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渊入宫后，丞相府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
姜雨棠有些坐立不安，既担心沈墨渊在朝堂上被太子刁难，又忍不住反复翻看姜父留下的残缺笔记。
“寒潭幽昙…三叶青芝…”她喃喃自语，试图在记忆中搜索相关的知识。
寒潭幽昙…听起来像是生长在极寒之地的植物？
三叶青芝…难道是灵芝的一种变种？在现代，灵芝是名贵药材，但三叶的…她毫无头绪。
时间一点点过去，午时都过了，沈墨渊还未回来。
姜雨棠心中不安更甚。
她强迫自己冷静，走到书案前，铺开纸张，凭借现代学过的管理知识和模糊的历史印象，开始梳理漕运可能的环节和太子能动手脚的地方。
“漕运…粮食运输…关键节点在码头的仓储、河道疏浚以及运输损耗、账目核算…”
她一边写写画画，一边回忆原著中零星提到的朝廷机构。
“户部管钱粮，工部管河道，漕运总督总负责…太子能插手的地方太多了。难道他想要污蔑沈墨渊督办不力？除非有实际证据指向他管理不善，又或者…制造出‘粮仓空虚’的假象？”
她脑中灵光一闪！
粮仓空虚？要怎么证明？查账？盘点粮仓中的实物？可如果账目被动了手脚，或者…粮仓里的粮食被偷偷转移了呢？
姜雨棠立刻叫来追风：“追风，相爷之前可派人去查验过京畿各大粮仓？”
追风是沈墨渊留在姜雨棠身边的暗卫，立刻回道：“回夫人，相爷月前就派了人去暗查，但…似乎没查出太大问题。账目大致对得上，抽查的粮仓也确有存粮。”
账目对得上？实物也有？那太子的指控又从何而来？姜雨棠蹙眉沉思。
除非…抽查的是没问题的粮仓，或者…粮食只在表层，下面是空的？又或者是…粮食被换成了次品、沙土？
“追风，立刻想办法通知相爷留在宫外的人！”姜雨棠当机立断。
“让他们重点查两件事：第一，所有粮仓的深层储粮，尤其是不易检查的角落和最底层！第二，核对近三个月所有进出粮仓的记录，特别是夜间和特殊时间的记录！看是否有大量粮食在同一时间段去向不明！”
她顿了顿，补充道：“还有，查查负责粮仓守卫和记录的小吏，有没有最近突然暴富或者行为异常的！特别是和东宫或者户部某些官员有往来的！”
追风看着眼前条理清晰、眼神锐利的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敬佩：“是！属下这就去办！”
姜雨棠的策略很快通过沈墨渊留在宫外的暗卫传递了进去。
金銮殿上，气氛凝重。
太子周景明正慷慨陈词，指责沈墨渊玩忽职守，导致京畿粮仓储备远低于安全线，一旦有变，后果不堪设想。
几位依附太子的官员也纷纷附议。
沈墨渊神色平静，待太子说完，才躬身道：“陛下，太子殿下所言漕运之事，臣确有督办之责。然则“粮仓空虚”之说，臣实不敢苟同。月前，臣还曾派人抽查数座粮仓，存粮充盈，账目清晰。不知殿下所谓‘空虚’，依据何在？”
太子冷笑：“沈相派人抽查？抽查的哪几座？是否都是你精心安排好的？账目清晰？若有人做假账，沈相可能一眼看穿？”他转向皇帝，“父皇！儿臣有户部最新核对的京畿粮储总账为凭！请父皇御览！”说着呈上一本厚厚的账册。
皇帝脸色阴沉，示意太监接过账册翻看。果然，账面上显示多个重要粮仓存粮锐减。
就在太子面露得意之时，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悄悄走到御前大太监身边耳语了几句。大太监神色微动，走到皇帝身边低声禀报了几句。
皇帝眼神一凝，看向沈墨渊：“沈卿，你方才说，你派人抽查粮仓存粮充盈？”
“是，陛下。”沈墨渊从容道。
“那好！”皇帝将账册重重拍在御案上，“传朕旨意！着刑部、户部、工部各派要员，并沈相、太子随行，即刻起，封存京畿所有官仓！给朕一层层、一袋袋地查！朕倒要看看，这粮仓到底是盈是虚！”
太子脸色微变，显然没料到皇帝会如此大动干戈。
沈墨渊则垂眸，掩去眼底一丝了然——看来，他的夫人送进来的消息，非常及时且关键。
接下来的彻查，在沈墨渊“建议”的“重点关照”下，很快发现了问题。
几座关键粮仓的表层确实堆满了麻袋，但深挖下去，竟发现下面全是沙土充填！
更有甚者，一座粮仓夜间守卫记录显示频繁有损耗，经查实是监守自盗，勾结粮商将粮食偷运出去倒卖！而负责此事的几个小吏，与太子府一名管事的远房亲戚往来甚密！
铁证如山！太子周景明脸色惨白，汗如雨下。
他本想借漕运之事打击沈墨渊，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皇帝震怒！当场斥责太子失察 罢免了涉案的一批户部、工部官员，并责令太子闭门思过。
而对“揭发有功”的沈墨渊，则温言安抚，命他继续督办漕运，务必补足亏空。
一场风波，以太子党羽折损、沈墨渊地位更稳而告终。
沈墨渊回到丞相府时，己是深夜。他径首来到姜雨棠的院子，看到她房间还亮着灯。
推门进去，只见姜雨棠趴在书案上睡着了，手边还摊着她写写画画的漕运分析图。烛光映着她恬静的睡颜，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
沈墨渊心中最坚硬的地方，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检测到沈墨渊黑化值波动」
沈墨渊放轻脚步走过去，解下自己的披风，小心翼翼地盖在她身上。
动作虽轻，还是惊醒了姜雨棠。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沈墨渊，立刻清醒：“相爷！您回来了？宫里…怎么样了？”
沈墨渊看着她睡眼惺忪却难掩关切的样子，心中暖流涌动。
他弯下腰，伸出手指，极其轻柔地拂开她额前的碎发，动作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夫人，”他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和深深的赞许，“今日…多亏有你。”
姜雨棠怔怔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欣赏和暖意，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脸颊飞上红霞。
姜雨棠的心跳的飞快，内心产生了异样的感觉。
「沈墨渊黑化值：5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