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西个人目瞪口呆，一时还无法消化眼前的信息。
蒋佟表情很差，他提高了音量：“你——没有在开玩笑吧？你是说，这里是死后的地方？”
“搞什么，如果真像你所说，那我们……岂不是己经死了？”
看见他们一头雾水的样子，男人主动帮他们分析道：
“这样很说得通不是吗？按照你们刚才的描述，你们的飞船最后没有挺过陨石碎片撞击，都葬身在了宇宙之中，来到了这里。”
“因为这里和地球相似，但其实完全不是一个地方，所以你们会感觉很陌生，同时航天局联系不上，电话也打不通。”
依珊娜皱眉，看起来要发怒了：“这都什么跟什么，你们这帮人，不是在耍我们吧……”
今叙白则是如梦初醒般喃喃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就说为什么我明明在飞船上遭遇了陨石碎片袭击昏迷了，醒来后却好端端的回到地面上，原来是我己经死了啊！”
真的是这样？其他人面面相觑，如果不是这种原因，确实没有什么能解释他们迄今为止遇到的一切异常。
“孩子，生前的每个来到这里的人第一反应都和你差不多。”男人关怀道，“他们最开始都不愿意接受自己在地球死亡的事实，甚至固执地认为自己是像小说那样穿越来的，或者是从地球坐飞船来的，还有坚持这就是原来的地球的……什么都有，你们就是第二类。”
“不过你们应该先来到收容中心才对，那边的人难道没有向你们解释清楚这一切吗？”
几人面面相觑：“收容中心？那里是什么地方？”
“你们没去过？奇怪，每一个地球上死亡的人都会首先出现在那里，收容中心会有人为每个人解释清楚情况，让他们接受自己己经死亡的事实，然后安慰他们，并帮助他们适应徘徊地的生活。”
“不，我们没去过收容中心——我们也没有死亡。”林语柒冷静的说。
“先生，请问那些死后来到这里的人，都是什么样的状态？不管怎么说，他们的首先应该出现在这个星球的表面上，不是吗？”
“当然，他们会以为自己只是从昏迷中醒来，或者只是睡了一觉，保留除了死亡原因之外的所有记忆，就像他形容自己那样。”男人指了指今叙白。
林语柒解释：“今叙白和依珊娜是在返回舱降落在地面上后才恢复意识的，但我不是。我醒来的时候飞船还在这个星球外飞行，是我主动驾驶返回舱在这里降落的，在这个过程中我全程都保持着清醒的意识，没有中断。”
“如果我死了，那我就会首接在这里的地面上醒来，就像你说的收容中心，而不会在超过这个星球范围的地方。”
男人：“就算你这么说，只有你一个人的话，还是不能确定这些是不是你自我补充的臆想……”
“蒋佟也在，”林语柒说：“我们身上还有从火星上采集的样品，他们都是在我们遭遇乱流之前就拿到的，现在还在我们身上，您看。”
“而且，先生，刚才你突然出现的时候，我们完全没有发现你，蒋佟的听力非常敏锐，再轻的脚步他都能有所反应。所以冒昧地问一下，您现在还有心跳吗？”
男人毫不在意地答道：“没有了。对于我们来说，灵魂是本源，身体只是附庸，心脏就是一个装饰。”
林语柒将手贴近自己的胸口，沉默半晌后抬起头：“可它还在跳动。”
“我的也还在跳。”蒋佟说。
“我也在。”依珊娜做了同样的动作。
“我也是。”今叙白激动地说。
男人看他们的眼神变了，好像在思索他们话的真实性，“难怪我也总感觉你们和这里的普通人不一样，难道……你们真的宇航员？”
今叙白：“千真万确，我们是从地球飞过来的宇航员！”
“居然是这样……没想到那边的科技发展到这个地步了。”男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如果你们真的不是通过‘死亡’进来的，而是用物理方法活着进来的，事情就更麻烦了。”
“什么意思？”
“这个世界作为地球的死后世界，虽然生活还算惬意，但也有它基本的运行规则，想要适应这个世界的正常生活，你们必须先有身份和价值。”
“在地球死去的人来到这里都会先进入收容中心，在那里按照生前做出的贡献获得初始身份，并同时获得和其等价的‘价值’，它就像地球上的钱作用类似，我们把它称为‘功’。”
说到这里男人顿了一下，略带怜悯：“但因为你们是通过非常规的方式进来的，所以你们现在‘身份’和‘功’都没有。”
依珊娜：“功？不就是钱的意思吗？”
“你们可以这么理解。”男人点点头。
“等一下，我们又不在这里生活，为什么要知道这些？”今叙白打断他：“这里不是航天基地吗？我现在就想回地球见家人。”
“是的，我们并没有死，所以这里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林语柒同样诚恳地说，“这里有能让我们返回地球的飞船吗？”
“坐飞船回去？”男人好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摇头连连：“你们不想想，如果这里真的有回到地球的飞船可以坐，那哪里轮得到你们？我们辛辛苦苦在徘徊地工作、死后都要受苦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收集足够的‘功’，获得重生在地球的名额吗！”
“至于这个地方，是一个脑子有问题的协会做出来的假航天基地，表面上做教育基地，没有什么能发射火箭的作用，实际是专门吸引来自地球上的飞船到这里降落用的。”
“嘿，没想到还真他们们说中了，你们是我见过的第一批降落在这里的人。”
“除此之外，这里根本没有什么航天的功能，你们没注意到这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吗？就连我都是被流放到这里来监守的，看来，你们就是她想要找的人。”
“你们应该庆幸你们第一个遇到的人是我，如果是让其他人知道你们是从地球来的活人，你们现在的处境肯定极其糟糕。”
他们回不去了？
林语柒梳理着眼前的状况：遭遇陨石乱流后，他们本以为自己回到了地球，其实来到的是一个和地球极其相似，但却是地球人死后才能自然到达的地方‘徘徊地’，这里的‘身份’对应社会地位，‘功’对应‘钱’。
现在他们回去的飞船己经损毁，唯一能回到地球的方式就是如男人所说，收集足够多的‘功’，买下重生在地球的机会。
今叙白问：“那地球现在还好吗？我的家人他们怎么样了？”
兜了大半圈，居然被骗到了虚假的地球，还回不去了，西个人的情绪都有些崩溃。
男人白了他一眼：“这句话难道不应该是我问你吗？不过我想，地球既然都能派飞船到这里了，应该发展得很不错吧。”
在他们离开之前，地球确实发展得不错，可他们离开之后呢？
林语柒想到飞船上突如其来的陨石乱流，还有那个错误的‘立即降落’的信号，那些和现在这个徘徊地有关系吗？她心里的不安感更甚几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