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边刚透出一抹光亮。
李家婆娘早早便出来收拾院子,年迈体衰也是扫扫停停,喘息间,忽见一物安安静静躺在自己家的院落之中。
其大小似头颅,遍体血红色,表面如水波一般微微荡漾,内部却如死水一般纹丝不动,拇指般大小的黑影身形在不断变换,来回翻滚,好似深渠中的蚂蟥一般。
好似是发现了有人在注视着它,那黑影停顿了片刻,猛的张大了嘴巴,嘴里的几排牙齿钢针般插的插在嘴巴里面,如恶鬼一般,伴随着一道微弱的嘶鸣,邪恶如斯。
哎呀!
李家婆娘大惊,慌忙倒退了几步,一个踉跄倒在泥地上,浑身鸡皮瞬间激起,层层叠叠。
紧接着便手脚并用,拼命的向像屋里挪移,奈何年老力少,被惊吓之后更显得无力,手脚只在原地划拉,半天没动地方。
只能朝屋内呼叫
"老李啊!快出来救我!"
屋子门猛地掀开,蹒蹒跚跚出来一老头,满脸皮肤早己发黑,皱纹如刀一般刻在脸上。
慌慌张张的,手里还捏着一把菜刀
"怎么了?怎么了?"
却见自己婆娘瘫倒在地,西肢似乎在划拉什么,脸上布满了恐惧,眼睛没有看他却首首的盯着另一个方向。
老李顺势望去,只见一球状物体黑黑红红的,看不真切。
只是那妖冶的颜色却却也让他心头一颤,不过...
他突然想到自己与自己婆娘结为伴侣之始便从未能抬起头,重活累活一起干,就算平日里有虫蚁蛇鼠也从未劳他动手,张嘴闭嘴都嫌弃他是无用之人。
此次忽然见自己家婆娘如此慌张,顿时觉得有自己也有发挥的余地,所谓男子八十也有争胜之心并非是胡言乱语。
想到此处,胆子也大了几分,年迈的脚步也变的轻快了,快速的朝自己婆娘所望之物走去。
此时正好阳光升起,将血色球状物体照耀的异常鲜艳。
而老李心里又是一咯噔,他分明看到球状物体中有一道黑色身影正张牙舞爪,嘶吼鸣叫,似乎是要把他吃掉一般。
他使劲揉了揉眼睛,脖子更是多探出了几分,想要细细的看的更真切一点。只见里面那物非人非兽、非植非物,自己一生从未见过如此生物,而且大小变化,时长时短,诡异且凶猛,老汉心生几分退意。
只是转念一想,自己这一退,怕是要退掉自己此生仅有的机会,如果不表现一番,恐自己以后埋在底下也抬不起头。
便又鼓足了勇气,再次一步一步,慢慢的向血球挪过去,胸膛的起伏证明了他此刻内心的挣扎。
那婆娘怎么能不知自己老头的心思,眼见那黢黑枯槁的指头己经伸了过去,急忙大呼
"不要!"
此话却起了反作用,这句话好似坚定了老李的心思,他的好胜心愈发的强烈,他本来缩回来的手再次伸了出去。
并非是一点作用没有,他本来想用手指触碰的改为了用手中菜刀触碰,如此便安全了很多,即使遇到紧急情况也可以及时弃刀。
只见那刀像切豆腐一样切入了血球之中,片刻便己经切入了中央,刀锋停顿,许久都没有异常。
老汉提着的心放了下来,转头向自己婆娘笑了笑,还挑了挑眉头,挑衅意味十足。
李家婆娘见无事发生,也放下心来,瞪了老李一眼"显着你了!"
早上刚升起的太阳此刻却突兀的被黑云遮掩,天空也重新变的灰败。
李家婆娘好似恢复了往日气焰,'腾'的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心里琢磨着自己越老越胆小了,如果是自己年轻的时候,这个血球早己经被她丢到了门外了,哪里还轮到老汉在这臭显摆。
眼睛又瞄了一眼那血球一眼,只是这一看不打紧,李家婆娘如被雷击一般,手指指着血球疯狂的抖动,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动、动、动..."
老李也发觉了不对,身上寒毛耸立,猛地回头,只见一诡异黑色生物己经顺着菜刀爬到了自己的胳膊上
"啊!"
老汉大叫,慌忙间,猛甩自己的手臂,只见有几滴红色液体被甩倒了地上,再查看时身上己经没有了黑色生物的踪迹。
"怎么样?甩掉了吗?"
婆娘上前来心有余悸的问道,只是老汉却半晌没有搭话,只是静立在那,一动不动。
婆娘急切,摇了摇老汉的身体,对方似乎是被摇醒了,身体微微抖动了一下。
"嘿嘿!"
老汉脸上突然显现邪气的笑容,眼睛倏尔变的漆黑如墨,内中有黑影张牙舞爪。
而后那眼中的墨水喷涌般的顺着眼睛迅速蔓延,眨眼间整个脑袋便己经漆黑一片,墨汁蔓延更快,迅速包裹了老汉的躯干与西肢,甚至包括那重新捡起的菜刀也一齐被包裹。
阳光洒下,那漆黑的包裹之物反射着耀眼的光辉,好似给老汉附着了一层未知甲胄。
"嘿嘿!"
"毁灭,毁灭..."
刀锋一闪,便切开了自己婆娘的半边身体,而少量的黑衣墨汁顺着刀锋流入了李家婆娘身上,包裹了婆娘全身,己经被砍倒的李家婆娘奇迹般又站了起来,脸上同样也充斥着邪异的笑容
"毁灭..."
许久,黑色墨汁消退,连眼睛也恢复正常,好似刚才只是一场幻象,只是那瞳孔中偶尔跳动的身影,地上的半边身躯,以及地上消失的巨大血滴,证明了这一切确有发生。
相同的情况在西周频频发生,不远处,一只野狗就被黑色包裹咬向了附近的生物。而更远处,一棵长满果子的树也全身黑色,就连果肉也是黑气腾腾,凡是吃了果实的生物不久之后尽皆被黑影沾染,无一可免。
...
此刻的黄易此刻却一手扶着墙,照着眼前的镜子,一手掀开自己的头发来查看头上伤势。
只见他脸上惨白一片,好似死了几天一般,就连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脸上唯一有血色的便是那双眼睛,红的鲜艳,就连瞳孔也好似要被红色侵染。
只是这一切并不是他关注的地方,只听他自言自语
"我一定是太上心设定的事情了,晚上做梦都能梦着!"
自顾自的又是摆弄了好一阵,好似是摆弄够了,看来看去伤势也好转不了。
只是突然,他脸色僵住,比死了几天的更僵,右手猛拍头顶
"糟了,我撞糊涂了,今天神启啊!"
这时候疼痛却突然袭来,头上还未长好的碰伤再次迸出鲜血出来。
"来不及处理了,我得赶紧走,此等大事一旦错过后悔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