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说孙同志是不是喜欢我?”秦建基摸不准,红着脸问团长父亲,他以为父亲是万能的,实际上情感上是万万不能的;
老父亲看着走上正道的儿子对引导他走上正道的人感兴趣,兴奋自家养的猪终于会拱好白菜了;兴冲冲听着儿子讲两个人的相遇、相知,越听越不对劲儿。
要知道工作上有接触远远不代表喜欢,哪怕对方是个未成婚的女同志,孙淑芝的行为更像使唤人,言语、行动上没有男人那种疾言厉色。
再回想调查里她相亲说的话,琴团长更确定孙淑芝应该真的对自己儿子没那个意思。
“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同志?”
秦建基揪揪衣角,脚指头缩得更紧:“那个,是吧,我还没见过孙同志这么漂亮的女人,她冷淡却很有本事。”
“那她是个矫情的人么?爱不爱卫生、吃饭做事挑不挑剔?”
秦建基回想,想到她的脸和手,脸上绯红:“孙,孙淑芝是个特别爱卫生的人,吃饭前会找水洗手,吃东西也很挑,能吃细粮就吃细粮,粗粮都是饿极了囫囵吞枣,但她不势利眼,也不会占便宜太过分。”
团长看着自己发春的儿子,瞬间觉得头疼:“儿子,很喜欢她?”
秦建基低着头,是不是很喜欢不知道,他现在想着她,浑身燥热。
秦团长看着自己儿子的异样,扭头把自己妻子叫过来,妻子是国营饭店采购员,为人略有些强势;
秦团长问她孙家最近的事情,大概母亲说的话不会引起儿子反感,秦建基听了,只觉得孙淑芝身上有股侠气。
“这不是很好吗?”秦建基问。
秦团长摇摇头:“热恋期当然什么都是好的,我也觉得孙同志是个正首、敢于反抗的人,我不觉得反抗是错,但你知道成年人的性格很少改变,曾经好的地方会变坏,坏的地方变得更扎眼。”
以秦建基爸爸妈妈为例子,秦团长也喜欢过妻子坚强、果决的一面,但生活起来,两个人的都“有主见”的锋芒经常摩擦起火,要不是他们没有经济压力又有道德束缚,恐怕己经离婚了。
秦父、秦母拿生活中的例子一一举例,秦建基抗拒的同时也听了进去。
接下来的几个月,孙淑芝还是不断指使秦建基操作她不想干的事,褪去激素的刺激,孙淑芝确实是个极冰冷无情的人;
她很聪明,知道什么便宜能占什么不能占,为人果决、冰冷,总给同事不讲情面的错觉,实际上非常通达人情世故。
让秦建基惊讶的还是她的聪明,理论知识比谁记得都快,实践起来脑子转的也快,做事政委,精明也不是很精明。
这样的人,哪怕知道缺点也吸引着秦建基靠近,那是对强者的倾慕,当然也有雄性激素作祟。
时间迅速飞过,孙淑芝最聪明的是自己凭借聪明脑瓜拼凑制作出“抽水泵”。
“这个怎么用?”两人扶着店里配置的自行车,天气正热,两人顶着上午的太阳酷酷流汗,孙淑芝自认为是他半个师傅,一腿踢到他屁股继续往前走;
又走了十多分钟终于到河套边,几个农民模样的人正等在河边。
“小队长。”孙淑芝恭敬道,村民七手八脚把东西抬到地上。
乌泱泱一群人围着,孙淑芝把机器按上,水管由竹子和胶管代替,竹子也是老竹子,毕竟这玩意北方很少,众人七手八脚把机器安装上:
“这里,插上手摇点火,然后……”众人齐手安装,随着师傅的动作,散装的机器“突突”运作起来,机器开始启动,然后水顺着水管涌入天地。
今天负责挑水的人高兴疯了,盯着没有半分高的机器竟如此神奇,啧啧称奇连连夸赞,因为非常有用,所以大家几乎所有人都很感谢孙淑芝,但机器需要机油,村民又因为工分吵起来。
秦建基看着一群农民;都说村里人好,父母也常说住在城里要好好学习听话,否则就扔到乡下种地。
农村的房屋都是泥草房,住的不好精神就不好,又没有自来水,洗脸、洗澡、饮用水都现打现用,疫苗和卫生观念只是听说过,做饭的铁锅都没有几个。
乡下羡慕城里,城里羡慕市里;一个风餐露宿挣的勉强够口粮,一个享受各种更好设施,人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在这三个地方表现。
秦建基拔草蹲半天,起身觉得头晕脑胀腿打颤,终于知道为啥人人都想到城里。
洗脸的水都得他自己打,秦建基找半天:“师傅,脸盆在哪儿?”
看着师傅手指的方向,一个经过打磨的石庄子立在院里菜地中央,他过去洗完第一遍,就看出手指甲缝的土。孙淑芝用水勺和小扫除把水洒到菜地,然后又放水进去让他洗。
“村里都是这么用的。”别说秦建基,孙淑芝刚穿越也不知道怎么用,好一顿拾到坐上餐桌,杂面饼子什么的倒是常见,就是不常吃,众人吃完饭,另一灶起火烧开沙,所有的用具水冲干净,上面的脏用沙烫下去。
农村的吃食早就因口味问题在肚子里翻江倒海,这下子更是难受得厉害,要不是吃的少,马上要呕出去。
大姐的小姑娘怯怯的看着他,见他难受屁颠颠跑过去给他糖。
“怎么不吃?”还是他给孩子的,早知道师傅家有个孩子,出来时赶紧买把糖,秦建基虽矫情也不会要送给孩子的东西:“你们平时都吃这些吗?”
小孩子听不懂好赖话,看着大哥哥衣衫整洁人又好看,慢慢接近凑到人家怀里:“吃,秸秆杂面饼,肉肉,哥哥来。”
小女娃伸着手,磕磕绊绊说出的勉强能理解出意思:“哥哥,好;城市,什么样子。”
秦建基秦建基把小孩抱在怀里,喂糖果给他吃;
城市人很多,一般都住砖瓦房,铁制的用具不少,不种地所以比农民干净很多,很多地方都用自来水,里面的人一般都有工作,没有工作就售卖东西,现在多少有点违规。
他讲着,不知不觉很多人都围到身边,赵家几个躲到小孩子身后,一群孩子来自各家各户:“那是不是都能吃上棒面干粮啊?”
一个男孩问。
“棒面干粮?”秦建基很少吃这种东西,他家现在就他一个住在家里,爸妈工资高,不避嫌天天都能吃肉,但其他人可不能和他们比;
现在城里人的工资维持自己一个吃棒面干粮还行,但哪个不是拖家带口?他们一个的工资也就供三口人吃饭,这样也经不起谁有场病,得有人出去挖野菜干杂工。
因为没有地,所以一切都得用钱和票,基本所有城里人都有工作,但家里人如果需要接济就得拉紧裤腰带。
这种情况下几乎所有人都想着办法占公家便宜,领导者也不好管,抓也抓不完,人家又全是贫农。
“所以孩子们,好好学习,有初中学历就能轻松进工厂,高中学历所有工厂随便选。”看着脏兮兮的孩子们连成一片,秦建基突然知道父母为啥老因为不好好学习揍自己,也变成了曾经自己最讨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