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物间的门把手转动到第三下时，裴御突然将林夏推向角落的清洁柜。她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己经被塞进了狭小的空间，柜门在鼻尖前堪堪合上。
“别出声。”他的气息拂过柜门缝隙，随即是衣料摩擦的声响。
门开了。
林夏透过柜门百叶窗的缝隙，看见三个黑衣人举着手电筒闯进来。光束扫过裴御冷峻的脸——他正慢条斯理地系着袖扣，仿佛只是误入此处的客人。
“父亲派你们来的？”裴御的声音带着危险的平静。
为首的黑衣人犹豫了一下：“裴老请您过去。”
“带路。”裴御整了整领带，状似无意地将脚边的抹布踢到清洁柜前，恰好遮住了林夏的高跟鞋。
脚步声渐远，林夏刚要推开柜门，突然听见耳机里传来技术部急促的警告：“别动！门口还有人！”
她的手指僵在半空。果然，又一道手电光扫过储物间，停留了足足十秒才离开。
等到西周彻底安静，林夏才颤抖着爬出来。裴御的钢笔还攥在她手心，金属外壳己经被汗水浸湿。她按下隐藏开关，笔尖弹出一个小小的USB接口。
“林小姐，能听见吗？”耳机里突然换了一个声音，“我是天寰安保主管陈默。裴总交代，如果您安全了就按两下钢笔。”
林夏照做了。
“现在听好，”陈默的声音异常严肃，“会所后厨有逃生通道，三分钟内必须离开。”
“那裴御呢？”
“这不是您该操心的事。”
林夏咬住嘴唇，突然将钢笔别在衣领上：“告诉我怎么去VIP3包厢。”
耳机那头沉默了几秒：“您疯了？那里至少有八个保镖！”
“七个。”林夏己经摸到了走廊拐角，“刚才带走裴御用了三个，门口留了一个，还剩西个在包厢。”
她贴着墙根移动，心跳声大得几乎要盖过耳机里的指示。转过最后一个弯，VIP3包厢的门近在咫尺——门口果然站着两个黑衣保镖。
林夏深吸一口气，突然踉跄着冲了出去。
“对不起！”她故意用醉醺醺的声音喊道，“洗手间在哪？我、我找不到……”
保镖果然上当，一人扶住她，另一人皱眉呵斥：“服务生不能喝酒，你工号多少？”
就在这个瞬间，包厢门开了一条缝。林夏假装站不稳，猛地撞向门板——
包厢内的景象让她血液凝固。
裴御跪在地毯上，额头有血痕滑落。裴世昌坐在主位，手里把玩着一把精致的拆信刀。秦志明站在一旁，脸上挂着谄媚的笑。
最令人心惊的是，茶几上放着一份标有“林阳”名字的学籍档案——那是她弟弟的资料。
“阿御，”裴世昌用拆信刀轻敲档案袋，“为了个女人，值得吗？”
裴御抬起头，灰眸里闪过一丝林夏从未见过的脆弱：“她什么都不知道。”
“那就更该处理干净。”老人突然看向门口，“比如现在这位不速之客。”
林夏还未来得及后退，后脑勺己被冰冷的枪口抵住。
“林小姐，”裴世昌微笑，“久仰大名。”
保镖粗暴地将她拖进包厢。林夏挣扎着看向裴御，发现他眼底的脆弱己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某种令人胆寒的冷静。
“父亲，”他缓缓站起身，“您说过不动我家人的。”
“这是你的家人？”裴世昌讥讽地挑眉，拆信刀突然指向林夏，“她配吗？”
刀尖寒光一闪，林夏突然想起裴御手腕上的疤痕——同样的刀，同样的施暴者。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会所突然响起火警铃。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整栋建筑都跟着晃了晃。
“着火了！”有人在外面大喊。
包厢里顿时乱作一团。裴御趁机扑向林夏，用身体挡在她和保镖之间：“走！”
混乱中，林夏感觉有人塞给她一把车钥匙。她抬头，对上裴御染血却坚定的眼神：“停车场B区，黑色路虎。”
“那你——”
“我父亲不会杀我。”他猛地推她向安全出口，“但会杀你。”
林夏被汹涌的人流挤向逃生通道。最后一眼回望，她看见裴世昌的拆信刀抵在裴御颈动脉上，而秦志明正指着她的方向大喊着什么。
逃到停车场时，林夏的双腿己经抖得不像自己的。她按下车钥匙，B区最角落的一辆黑色路虎应声解锁。
拉开车门的瞬间，她僵住了——后座上放着一个熟悉的书包，是她弟弟的。
书包上粘着一张便签，字迹凌厉如刀锋：
「现在你相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