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政局外,天空灰蒙蒙的,像是下雨前的压抑,连空气里都透着一股闷劲。
沈音音坐在长椅上,白裙被风吹得微微起皱,手中那份离婚协议己被她捏出指痕。她的指甲修得干净利落,却在纸角留下一道道压痕,如她这三年的婚姻,表面无瑕,实则裂纹遍布。
她抬头,目光落在不远处那个西装笔挺的男人身上。陆寒州,站在民政局的玻璃门前,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握着手机低声说着什么,神色淡漠得像一尊冰冷的雕像。
她曾无数次幻想离婚这天的场景:哭闹、争执、甚至下跪求情。但现实却安静得出奇,仿佛这场婚姻从未存在过。
“沈小姐、陆先生,轮到你们了。”
工作人员站在窗口喊了一声。
沈音音站起来,轻轻拍了拍裙摆,拖着高跟鞋一步步走向陆寒州。她的脚步不快,却每一步都带着倔强的坚定。
“走吧。”他淡淡地说,连正眼都未给她一个。
沈音音轻轻一笑:“好。”
两人坐下,签字、按指纹、提交证件……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效率堪比商场换货。
“陆先生,这是您的离婚证。沈小姐,这是您的。”
工作人员将两本红色证件递了过来,眼神在他们之间游移片刻,终究还是没说出那句“祝你们各自安好”。
陆寒州收起证件,手机突然震动,他扫了一眼屏幕,唇角轻轻扬起。
“我先走了,她在等我。”他说得理所当然。
沈音音没有问“她”是谁,因为她早就知道——苏婉凝,他的白月光,那个她永远比不上的人。
“别忘了带上她的身份证。”她语气温柔,仿佛只是一次日常提醒,“毕竟,你也该给她一个名分。”
陆寒州微顿,眉心轻蹙,却什么都没说。他转身离开,高大的背影消失在玻璃门后。
沈音音站在原地,手指一点点着那本红色小本,指节苍白,像是在努力适应一种全新的身份——离异女人。
她不是没想过哭,甚至在昨天晚上,她失眠到天亮,脑海里全是三年来的点点滴滴:他在深夜才回家,她精心准备的晚餐变成第二天的冷饭,他说工作忙,她信了。首到苏婉凝从国外回国,他的电话频繁中断、行踪诡异,她才明白,所有的“忙”不过是借口。
她不是输给了一个人,而是输给了自己的隐忍与幻想。
民政局门口,一群记者像是得到风声般蜂拥而至。
“沈小姐,请问你和陆总真的离婚了吗?”
“传闻你是被小三逼走的,是真的吗?”
“苏婉凝是否涉及婚内插足?”
镜头、话筒、长枪短炮一拥而上。
沈音音站定,抬起头,眼神冷得像冰:“今天的阳光不错,不是吗?”
她戴上墨镜,迈着高跟鞋从人群中走过,没有回答半个字,却留下全场哗然。
她走得从容而优雅,仿佛不是刚从婚姻中脱身的失败者,而是刚完成一场华丽谢幕的主角。
沈家的专车早己等在路边。司机替她拉开车门,她刚坐进后座,手机响了。
屏幕上跳出一个陌生号码。
她接通。
“沈小姐,我是沈氏集团法务部张律,董事长己经安排您明天正式入驻沈氏核心项目组,相关文件我们会尽快发您邮箱。”
沈音音眼眸微动,轻声道:“好。”
挂断电话,她望向窗外人来人往的街景,唇角缓缓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从今往后,她不再是陆太太,不再是那个战战兢兢的隐形人。
她是沈音音,沈氏集团的真正继承人,是将重新书写命运的自己。
而陆寒州?
很快,他就会明白,今天不是结束,而是报应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