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站在雨中,雨水顺着他凌乱的发梢滑落,打湿了早己褪色的衣襟。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那些在漫长旅途中反复练习的话语,此刻竟全都化作了无声的哽噎。
小燕子打破了沉默,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拾起掉落在泥水里的花束,指尖轻抚过被雨水打蔫的花瓣,声音平静得如同泰晤士河缓缓流淌的水,“永琪,你不该来的。”
“我必须来。”永琪向前迈了一步,却在距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停下,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横亘在两人之间,“小燕子,我知道错了。我不该用那样的方式去完成所谓的责任,我把我们的感情当作了可以随意搁置的东西。可这一路上,我想明白了,没有你,那些责任于我而言不过是沉重的枷锁。”
小燕子站起身,将花束抱在胸前,目光却始终没有落在永琪身上,“你知道吗?在船上发高烧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快要死了。那一刻,我满脑子想的不是恨你,而是后悔,后悔我们在一起的时光太少太少。等我病好了,我突然就不想再等了。我不想再做那个眼巴巴盼着你履行承诺的小燕子,我想为自己活一次。”
永琪的眼眶泛红,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懊悔,“我懂了,我来晚了。可小燕子,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好不好?我可以留在大不列颠,陪着你,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小燕子终于看向他,眼中带着一丝嘲讽,却又满是悲伤,“永琪,我们回不去了。你是大清的五阿哥,就算你抛弃了爵位,身上也刻着皇室的烙印。而我,己经不再是那个只知道闯祸、一心只想着你的小燕子了。班杰明带我看了很多不一样的风景,教我读书写字,让我知道这世上除了儿女情长,还有更广阔的天地。”
“那班杰明呢?”永琪握紧拳头,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你和他......”
“班杰明是我的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小燕子轻声说道,“他尊重我的选择,也教会我如何尊重自己。永琪,你明白吗?我们之间的问题,从来都不是有没有其他人,而是我们根本就没办法在责任和爱情之间找到平衡。”
雨越下越大,永琪突然笑了,那笑声里满是苦涩与释然,“原来我拼命赶来,不过是想抓住一场早己破碎的梦。小燕子,我不后悔来这一趟,至少让我亲眼看到你好好的。”他从怀中掏出那枚玉佩,小心翼翼地放在路边的石阶上,“这个,还给你。希望你以后的日子,能像你说的那样,自由自在。”
小燕子看着那枚玉佩,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她别过头,不愿让永琪看到自己的脆弱,“你走吧,永琪。回大清去,那里有你的孩子,有你的家人。”
永琪深深地看了她最后一眼,然后转身,在雨中渐行渐远。他的身影逐渐模糊,融入了伦敦的雨幕之中。小燕子蹲下身,紧紧握住那枚玉佩,泣不成声。曾经的山盟海誓,在岁月的冲刷和现实的打磨下,终究变成了回忆里的一抹伤。
而在遥远的东方,紫禁城依旧庄严肃穆,永和宫里,欣荣抱着孩子,望向南方的天空,眼神中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愉妃抚摸着孙子的小脸,轻叹一声,命运的齿轮早己转动,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轨道上,品尝着生活的酸甜苦辣。
永琪回到大清后,选择了隐居在城郊的一处小院。他常常坐在院中,望着天空发呆,脑海中时不时浮现出小燕子在大理的欢笑,在大不列颠的洒脱。他将对小燕子的思念,化作了对世间万物的悲悯,常常接济贫苦百姓,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善事。
小燕子在大不列颠开启了新的生活,她跟着班杰明学习绘画,用画笔记录下异国的风土人情。偶尔,她也会想起永琪,想起曾经的点点滴滴,但她知道,那段感情己经成为了生命中一段刻骨铭心却无法重来的经历。
时光缓缓流淌,两年之约的裂痕,终究没能被弥补,但那些关于爱与痛的记忆,却永远留在了他们各自的生命里,成为了成长的印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