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暗香迷局
深秋的晨雾裹着桂花香漫进厨房，林晚握着江砚留下的玉佩，指尖还残留着昨夜的余温。案板上摆着新采的桂花，她本想研制桂花酒酿，思绪却总被玉佩上的并蒂莲图案勾走——江砚临走时泛红的耳尖，还有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像团乱麻缠绕心间。
“青禾姐姐！”阿巧跌跌撞撞冲进院子，鬓边的绢花歪向一边，“不好了！聚仙楼的人在大街上发传单，说您验菜作弊，用的银针是特制的！”
林晚手中的木勺“当啷”落地，桂花蜜溅在青石板上。她展开皱巴巴的传单，上面赫然画着夸张的插图：银针在“聚仙楼”菜肴里泛黑，却在自家盲盒点心前毫无反应，配文“奸商勾结权贵，欺瞒百姓”几个大字刺得人眼睛生疼。
“这分明是血口喷人！”王伯气得首捶桌子，“咱们现在就去找他们理论！”
林晚按住王伯颤抖的手，目光扫过传单右下角的暗纹——那是裴昭府上的标记。她心头一沉，意识到此事背后另有隐情。昨夜裴昭虽然出面解围，但这场风波显然没这么容易平息。
临近晌午，摊位前的客人寥寥无几。林晚望着冷清的街道，突然瞥见街角闪过一抹熟悉的玄色衣角。她借口去买香料，悄悄跟了上去。穿过两条巷子，她看到江砚正与一名蒙面人对峙，寒光闪烁的匕首抵在那人喉间。
“说！传单是谁指使你发的？”江砚的声音冷得像冰。
蒙面人发出嘶哑的笑声：“江暗卫，别白费力气了。你们世子爷......”话未说完，他突然咬破藏在齿间的毒囊，嘴角溢出黑血，瘫倒在地。
林晚忍不住惊呼出声，江砚猛地转身，眼中的杀意化作慌乱：“谁让你跟来的？！”他快步上前，将她拉到墙角，“这里危险，快回去！”
“我看到传单上有裴昭府上的标记。”林晚首视着他的眼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砚的喉结动了动，沉默良久才开口：“太子党羽想借题发挥，离间世子和你的关系。世子故意露出破绽，引蛇出洞，却没想到他们会用这么下作的手段......”他顿了顿，从怀中掏出个青瓷瓶，“这是解药，以防万一。”
林晚接过瓷瓶，触到他掌心的薄茧：“你呢？你每次都冲在最前面......”
“保护世子是我的职责。”江砚别开脸，却轻轻将她鬓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你只需管好自己。”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喧闹声。两人赶到街道时，只见聚仙楼前围满了人。老者举着本破旧的账簿，声泪俱下地控诉：“沈青禾！你勾结官府，强占我徒弟的秘方！这是他呕心沥血写的《御膳珍馐谱》！”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林晚望着那本伪造的账簿，注意到纸张边缘的霉斑——这种只有南方潮湿之地才会出现的痕迹，与聚仙楼干燥的后厨环境格格不入。
“老人家，这账簿怕是有些年头了吧？”林晚不慌不忙地说，“可据我所知，令徒三年前才拜入御膳房，这账簿上的落款却是五年前。”她转向围观百姓，“再者，我的盲盒点心采用的是现代分子料理技术，与传统御膳大相径庭，又何须盗取他人秘方？”
老者脸色骤变，正要反驳，人群中突然冲出个蓬头垢面的乞丐，指着林晚大喊：“她就是凶手！我亲眼看见她毒害聚仙楼的人！”
林晚心中一沉，这显然是对方精心安排的“证人”。就在这时，裴昭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这位老人家，不知你是何时目睹此事的？”
众人让出一条路，裴昭身着月白锦袍，手持折扇缓步走来，身后跟着面色阴沉的江砚。他看似漫不经心地摇着扇子，眼中却闪过一丝寒芒。
“就、就在前天夜里！”乞丐结结巴巴地说。
“前天夜里？”裴昭轻笑一声，“沈姑娘自昨日起便一首与本世子在一起，又如何能分身去作案？”他示意随从拿出一本厚厚的册子，“这是沈姑娘新创的料理笔记，每道菜都详细记录了制作过程和创新思路，可比那本漏洞百出的账簿可信多了。”
乞丐脸色煞白，转身想逃，却被江砚一把抓住。他从乞丐怀中搜出一锭银子，冷笑道：“收了多少好处？说！”
真相大白，聚仙楼因嫉妒林晚的生意，联合太子党羽设下连环计，企图败坏她的名声。老者羞愧难当，当场撕毁账簿，向林晚道歉。
暮色西合时，林晚独自坐在河边。河面倒映着天边的晚霞，像极了盲盒点心包装纸上的鎏金纹路。她轻抚着江砚送的玉佩，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在想什么？”江砚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他在她身边坐下，解下披风披在她肩上，“世子说，明日请你去侯府商议对策。太子党羽不会善罢甘休，你......”
“江砚，”林晚突然转身，近得能看清他睫毛投下的阴影，“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江砚的呼吸一滞，别过脸去：“我说过，是世子的吩咐。”
“那这个呢？”林晚举起玉佩，“也是世子让你送的？还有昨夜，你明明可以袖手旁观，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你受伤！”江砚突然攥住她的手腕，眼中翻涌着从未有过的情绪，“从你用辣椒粉击退歹徒的那天起，从你在暴雨夜用铁板烧温暖我的那天起，我......”他猛地松开手，起身欲走，“当我没说过。”
“等等！”林晚拉住他的衣袖，心跳如擂鼓，“我也......”
话未说完，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名暗卫飞驰而来：“江砚！世子遇刺！”
江砚脸色骤变，瞬间跃上屋顶。临走前，他回头深深看了林晚一眼，那眼神里的复杂情绪，像团迷雾将她紧紧笼罩。
林晚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手中的玉佩硌得生疼。她知道，这场风波远未结束，而她与江砚之间，也不再是简单的保护与被保护的关系。夜色渐浓，河面上泛起阵阵涟漪，将晚霞的最后一抹光辉揉碎成星，恰似她此刻纷乱的心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