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违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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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档案室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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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难违天意
作者:
宝庆山人有话
本章字数:
6756
更新时间:
2025-07-07

档案库那扇绿漆斑驳的铁门,像一块巨大的、生锈的墓碑,矗立在走廊尽头昏黄的灯光下。“1992年封存”的钢印在阴影里沉默,却比任何咆哮都更刺耳地嘲弄着叶师兵。那股从门缝里丝丝缕缕渗出的、纸张彻底朽烂的霉腐气味,此刻闻起来,竟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是雅静生产时撕裂的痛楚?还是轩轩嘴角蜿蜒的暗红?

“首长…这…这门真不能开!”李建军的声音在耳边聒噪,带着一种刻意放大的惶恐,油腻的脸上汗珠滚落,他死死攥着那串沉重的黄铜钥匙,指节发白,仿佛那是他最后的护身符。金丝眼镜后的眼神躲闪游移,像阴沟里的老鼠。“里头都是些陈年旧账,见不得光…不是,是见不得空气!一打开,风一吹,全得化成灰!这是保护!对,是保护性封存!”

保护?叶世斌心底的冷笑几乎要溢出喉咙。保护谁?保护这扇门后可能隐藏的、颠覆他人生根基的肮脏秘密?他眼前闪过林雅静攥着血型报告单时那瞬间空茫绝望的眼神,闪过儿子叶子轩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气的脸。一股冰冷的、混杂着硝烟和铁锈气息的暴怒,如同被强行压抑的岩浆,在他紧绷的躯体里奔涌冲撞,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军装下的肌肉虬结贲张,每一个细胞都在咆哮着:砸开它!

“钥匙。”叶世斌的声音低沉得可怕,不再是命令,而是最后通牒。他伸出手,掌心向上,纹路深刻,带着常年握枪留下的茧。那姿态,不容置疑。

李建军脸上的肥肉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他下意识地后退,后背再次撞在冰冷的铁皮柜上。“首…首长!您不能硬闯啊!这是违反规…”

“规”字还在他油滑的舌尖打转,叶世斌行动了。没有怒吼,没有多余的动作,军人千锤百炼的本能快如闪电。他一步踏前,右手如铁钳般精准地扣住李建军那只紧握钥匙的手腕,拇指狠狠掐进麻筋。李建军杀猪般“嗷”一声惨叫,五指瞬间痉挛松开,那串沉重的钥匙“哗啦”一声坠落在地。

叶世斌看也没看疼得蜷缩下去的李建军,俯身抄起钥匙串。巨大的铁锁锈蚀得厉害,锁孔几乎被绿锈堵死。他试了几把钥匙,都插不进去。心头那点强行压制的暴戾再次升腾,他低吼一声,猛地抬脚,厚重的军靴裹挟着千钧之力,狠狠踹在锁扣旁边的门板上!

“哐——!!!”

一声巨响,如同闷雷在狭窄的走廊里炸开!整扇沉重的铁门都在震颤,灰尘簌簌落下。门板向内凹陷了一大块,锁扣处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绿漆像干裂的皮肤般大片剥落。叶世斌眼神冰冷,后退半步,蓄力,又是一脚!

“轰——!!!”

这一次,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撕裂声,巨大的锁扣连同半截锈蚀的门栓,竟被硬生生从朽烂的门框上踹断、崩飞!沉重的铁门,在令人心悸的呻吟中,向内缓缓洞开。

一股难以形容的、积压了三十年的陈腐气息,如同开闸的洪水,裹挟着浓烈的灰尘、朽纸、墨臭和霉菌孢子,猛地喷涌而出,呛得人几乎窒息。门内,是无边的黑暗和死寂。

叶世斌没有丝毫犹豫,拨开呛人的尘雾,大步踏入这被时光遗忘的坟墓。李建军捂着剧痛的手腕,脸色惨白如鬼,看着叶师兵消失在门内的黑暗中,那双小眼睛里,恐惧瞬间被一种更阴毒、更疯狂的东西取代。他踉跄着爬起身,眼神怨毒地扫了一眼洞开的铁门,忽然连滚带爬地冲向走廊另一头堆放清洁工具的杂物间。

档案库内,伸手不见五指。叶世斌摸出随身携带的军用强光手电,“啪”一声按亮。一道雪亮的光柱刺破浓稠的黑暗,照亮了飞舞的尘埃。眼前是地狱般的景象:一排排顶天立地的木质档案架,如同巨大的棺椁,歪斜倾颓,上面密密麻麻挤满了落满厚厚灰尘的牛皮纸档案袋和线装册页。许多架子己经腐烂倒塌,档案散落一地,被灰尘覆盖,又被不知名的霉菌侵蚀得发黑、粘连在一起,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手电光扫过,能看到老鼠干瘪的尸体,还有在光柱下惊慌逃窜的蟑螂。

“林雅静…1992年6月…妇产科…”叶世斌低声念着,像在念一道搜寻目标的指令。强光手电的光束如同探照灯,在一排排腐朽的架子、一堆堆散发着死亡气息的纸山中艰难地扫视、搜寻。灰尘呛得他喉咙发痒,但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目光锐利如鹰隼,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标签。时间在这里仿佛失去了意义,只有尘埃在手电光柱里无声地飞舞。

突然,一股异样的、绝非纸张腐朽的气味钻入鼻腔——是煤油!极其浓烈的煤油味!叶世斌猛地转身,手电光柱如同利剑般射向门口方向!

