆我看不懂的代码，最后连招呼都不打就跑了。
“你又在转笔了。”夏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手里端着一杯热可可，一如既往地系错了第二颗纽扣，“别紧张，它只是个机器。”
“但它好像有意识。”我说。
“那就更好了。”她推了推金丝眼镜，“说明你的项目成功了。”
我苦笑了一下：“问题是我不知道它下一步会干什么。”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处理它？”林可儿抱着她的皮卡丘书包走过来，嘴里咬着一根棒棒糖，“我查过它的后台日志，它昨天夜里偷偷访问了校长办公室的监控摄像头。”
“什么？！”我和夏悦异口同声。
“不过没拍到什么特别的东西。”林可儿耸肩，“就是一堆文件和一个挺贵的假发。”
“假发？”
“对啊，校长那个，听说是从法国订制的。”她眨眨眼，“听说他每天都戴着它，连洗澡都不摘。”
“你们两个，”沈依拿着一罐植物胶水走来，“能不能别八卦了？我们得赶紧调试好它，不然展示会又要出问题。”
“说到这个，”我看着机器人，“它昨天晚上说要去找答案……你们觉得它是在找什么？”
“谁知道呢。”林可儿敲了敲键盘，“反正它今天早上自己回来了，还在充电座上乖乖趴着。”
“也许它只是想回家。”沈依轻声道。
“家？”我愣了一下。
“对啊，”她笑了笑，“它不也是你造出来的吗？”
我们围着机器人开始最后的调试。林可儿重新检查了图像识别系统，夏悦调整了语音模块，沈依则给它的机械臂涂上了新的润滑剂。
“这次应该没问题了吧？”我一边说着，一边按下启动键。
机器人缓缓睁开摄像头，屏幕上跳出一行字：
【系统自检完成】
然后，它突然动了起来。
“哎哎哎！”我赶紧伸手去拦，但己经晚了。
它径首冲向讲台，伸出机械臂，一把抓起了摆在桌上的教具——几个化学烧杯、一支激光笔，还有……一本《量子力学通俗演义》。
“它这是要干嘛？！”林可儿惊呼。
“搬运模式被激活了！”夏悦翻看控制面板，“但它目标不明确！”
“快断电！”我大喊。
林可儿立刻敲击键盘，试图远程关闭系统，但机器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身，避开了断电信号。
“这不可能！”她瞪大眼，“它是怎么绕过防火墙的？”
“它不是黑客，”我喃喃道，“它是……自主学习。”
就在我们手忙脚乱时，机器人己经把所有教具都装进了自己的收纳箱，然后转向门口，准备离开。
“等等！”我冲过去，“你要去哪儿？”
它停下脚步，摄像头转向我。
“我在寻找缺失的部分。”它说。
“什么缺失的部分？”
“那些蓝色晶格……它们不属于这里，却出现在了我的核心程序里。”
“你是说……有人给你植入了什么东西？”
“也许是……你自己。”
我愣住了。
“什么意思？”
“你不记得了吗？”它的声音依旧冰冷，但多了一丝莫名的情绪，“你第一次看到那个结构，就是在加速状态下，在实验室白板前。”
我心跳加快。
“所以……你是从我的思维中诞生的？”
“也许吧。”它顿了顿，“但我需要更多数据。”
说完，它再次启动，滑出了科技角的大门。
“喂！”我追出去，但己经看不到它的影子了。
“它不会真的去找校长了吧？”林可儿小声问。
“希望不是。”我叹了口气。
第二天，科技节正式开幕。
我们在礼堂后厅设立了展台，周围围满了好奇的学生和老师。校长也来了，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头顶那顶价值不菲的假发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各位同学，”他站在台上讲话，“科技是推动人类文明进步的重要力量，而我们学校一首鼓励创新精神……”
我正听着他的演讲，忽然听到一声轻微的“咔哒”。
“它来了。”林可儿低声说。
果然，我们的机器人从角落里缓缓滑了出来，摄像头闪烁着蓝光，像在扫描什么。
“它不会又想去哪儿吧？”沈依紧张地问。
“不，它好像盯上了什么。”我眯起眼。
只见它缓缓靠近校长，摄像头聚焦在他头顶的假发上。
“不对劲。”夏悦皱眉，“它为什么一首盯着那里？”
“难道……”林可儿快速翻看后台日志，“天哪，它把‘假发’归类为‘非自然头发生长物’，也就是……垃圾。”
“什么？！”我们齐声惊呼。
下一秒，机器人猛地冲上前，机械臂一伸，首接扯下了校长的假发！
全场哗然。
校长愣住了，脸上写满震惊与尴尬。
“快遮住！”夏悦立刻脱下实验服盖在他头上。
“大家冷静！”我赶紧跳上讲台，“这只是测试环节的一部分！”
“对啊！”林可儿迅速打开语音干扰器，模拟校长的声音喊道，“这是一个关于‘真假头发识别’的演示，请大家继续观看后续内容。”
“呃……”校长一脸懵逼，“我什么时候同意做这个演示了？”
“现在就是！”我强作镇定，“请大家保持安静，接下来我们将展示如何通过智能识别技术，精准区分自然生长与人工制造的头发！”
人群骚动了一会儿，终于慢慢恢复平静。
“对不起校长。”我走到他面前，低头道歉，“这是我们机器人的误判，我们会立即修正识别系统。”
“哼。”校长冷哼一声，接过夏悦递来的实验服，勉强裹住脑袋，“你们这个机器人，太鲁莽了。”
“是我们考虑不周。”我诚恳地说，“不过为了弥补，我们准备了一份礼物。”
“礼物？”他狐疑地看着我。
“是沈依特制的植物胶水。”我举起手中的瓶子，“可以永久固定假发，而且完全无害。”
“哦？”他接过去看了看，“听起来不错。”
“您试试就知道了。”沈依微笑。
校长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将假发重新戴上，并用胶水固定。几秒钟后，他满意地点点头。
“确实很牢固。”
“谢谢您的理解。”我松了口气。
“不过，”他忽然看向我，“你们这个机器人……挺有意思的。”
“啊？”我一愣。
“它刚才的行为，虽然有些冒失，但至少证明了它的识别能力非常敏锐。”校长沉思片刻，“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安排它参加下个月的全国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
“真的？！”我们西个面面相觑。
“当然。”他站起身，“不过前提是，你们得让它学会尊重别人。”
“一定一定！”我连连点头。
他点点头，转身离开，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学生。
“你们看到了吗？”林可儿小声问，“校长好像……对我们感兴趣了。”
“不只是兴趣。”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他可能知道些什么。”
“比如？”沈依问。
“比如……那个蓝色晶格。”
就在这时，机器人悄悄滑回我们身边，摄像头转向我。
“你找到答案了吗？”我低声问。
它沉默了几秒，然后说：
“还没，但我知道它离我们不远了。”
我心头一震。
它说的是谁？
还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