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伙人恋爱执行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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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透明助理与决堤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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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合伙人恋爱执行细则
作者:
瓜呱瓜瓜
本章字数:
10786
更新时间:
2025-07-07

墙上的挂钟指针,仿佛被无形的重物拖拽着,极其缓慢、极其沉重地一格一格挪动,终于,伴随着一声几乎微不可闻、却如同丧钟般敲在林栖乐心头的“咔哒”轻响,指向了下午两点半。那声音在她紧绷的神经上重重一锤。林栖乐疲惫不堪地抬起仿佛灌了铅的眼皮,揉了揉干涩发胀、布满蛛网般红血丝的眼睛。

长时间的专注凝视和强忍的泪水让视线变得模糊、酸胀,看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都出现了恼人的重影。她深吸一口气,胸腔里却满是滞涩的尘埃感。移动鼠标的手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她将最后整理好的、凝聚了她全部心神、汗水和绝望挣扎的宏远案风险摘要发送到打印机。机器发出沉闷的嗡鸣和纸张吞吐的沙沙声。薄薄的几页A4纸,还带着打印机滚轮的余温和淡淡的油墨气息,被她从出纸口取出。

纸张在她指尖显得异常脆弱,却又重如千钧,仿佛承载着她整个实习期的卑微努力、无处诉说的委屈,以及最后一点摇摇欲坠、不切实际的期望——期望他能看到她的竭尽全力。

她拖着灌了铅似的、几乎抬不起来的双腿,每一步都像踩在深陷的泥沼里,步履沉重地走向那扇象征着权力鸿沟与冰冷距离的办公室门。胡桃木的门板厚重、光洁,倒映着走廊顶灯冰冷的光晕。这一次,门没有关严,虚掩着,留着一道窄窄的、约莫一指宽的缝隙,透出室内明亮的光线和一丝……不属于顾衍惯常雪松香的、甜腻馥郁的香水味。

那味道像一根细针,轻轻刺了她一下。她正要抬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去敲那扇仿佛千斤重的门,里面传出的声音让她像被瞬间施了定身咒,钉在原地。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倒流,手脚冰凉得失去了知觉,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

是顾衍的声音。但……那是一种她几乎从未听过的语调。少了几分惯常的冷硬、命令和不容置疑的锋利,多了一种近乎温和的……耐心?甚至,她敏锐得近乎痛苦地捕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迁就?这陌生的、柔软的语调像一把生锈的钝刀,在她心尖上狠狠剜了一下,随即涌上的是更深的、刺骨的寒意。背叛感无声蔓延。

“林小姐,你的意思我完全理解。”顾衍的声音清晰地从门缝里传出,比平时低沉一些,语速也刻意放缓,带着一种商榷的口吻,“贵方希望加快进程、锁定胜局的急切心情,我很清楚。不过,关于股权置换的具体条款细则,特别是对赌协议的触发条件、赔偿上限以及优先清算权这部分,”他顿了一下,似乎在谨慎地选择措辞,避免刺激对方,“我认为还需要双方团队再花些时间,坐下来严谨地推敲一下。目前我方风控团队评估的风险敞口,坦白说,确实有些过大了。这不仅对我方构成潜在压力,从长远来看,对贵方核心资产的保护,也未必是最优选择。”他的措辞是专业的,但语气里少了那份对下属的刻薄和居高临下,多了一份对“重要客户”的尊重和……圆融?一种她从未享受过的、对待“有价值之人”的耐心。“我们需要找到一个更平衡、更能实现双赢的落地方案……”他补充道,尾音带着一种寻求共识的意味。

紧接着,是林薇那清脆悦耳、带着点恰到好处撒娇意味的轻笑声,清晰地穿透门缝,像一串银铃,却带着尖锐的锋芒,狠狠刺入林栖乐的耳膜:“哎哟,顾律师~你呀!”她的声音甜腻得能滴出蜜糖,亲昵中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自信,“总是这么小心谨慎!心思比头发丝儿还细呢!难怪我爸总夸你,说跟你合作最放心,滴水不漏!”她巧妙地搬出了父亲这尊大佛,带着恭维和隐形的施压。