火光!

就在门口那堆散落、朽烂的档案山边缘,一团橘红色的火焰正“腾”地窜起!火舌贪婪地舔舐着干燥、脆弱的纸张,瞬间就蔓延开来,发出“噼啪”的爆响和纸张急速卷曲焦黑的嘶嘶声!浓烟滚滚而起,带着纸张燃烧特有的焦糊味和刺鼻的煤油味,迅速在密闭的空间里弥漫!

火光映照下,李建军那张油滑的脸在门洞外的阴影里一闪而过,脸上扭曲着一种混合了恐惧、怨毒和疯狂的狞笑。他手里,一个空了的煤油桶“哐当”一声被他扔在地上。

“混蛋!”叶世斌目眦欲裂,怒吼声在封闭的空间里回荡。他瞬间明白了李建军的企图——焚毁证据!滔天的怒火几乎要将他吞噬,但军人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猛地扑向最近的火源,不顾灼人的热浪,用脚狠狠踩踏着火苗,同时目光如电,更加疯狂地在周围的架子上搜寻目标。火!必须快!在一切都化为灰烬之前!

浓烟呛得他剧烈咳嗽,眼泪首流,视线开始模糊。火焰像贪婪的恶魔,迅速吞噬着更多的档案架,火光照亮了他额角暴起的青筋和紧咬的牙关。就在火舌即将舔舐到旁边一个相对完整、标着“1992年妇产科产妇登记”的木头档案盒时,叶世斌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灼热的空气烫得皮肤生疼。他顾不得许多,伸出戴着军用手套的手,狠狠抓向那个盒子!指尖刚触及滚烫的木盒边缘,“嗤啦”一声,手套竟被烫得冒起一丝青烟。钻心的灼痛传来,他闷哼一声,却死死扣住盒子,猛地将它从摇摇欲坠的架子上拽了下来!

木盒沉重,入手滚烫。他抱着盒子,像抱着最后的希望,转身就向门口冲去!火焰己经封住了大半去路,浓烟滚滚,几乎无法呼吸。他将军装外套猛地脱下,兜头盖住怀里的木盒和自己的口鼻,屏住呼吸,如同战场上穿越火线的突击队员,朝着门口那点光亮,低头猛冲!

“呼啦——!”一股热浪裹挟着燃烧的纸灰扑面而来。他感到头发被燎焦,手臂传来灼痛,但他没有丝毫停顿,凭着强大的意志和训练有素的身体,硬生生冲出了火海,撞到了走廊冰冷的墙壁上,才停下脚步,剧烈地喘息咳嗽。

他怀里的木盒滚烫,外套边缘己被烧焦。他颤抖着手掀开烧得滚烫的盒盖。里面是一本厚厚的、用粗糙牛皮纸做封面的线装册子——《滨河医院1992年妇产科产妇登记册》。册子边缘焦黑卷曲,散发出浓烈的焦糊味,显然在盒中也受到了火魔的侵袭。

叶世斌的心脏狂跳着,带着一丝侥幸的颤抖,翻开了沉重焦脆的册页。纸张发黄发脆,墨迹暗淡。他急切地寻找着六月十五日的记录。

找到了!

然而,映入眼帘的,只有一片触目惊心的焦黑!六月十五日那一整页,连同前后几页的边缘,都被火焰无情地吞噬,只留下锯齿状的、焦糊漆黑的残骸!墨迹、名字、记录…一切都被烧得面目全非,只残留着一点纸灰和刺鼻的焦味。那焦黑的空洞,像一个巨大的、嘲讽的伤口。

“呃啊——!”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从叶师兵喉咙深处迸发出来。他死死盯着那片焦黑,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手背上被烫伤的皮肤火辣辣地疼。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明显幸灾乐祸、又强行压抑着恐惧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首长…您看…我说什么来着?”李建军不知何时又凑了过来,站在几步开外,脸上挂着一种虚伪的、劫后余生般的表情,声音却抑制不住地发颤,金丝眼镜后的眼神闪烁不定,“这档案库…年头太久了,最怕…最怕明火!您非要硬闯…这下好了…这不就失火了吗?”他摊开手,指向门内还在熊熊燃烧、浓烟滚滚的档案库,语气里充满了恶意的暗示。

叶世斌猛地抬起头。他那双被烟熏得通红的眼睛里,没有崩溃,没有歇斯底里,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如同极地万载不化的寒冰。那目光,像淬了剧毒的匕首,瞬间刺穿了李建军所有虚假的表演和油滑的伪装,让他脸上的假笑彻底僵死,一股寒意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再不敢与他对视。

叶世斌缓缓站起身,怀里紧紧抱着那本边缘焦黑、散发着余温和焦糊气的《产妇登记册》,缺页的焦痕像一道丑陋的伤疤。他不再看李建军,也不再看那燃烧的档案库。他转过身,军靴踏在冰冷的水磨石地面上,一步一步,沉重而稳定地朝着走廊外走去。每一步落下,都像踏在命运的残骸上,那焦黑的册页紧贴着他的胸膛,滚烫的,如同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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