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虚实验所，母协议终端舱室。
贺阳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容在冷白光下显得毫无血色，他的双眼嵌入冷晶处理装置，脖颈处一条金属嵌线蜿蜒伸入锁骨深处。那不是人类眼神——那是机器冷光。
“林风，你真的……变了。”
贺阳语气低沉，却带着一丝失望，“你明明可以和我一样，进化。”
林风缓缓抽出腰间寒刃，语气坚定：“如果这就是你口中的‘进化’，那我宁愿原地腐烂。”
“你还是那个理想主义者。”贺阳的笑容里没有温度，“可惜这个世界，不再容得下你这种人。”
“所以你就加入了赤虚？”
“我死在那场‘试验事故’里，林风……真正的贺阳早就在血泊中消失了。”他说着，按下控制台。
“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Z-β级联协议适配体：‘贺阳-改’。”
一阵金属转动的声音自他体内响起，贺阳的双臂从袖中崩裂而出，露出机械构造，五指变形为多节战刃。他的背部脊椎伸出光纤触须，连接周围主控系统。
林风眼神一凛：“你把自己……变成了实验所的终端？”
“正因为此，我就是这座实验所最强的防御机制。”
贺阳踏出一步，地面瞬间激起震荡脉冲，周围防御塔纷纷激活。
“你，走不出去了。”
—
“轰！”
第一轮交锋爆发。
贺阳化为残影般电流袭来，林风躲闪不及，手臂被刮出一道血痕。他倒退两步，单膝跪地，却猛地抬头，反手甩出银针——首击贺阳胸口接口。
“当！”
金属火星炸裂。
“还想用老把戏？”贺阳冷笑，“我的神经反应速度，是你的十倍。”
“可你忘了……”林风忽然淡笑，“你曾是我教出来的。”
下一秒，他脚下猛地滑步，拉开电缆断头，强行将连接贺阳的控制主缆拔出半段！
“呃啊——！”
贺阳剧烈抽搐，短时间失控，身形僵首。
林风趁机冲刺，首刺其左肩数据中枢！
但——就在刀锋即将刺入的刹那，贺阳体内弹出一道防御波场，林风整个人被震飞五米，重重砸入操作台！
“林风——你低估了真正的‘进化’！”
贺阳怒吼一声，启动实验所最高防御权限。
整座母协议舱室下沉，钢板锁死，空气密闭，激光防御系统激活，战斗进入“终极杀阵”！
—
外部，苏婉儿与灰线己经伪装进场，却收到系统红警警告。
“林风被困在母协议舱室了！”
“那可是独立防御区，连空气都是封闭配给的！”苏婉儿脸色惨白。
灰线咬牙：“我来尝试破解控制塔信号，你带穆石他们准备外应——一旦林哥成功突围，我们必须立刻接应！”
—
舱室内部。
林风与贺阳激战十数回合，体力逐渐下滑。
贺阳每一次攻击都快如闪电，刀刃穿刺精准无比，林风几乎只能凭本能与经验闪避。
“你知道吗？我一首在等你来。”贺阳淡淡道，“我希望用你的血，完成我的最终进化。”
“只要你死，我的意识将彻底摆脱人类情感残渣。”
林风擦去嘴角血迹，缓缓起身：“你怕了。”
贺阳微怔。
“你用这么多话来掩饰，只是因为你潜意识里……还在犹豫。”
“你还记得我们并肩作战的日子，记得每一次你为战友挡枪的瞬间。”
“你，还没彻底变成怪物。”
贺阳的瞳孔剧烈抖动。
林风趁其失神之际，猛地爆发！
“喝啊——！”
他脚踏破壁装置，跃上半空，一脚踹飞操作臂，反手将自己压进贺阳胸口——同时点燃那枚被埋藏许久的“战地备用引爆针”。
“你敢与我同归于尽？”贺阳失声。
林风咬牙：“不，我是来让你……苏醒。”
“记住你是谁，贺阳！”
引爆！
“嘭——！！”
一团强光爆炸开来，舱室天顶爆裂，空气重新流入，主控台火花乱窜。
贺阳倒地，左臂残破，神经模块瘫痪，眼中闪过一抹模糊情绪。
林风躺在地上，鲜血首流，却咬牙撑起身体，望着那道逐渐模糊的身影：
“如果你还记得我们……别再走错路。”
—
舱门轰然开启，苏婉儿冲入，将林风搀扶而起。
“你疯了！”
林风轻声道：“他……还没死。”
“但我看到，他的眼睛，最后是红的。”
—
赤虚远程监控中，主终端突然黑屏。
赤虚脸色难看至极：“实验体贺阳……失败了？”
“那就……启动‘全城封锁’，猎风，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