“好啦好啦,”她话锋一转,声音放得更柔,带着不容置疑的邀请和一丝暧昧的嗔怪,“知道你严谨啦!都听你的,谁让你是专家呢!你做的风险评估报告,我爸爸昨晚看了,可是赞不绝口呢!”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压低,带着一种分享秘密般的亲昵和诱惑,“不过嘛,”她拖长了调子,“今晚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托了好多层关系,订到了新开那家‘云隐’的Omakase!主厨可是从东京米其林三星‘寿司斋藤’本店挖来的山本先生哦!手艺超绝!位子?呵,难约得要命,排期都到三个月后了!我可是刷了林家的脸面才临时加塞到的呢!”

她语气里带着炫耀和不易察觉的强势,“顾大律师,看在我这么有诚意、这么辛苦的份上,赏个脸嘛?” 她再次停顿,声音压得更低,像羽毛搔刮,带着不容拒绝的暧昧,“就当……犒劳一下我们为这个案子殚精竭虑、劳苦功高的顾大律师?我知道你这几天肯定又熬通宵了。”

她语气里满是心疼,接着话锋又是一转,“顺便嘛,”她的尾音拖得长长的,像带着小钩子,“我们边享受美食清酒,边再‘放松地’聊聊细节?有些话,在办公室谈总归是太正式、太拘束了,你说是不是?气氛轻松点,说不定灵感迸发,能碰撞出更完美的解决方案呢!” 那上扬的、充满期待和志在必得的尾音,赤裸裸地宣告着这顿晚餐远超工作的性质,充满了势在必得的亲昵和对私人空间的侵占暗示。

林栖乐像一尊被瞬间抽走了灵魂、灌满了冰水的石雕,僵硬地立在门外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手里死死攥着那几张被汗水微微濡湿了边角、浸透了她所有紧张、心血和最后一点职业尊严的风险摘要纸页。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捏得死白,失去了所有血色,甚至传来骨骼不堪重负的细微咯吱声,麻木感从指尖蔓延到手臂。

她仿佛能透过那道窄窄的、透出光线的门缝,清晰地看到里面的情景:林薇巧笑倩兮,身体带着的、侵略性的弧度微微倾向顾衍的方向,精心打理的发梢几乎要扫到他的手臂,那甜腻的香水味仿佛具象化地飘散出来,弥漫在门外的空气里;而顾衍……他会像拒绝她要求延期处理王女士案子那样,用刻薄冰冷的言语毫不留情地回绝吗?会像批评她分不清轻重那样,指出现在谈晚餐不合时宜吗?还是会像他现在这反常的、带着一丝她林栖乐从未享受过的“温和”与“耐心”的声音一样,欣然接受这充满暧昧与利益交换的邀约?他会为了她林栖乐推迟会议吗?会考虑她此刻抱着文件站在门外的感受吗?答案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她的心脏,让她心胆俱裂,呼吸停滞。

办公室里那短暂的、只有几秒钟的沉默,对门外如同置身烈焰焚身又坠入冰窟的林栖乐而言,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在眼前崩塌。每一秒都像一把裹着盐粒的钝刀子,在她早己紧绷到极致、濒临断裂的神经上来回切割、研磨,带来绵长而尖锐、几乎令人昏厥窒息的痛楚。她能听到自己血液疯狂冲上头顶的轰鸣,能感觉到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单薄的衬衫布料,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额角、鼻尖也沁出细密的冷汗。时间被无限拉长,空气粘稠得无法呼吸。

终于,顾衍的声音再次响起,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涟漪,却带着一种终结性的、不容更改的干脆,仿佛只是处理一件最寻常不过的小事:“行。时间地点发我助理。” 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没有半句解释或推脱,甚至连一句敷衍的“再看情况”都没有。干脆利落得如同在吩咐秘书订一份外卖。他的声音里,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得像深潭死水。答应得如此轻易,仿佛这顿价值不菲、意义非凡的晚餐,不过是日程表上一个随手可填的空格。

