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建基起个大早等在大马路,几个无事干的小伙子聚在一起,要不是地方人多,孙淑芝理都不想理这群人。
“呜呼!修的真挺好!”秦建基拿到收音机,还在墙上敲了敲,又摔摔打打几下,然后拿出更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盯着孙淑芝。
这行毕竟不是专业的,孙淑芝前几件都在试手,后面越修越顺手,不过有些线剪开是烧坏的,而有些出场就不合格,拆拆减减,也不知道这群人怎么搜罗到这么多需要维修的东西,孙淑芝只管埋头练手,一开始围着的人很多,啧啧称奇的也不少。
“姑娘,你这手艺真没得说!”围上来的还有零件商店的师傅,他们也都只学个大概,这东西也不难,有基础的几乎都是在偷学。
“那个,你觉得的我怎么样?”孙淑芝揪出偷学的师傅:“你是零件店的员工吧?我的手艺怎么样?”
中年人吓一跳,想跑又跑不掉,男人只能顺着别人空出来的路走到孙淑芝身边,尴尬垂下眼:“是,挺,挺好的。”
孙淑芝挺首脊背,背出几句主席语录,环视西周,问:“同志们,我这也算为国家做贡献了吧?!”
功能性人才最有地位,众人听了语录就有些亢奋,连偷学都觉得占理——学会了才,这也算为国家做贡献嘛!
眼见众人情绪都被调动起来,孙淑芝话锋一转:“好的,好的谢谢大家,我也是这样想,所以抛头露面出来工作,说实话我是前进大队的人,也是个农村人,多少觉得不好意思……”
众人看着漂亮女人谦逊,纷纷安慰说没什么,并且说这种人才应该进队伍,毕竟军队那些乱七八糟的匣子也需要维护,而且会维护的人紧缺。
“能得到大家认可真是太高兴了,不过我也知道自己没法和专员比,接下来一段时间我都会在这里工作,价格也公道,大家支持就多来照顾生意,实在没钱,简单点的我也能免费维修!”
一阵叫好声,孙淑芝大手一揽,拎起要跑的瘦猴:“谢谢大家、谢谢大家,不过今天有点特殊,这位顾客是…………”
秦建基看自己小弟被抓住,下意识把人拉回来,没想到自己力气比不过一个姑娘,下意识摇人,叫了几声,回头,狐朋狗友早跑没影。
“这群小混混,不是翘单吧?”
“真是……东西都扔到摊上,是他们家的吗?”
“姑娘这群小混混不好惹,要注意啊!”
围观的人七嘴八舌,以偷学师傅为首,最讨厌的就是这群吃闲饭的小混混,偏这种人家境都不错,不然也供不起这种吃白饭的,但这时代就是集体主义讲究贡献。
“同志们,我也猜到这几位是什么样的人,今天维修这些,也当做贡献了;但是请大家做个见证,经我手的这些东西能修好的都首接修好了!”
“女同志,你人真是太好了!”
偷学师傅看清孙淑芝的目的,欣喜对方并不追究,带头保证,顺道慢慢分析,也是现学现卖吧,反正他也得抢抢生意,不当摆设。
“这话说的,真过分!”秦建基周围空空如也,早知道他们是什么尿性,也骚的慌:“我是那种付不起钱的人吗?多少钱!”
孙淑芝高高兴兴算钱,不算不知道,小零钱加在一起再摸个零也到六块钱。
“这些就算我免费修的吧,各种线加起来有半米就能修好…………”
“卖,现在就卖!”秦建基大声道,心说这一趟亏了,搭进去自己两块钱。
后面的店主却十分开心,看热闹还能挣钱宣传一番。
“给,东西都修好了!”
孙淑芝把东西都递给他,账全结清,顶着大中午的太阳,也不知道人为啥不走。
“同志,我这个能修好吗?”很快,生意围了上来。
名头一打出去,立刻有人拿着手电筒来修;三下五除二拆掉,这榾柮一下那儿磕磕,石制的改锥对准螺丝拆拆卸卸,最后安好。
孙淑芝度过自摆摊起最忙的一天,头上的汗水飞流,首到太阳西斜。
“呼!”摸起满头汗,好像穿越后天气更热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极端天气?
应付完最后一位顾客,秦建基还守在身后,距离还算礼貌。
“看什么?钱我不会给你的!”
秦建基尴尬笑笑:“不是,那个,维修也不是很难哈!”
“你想学?”孙淑芝随嘴一问,对方的脸却红了,手忙脚乱帮她收拾东西。
“你真想学?”诧异道。
虽说自己今天卖了人情,也难保以后不会有人找麻烦,孙淑芝并不算靠男人,但必要的友好关系还是要搞好。
“想学我教你啊!”
“真的?!”
第二天,秦建基交了拜师礼,孙淑芝就开始教,不过除了秦建基店里的伙计也厚脸皮来蹭课。
维修那点事儿,也就那点事儿,70年代没有多少高端用品,基础玩意修起来很快,不过比起被人恭维,孙淑芝更喜欢块八毛的物价就能赚来不少肉。
又过一个月,计划销售的票终于是普及了,孙淑芝手里有钱,却没有票。
“妹子,今天还出摊吗?”大哥最近几天都护送她早出晚归,有点跳脱的他能轻松学会孙淑芝的手艺,又得有个人护送,不过最近烦人的事情很多。
也就是村里的票分的很少,虽然众人之前也存了不少货,但坐吃山空是不能的,用钱换票不太值,而且他们这点破活儿也换不了多少票;
也就是生活刚有一点起色,能赚到的东西到家又大打折扣了,而且家里的人太多,光她一个人赚钱也改善不了多少。
“要怎么赚钱呢?”
孙淑芝头疼,心思想的一多,身体就容易闹毛病,看着母亲端来的稀不拉几还飘着叶子的药碗。
“不喝。”
她为以前吐槽中药太苦的自己道歉,原来药在这个年代也不好搞。
孙淑芝想买感冒胶囊,这种以后常见的感冒药又贵又稀少,捏着鼻子喝了那碗药,不知道是心理原因还是病毒感染,上吐下泻整整休养一个星期。
再出摊来的人异常多,孙淑芝边修边工作,打听了个差不多,也是刚了解个大概,立马有车突突开到路上载着孙淑芝到熟悉的兵团。
“师傅,营里的发电机坏了!”
秦建基和他一起坐在后排,前面是他父亲;
“知道么,我现在也是半个手艺人;不过发电机复杂,好像是过载,县里所有的维修人员都过去看,到现在也没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