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下午两点五十分。
成才抱着习题册和草莓雪糕走进图书馆。
玻璃门上贴着泛黄的《读者须知》，油墨书香涌入鼻腔。
多少年没来过图书馆了？
三楼靠窗的位置，李雨菲己经坐在那里了。
还是那身宽大的校服。
不过没戴黑框眼镜，露出的眼睛比平时更清亮。
“给，草莓味的。”
成才把雪糕推过去，包装纸上的水珠滴在木质桌面上洇出深色痕迹。
李雨菲盯着雪糕发愣。
“快吃，要化了。”
成才撕开自己那根的包装，大口吃着。
李雨菲这才撕开轻轻咬了一口，嘴角沾了点红色果酱。
抽出一张纸巾擦干净桌面上的水渍。
翻开成才带来的习题册。
“先讲物理。”
成才盯着她翻动书页的手指，指甲修剪得圆润，指尖还沾着淡淡的铅笔灰。
“传送带模型最重要的是分析相对运动方向……”
忽然顿住，发现成才根本没在看题，而是盯着自己的脸。
“你、你看什么？”
“别动。”
成才鬼使神差地伸手，用拇指轻轻擦过她嘴角。
草莓的甜味混着她身上若有若无的槐花香，让他心跳漏了一拍。
李雨菲像被烫到般猛地后仰，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阅览室里周围的瞬间投来不满的目光。
“对、对不起！”
成才涨红着脸缩回手，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果酱的黏腻。
李雨菲低头翻书，刘海完全遮住了发红的脸，拿笔的手却止不住地抖，在纸上晕开一团墨迹。
接下来的半小时，空气仿佛凝固了。
李雨菲讲解化学价时，语速比平时快了些。
成才却连最简单的 “Fe3+ 遇 KS 变红” 都频频记错。
首到李雨菲突然把笔一放。
“你根本没在听！”
“我在听！”
成才急得首挠头，瞥见她眼下淡淡的青影。
“你昨晚又熬夜看书了？”
这话一出，李雨菲的肩膀瞬间绷紧，像是被戳中了秘密。
成才从书包里掏出袋奶糖，是路过副食店特意买的大白兔。
“吃颗糖，提神。”
他剥开一颗递了颗过去。
“我听你的，好好学，“
”学完带你出去练口语。”
李雨菲盯着他掌心的奶糖，最终轻轻捏走。
糖纸绽开的瞬间，她小声说。
“其实我昨天……”
话没说完，管理员突然走过来敲了敲桌面。
“安静！”
两人像做贼般同时噤声，对视一眼又慌忙移开视线。
成才低头做题时，余光却瞥见李雨菲偷偷把奶糖纸折成小方块，塞进了校服口袋。
当夕阳把图书馆的窗棂染成金色时，成才的草稿纸上己经写满了推导过程。
李雨菲指着他画的受力分析图，指尖几乎要碰到他的笔尖。
“这里应该加个辅助力，就像……”
她忽然停住，发现两人靠得太近，呼吸都能碰到对方的耳朵。
“像你推我的那次。”
成才脱口而出，说完就后悔了。
李雨菲的脸 “腾” 地红到耳根，抓起书包就要走。
却被成才拽住手。
“等等，还没学英语！”
“明天……”
声音细得像蚊子。
“明天上课提前半小时来教室。”
挣脱时，袖口挣上去少许，露出的手腕白得像玉。
成才望着她逃也似的背影，发现桌面上留了张纸条，是她工整的字迹。
“下次再补课，记得带脑子。”
旁边画着个吐舌头的卡通小人，手里举着块融化的草莓雪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