“助理”。

那两个字,像两枚刚从液氮中取出、淬着极致寒意的、三棱透骨钢针,以闪电般的速度,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狠狠扎进林栖乐毫无防备、早己脆弱不堪、千疮百孔的心口正中央!瞬间的剧痛尖锐到无法形容,让她眼前猛地一黑,天旋地转,视野里炸开无数黑白的雪花点。脚下的地面仿佛瞬间塌陷,她踉跄着猛地后退一步,脊背“砰”地一声狠狠撞在身后冰冷坚硬、棱角分明的大理石墙壁上!坚硬的触感和剧烈的撞击钝痛让她疼得眼前发花,倒抽一口冷气,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压抑的痛哼,眼泪瞬间不受控制地、汹涌地涌上眼眶,模糊了视线。

原来…原来在他们之间,在他和那位光芒万丈、家世显赫、能带来几十亿美金业务的林薇小姐之间,她林栖乐的角色定位,如此清晰而卑微,如此冰冷而赤裸——仅仅是一个负责安排行程的“助理”。一个没有名字、没有情感、没有存在感、只存在于工作流程指令中的代号,一个纯粹的工具。那点残存的、支撑着她走过无数个卑微日夜、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的期待和幻想,在这一刻被这轻飘飘、却又重如万钧泰山的两个字彻底碾碎、践踏、化为齑粉,随风飘散,不留一丝痕迹,仿佛从未存在过。

她感觉自己像一个彻头彻尾、荒诞至极、可怜可悲又愚蠢透顶的笑话!她所有的付出熬夜替他整理的无数文件、默默替他挡掉的繁琐杂事、小心翼翼观察他喜好泡的咖啡、在他疲惫时不敢说出口的关心,所有在无数个深夜里辗转反侧、患得患失他今天为什么对我皱眉?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他是不是也觉得我配不上他?,所有因为他一句勉强及格的肯定哪怕是刻薄的“这次勉强能用”而升起的卑微欢喜,所有因为他一个冷漠疏离的眼神而瞬间坠入的冰冷谷底…原来都轻飘飘的,毫无分量,从未真正进入他的世界,从未被他珍视过、在意过哪怕一秒。

他可以在她面前肆无忌惮地展现毒舌和刻薄,不留一丝情面,将她贬低到尘埃里,视她的自尊如无物;却能在林薇面前维持着得体的、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迁就和迎合的风度,欣然共进那顿她可能辛苦工作一年也消费不起一顿的顶级日料,享受着对方的恭维和家世带来的便利。父母为她取名“栖乐”,是希望她如衡门下隐士般栖迟而乐,安于清贫亦能内心富足从容,可此刻,她感受到的只有万箭穿心般的剧痛和被彻底忽视、彻底物化、彻底否定价值的冰冷绝望。她存在的意义,在“助理”这两个字面前,被冷酷地、彻底地抹杀了。她不是爱人,甚至不是平等的人,只是一个……助理。

一股尖锐到撕心裂肺、足以撕裂灵魂、碾碎所有坚持的痛楚,混合着铺天盖地、足以淹没一切尊严的巨大难堪和深入骨髓的羞耻,像一场毁灭性的、裹挟着冰刃的海啸般瞬间将她彻底吞没!林栖乐再也无法忍受!多待一秒都是凌迟!不想再听下去哪怕一个字,不想再看到任何一丝能证实自己“不配”、自己“多余”、自己“只是一个可以随意使唤的工具”的画面。

她猛地转过身,动作因为巨大的冲击而显得僵硬踉跄,像一具被扯断了线的木偶,跌跌撞撞地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几乎是扑回了自己那个狭小、堆满杂物、此刻却仿佛唯一能提供一丝遮蔽的格子间囚笼。那几张承载了她最后一点职业尊严、耗尽心力完成的、此刻却显得无比讽刺可笑的风险摘要纸页,被她带着一种近乎毁灭的、自暴自弃的、充满怨恨的情绪,胡乱地、狠狠地、像丢弃沾染了致命病毒的垃圾一样,揉捏着塞进了一个积满灰尘、边角卷起、标注着猩红色“待处理/低优先级”的文件夹最底层!

