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拐了两个弯,不一会儿,就来到一座气派的府邸前。
门前两座汉白玉石狮子极其威武,似在镇守这一方的安宁。
院内亭台楼阁、假山池塘尽显温馨与雅致。
屋角檐飞更是以凤为主题,彰显出皇权的威严与气派。
马车在一转角处停了下来,一名丫鬟打着灯笼在前面引路,林怀音随桂嬷嬷跟在后面,进入一间寝殿。
殿中金碧辉煌,雕梁画栋,檀木的清香和名贵的药香交织在一起,轻轻拂过鼻间,宛如一场温润的时光回溯,让人心神安宁。
殿内异常安静,有侍女伫立两旁。
林怀音置身其中,有种无形的压迫感。
桂嬷嬷走至殿中,对着内殿恭恭敬敬禀告道,“公主,人己带到。”
不一会儿,珠帘轻挑,一位衣着华贵的人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走了出来。坐在了殿中的凤榻上。
隔着一层轻纱,林怀音只隐约看到女子身材婀娜,乌发如云。
虽只是个影影绰绰的身影,却己是风华绝代。
有人在林怀音后背轻推了一下,示意她赶紧上前行礼。
林怀音走上前,跪在了轻纱前,“奴婢阿三参见公主。”
有侍女缓缓拉开公主身前的纱帘。
公主如清泉般的声音缓缓传来,“抬起头来。”
那声音虽慵懒,却有着一种无形的威严,和世子倒是有得一拼,林怀音暗暗吐槽,不愧是母子。
林怀音抬起头,按照桂嬷嬷的嘱咐,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
对方端详了半晌,愣是没说话,林怀音暗暗奇怪,但也没敢偷看。
良久才听公主自言自语嘀咕了一声,“难怪了。”
林怀音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什么难怪了?
就听对方又道,“起来吧。”
“谢公主。”林怀音赶紧起身,毕恭毕敬,垂手而立。
“听说你来府中的时间不长,惹的事倒是不少,说来听听,你是怎么入了我儿的眼?”
林怀音吓了一跳,这是哪儿跟哪儿?
她支吾道,“何……何谈入眼?公主恐怕是误会了。”
“如果不是入了眼,他又怎么会救你,还给了你金疮药?”
“这……”林怀音想了想,继续道,“可能是因为奴婢和世子下赌注时,有过一段共仇敌恺的经历。”
林怀音还想说,世子为此还赢走了大部分银子。可话到嘴边又觉不妥,于是改口道,“刚好,又共同赢了一场赌局。”
“哦?你的意思是,你们是赌友?共同赢了其他人的钱?”
林怀音想到基本都被世子拿去了,她那点连口汤都不算,充其量算是点渣,嘴角抽了抽,想笑却笑不出来,因为实在苦涩。
她支吾道,“算……算是吧。”
一个丫鬟,参与赌钱,听说还赌得不小,公主看向她的目光又多了一丝探究。
“那他给你金疮药又是怎么回事?”
给瓶金疮药又怎样,何况还是别人用剩下的,林怀音甚至还嫌弃过,实在没觉得怎样,于是道,“可能是看奴婢挨了板子,可怜奴婢吧?”林怀音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公主若有所思,喃喃道:“可那金疮药是生肌玉露膏,一般人,他又怎会给?”
林怀音不知道什么是生肌玉露膏,但听她这意思,应该是比较昂贵的药,终是没忍住,偷偷看了公主一眼。
这一看,可把她惊呆了,眼前的女子雪肤玉貌,可称得上是仙人之姿。
一双杏眼,盛着盈盈秋水,秀鼻挺拔,朱唇圆润,仿佛是上天的杰作。
周身气质华美雍容,仿若春日里最娇艳的花,芬芳艳丽,又不失优雅。
如此年轻漂亮,哪里像是沈淮之的娘亲,说是姑娘估计也有人信。
难怪号称天兆第一美人呢,真是有其母,才有其子。
见小丫鬟呆呆地盯着自己的脸,公主有些不悦,“怎么?本宫脸上长花了?”
“没……没有。”林怀音赶紧垂下眸子。
下一秒,她意识到,拍马屁的机会来了,于是怯怯道,“公主太美了,实在不像世子的娘亲,依奴婢看,到像……”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卖个关子。
“大胆奴婢,竟敢对公主不敬!”旁边一个嬷嬷厉声斥道。
公主摆手,示意不要打断,“说——”
林怀音像是被吓到了,咬着唇不敢说了。
“像什么?”公主追问。
“奴婢不敢说。”
“恕你无罪!”
林怀音这才放下心来,“到像是世子的姊妹!”
林怀音相信,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听别人夸自己年轻的,尤其是青春己逝的中年女人。所以,她决定冒险一试。
就听公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林怀音抬眼看去,只见公主笑得花枝乱颤,显然被取悦到了。
她暗暗松了口气,看样子马屁拍对地方了。
也只有这个时候,公主眼角细微的鱼尾纹才显现出来,就像平静的湖面忽然泛起了涟漪,虽不再完美,但却真实。
林怀音挠了挠头,“嘿嘿”两声,不好意思地赔笑,“让公主见笑了,奴婢只是说了句实话。”
“难怪淮儿会待你与众不同呢,果然,这张小嘴很会讨人欢喜。”
与众不同?林怀音暗暗好笑。
然而公主的下一句,首接把她雷到了。
“准你去淮儿房里当一名暖床,没事逗逗他乐子,也省得他一天天地冷着一张脸。”
暖床?
林怀音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还不赶紧谢恩。”桂嬷嬷在旁边小声提醒道。
接着又有人在背后推她,林怀音机械地跪在地上,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谢恩?些什么恩?有什么可谢的?
老半天,才结结巴巴憋出一句,“公主殿下,奴婢……奴婢怕是……难当此任。”
公主不禁眉头一皱,“怎么?你不愿意?”
“不是的……”林怀音赶紧否认,她知道皇家的权威不能忤逆,脑子在飞快地旋转着,试图找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既可以推掉此事,又不惹怒公主。
“奴婢……奴婢出身卑微,姿容欠佳,实在……实在配不上世子的天人之姿,奴婢……奴婢惶恐……”
说着,林怀音的汗就下来了,她不是惶恐,是紧张!
紧张于能不能第一时间推掉此事。
她在现代,受的是高等教育,怎么会甘心给一个男人做暖床婢?她是万万接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