她用力地将文件夹推进文件格最深处,仿佛要将它们连同自己那点可怜又可悲的自尊、连同对这段关系最后一丝妄想,一起埋葬、尘封,永不见天日!动作粗暴得带倒了旁边的笔筒,几支笔滚落桌面,发出凌乱的声响,她也全然不顾。

身体和精神的双重崩塌如同山洪倾泻。她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和筋脉,软软地、重重地向前扑倒,额头“咚”地一声狠狠撞在堆满冰冷文件和厚重案卷的桌面上!冰凉的触感从额头传来,却丝毫无法冷却心口翻腾的岩浆。

她死死地将额头抵在那冰凉、廉价、带着塑料味的隔板上,仿佛要借助这微不足道的物理冰冷,来镇压心口那翻腾滚烫、几乎要将她焚烧殆尽的痛苦岩浆。肩膀开始无法抑制地、剧烈地颤抖起来,起初是细微的抽动,随即幅度越来越大,带动着整个上半身都在筛糠般抖动。

每一次抽噎都拼命地、绝望地压抑在喉咙深处,牙齿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腥甜的铁锈味,却仍抑制不住地发出破碎的、如同濒死小兽般压抑而痛苦的呜咽。泪水终于冲垮了最后一道堤坝,决堤而出,汹涌澎湃,瞬间濡湿了手臂下压着的文件纸张,黑色的墨迹在咸涩的泪水中迅速晕染开来,模糊了一片字迹,像她此刻彻底崩溃、面目全非的世界和认知。

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不知疲倦地闪烁着,变幻着妖冶而冷漠的色彩,将巨大的玻璃幕墙渲染成一片迷离虚幻、光怪陆离的光之海洋。那光芒璀璨夺目,映照着这座城市的繁华、冰冷与势利,却再也无法穿透、温暖她此刻冰冷、绝望、如同死水般沉寂、看不到一丝光亮的心湖。父母精心赋予的、饱含着深切爱与祝福的“栖乐”之名,此刻像一面无比清晰、无比残酷的照妖镜,冰冷地、赤裸地映照出她在这段畸形、不平等、充满权力倾轧的关系中所经历的全部狼狈、迷失、自我践踏与价值湮灭。镜中的自己,卑微如尘,可笑可怜。

就在这片混乱、黑暗、令人窒息的绝望深渊里,在自厌的呜咽和心碎的余音中,一个清晰、冰冷、带着玉石俱焚般决绝、又仿佛蕴藏着新生力量的声音,猛地在她混沌一片、充斥着痛苦碎片的脑海中炸响!如同积蓄了万钧之力的九霄惊雷,悍然撕裂了厚重压抑、令人窒息的绝望乌云,瞬间盖过了所有嘈杂的议论、心碎的幻听和自厌的低泣:

“够了!到此为止!林栖乐!”

这念头带着雷霆万钧、摧枯拉朽、足以斩断一切枷锁的力量,劈开了长久以来笼罩着她的卑微、混沌、自我欺骗与沉沦的厚重迷雾。那迷雾曾让她看不清自己,甘愿匍匐在别人的阴影里。

“把你的名字找回来!那个代表栖息自得、从容不迫、快乐满足的名字!你值得被看见!被听见!被珍视!被尊重!而不是永远像阴沟里见不得光的卑微苔藓,寄生在某个人的阴影里,靠着汲取他施舍的残光苟延残喘,做他光鲜亮丽、令人艳羡的履历上,一个永远看不见的、可以被随意抹去的、耻辱的注脚!”

这声音,是她灵魂深处被压迫到极致后迸发出的,属于“林栖乐”本身坚韧的轮廓。泪水仍在流淌,但冲刷过的眼底,一丝微弱却无比坚定的光芒,正在艰难地凝聚。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沾满泪水的脸上,破碎的绝望之下,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的清明,正悄然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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