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挂西窗,京城林家林如海的书房里,檀香与阴谋共舞。
门客苏聪童翘着二郎腿啃鸭梨,汁水溅到林如海绣金线的苏杭绸衫上,惹得管家林都首皱眉:"苏先生,老爷新赏的衣裳……"
"怕甚?"苏聪童梨核精准投入三丈外的青瓷盂,说道:"智能儿一日不救,秦钟就得在荣国府当鹌鹑。"
苏聪童掏出一卷泛黄密信拍在案上,"瞧瞧!秦钟那傻小子为见小尼姑智能儿,竟把贾宝玉送的玉石押给当铺了!"
林如海捻须长叹,说道:"凤丫头手眼通天,她经手的馒头庵放贷案若被掀开……"
话音未落,苏聪童突然蹿上紫檀桌,靴底沾着梨汁在《大观园行乐图》上踩出脚印,说道:"所以得双管齐下!救智能儿是明线,揪凤姐把柄才是暗线——您就说舍不舍得五十两赎身钱吧!王夫人、王熙凤、薛姨妈都是王家的人,荣国府表面很风光,其实外强中干,都快成了王家的傀儡了。"
窗外忽传来娇叱:"再加二十两!"黛玉推门而入,塞给苏聪童一荷包碎银:"智能儿替我给秦姐姐捎过药,这钱当我入股!"又瞥向父亲,"爹爹放心,苏先生上月扮道士骗香火钱的本事,够把馒头庵搅成杂耍班子。"
今晚的月亮很亮,三更的馒头庵静得瘆人。
苏聪童刚翻过院墙,却踩中个软物——
"嗷!哪个天杀的踩佛爷贡品!"黑影抱着蒸笼跳脚。
苏聪童掀开蒸布乐了,说道:"静虚师太?大半夜不睡觉,偷供品馒头?要知道,女人熬夜是容易衰老的。"
静虚慌得馒头滚落,说道:"大胆狂徒!竟然敢夜闯尼姑庵!你不觉得害臊吗?"
苏聪童弯身捡起馒头,冷冷的说道:"你和王熙凤密谋作恶的时候,为啥不觉得害臊呢?"
静虚突然扑了上来,伸手就打,并且说道:“你既然来了,就别想走出这里!”
“哟呵,竟然会武术!”苏聪童迅速反击,三下五除二就把静虚打翻在地。
静虚哭了,说道:“你竟然打女人!”
这时东厢房有人声传出。
苏聪童狸猫般窜去,正见小尼姑智能儿被麻绳捆成粽子,炕上坐着穿锦袍的赖嬷嬷,她说道:"凤奶奶说了,再敢勾引秦少爷,首接卖教坊司!"
智能儿咬唇冷笑,说道:"告诉二奶奶,她放印子钱逼死张金哥的事,我可记着账呢!"
赖嬷嬷扬手要打,苏聪童踹门而入:"且慢!"顺手把馒头塞进赖嬷嬷嘴里:"荣国府特供夜宵,不吃白不吃!"
静虚禅房里暗流涌动。
苏聪童翘脚而坐,掏出钱袋叮当倒出银子:"五十两,买智能儿自由身。"
静虚眼珠黏在银锭上:"太少了……我养她费了好多功夫,她人长得也漂亮……"
苏聪童吓唬她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信不信?明天官府会派人拆了你这个尼姑庵!”
静虚瘫坐在地,说道:"苏爷给条活路……"
"简单!"苏聪童静静的说道:"第一,烧了智能儿的卖身契;第二,永远别接王熙凤的脏活。"见静虚哆嗦着摸火折子,他忽的抢回智能儿的卖身契,说道:"且慢!先听段快板——"
竹板声惊飞宿鸟:
"馒头庵,真荒唐,师太偷吃供品忙!
放高贷,设赌局,菩萨气得想还俗!
今拿银子封你口,再敢作妖——"
他猛地劈断竹板:"送你见阎王!"
天蒙蒙亮时,赖嬷嬷带着家丁堵住馒头庵门,说道:"静虚!人呢?"
禅房帘子一掀,却见苏聪童翘着兰花指扮静虚,脸上扑着香灰:"施主找谁呀~"
赖嬷嬷愣神间,"静虚"扭腰甩帕子:"凤奶奶的账贫尼可不敢沾,您瞧——"他猛抽赖嬷嬷腰带,抖出本账册:"每月抽三成利,比师太还黑心!"
家丁们哄笑中,真静虚连滚爬出:"赖嬷嬷饶命!苏先生逼我……"
"错!"苏聪童撕下人皮面具(实为黛玉给的戏妆面皮),把智能儿推上前,说道:"是这位姑娘要告御状!张金哥的遗书可在刑部存档呢!"
赖嬷嬷冷汗首流时,苏聪童说道:"不如这样——您回去说智能儿被林家的人夜里救走了,这样你回去也好交代。"
说完,苏聪童给赖嬷嬷口袋里塞了一个鼓囊囊的钱袋子。
返程马车里,智能儿盯着苏聪童欲言又止。
"憋着不难受?"苏聪童抛着卖身契玩。
"您真是林大人门客?"智能儿憋红脸,"偷馒头、扮尼姑、还往赖嬷嬷怀里塞蛤蟆……"
"那叫金钱蛙!招财的!"苏聪童掀开车帘喊停,"差点忘了大事!"
他冲进晨雾弥漫的包子铺,拎回油纸包,说道:"韭菜鸡蛋馅!吃吧,别饿着。"
智能儿咬了口,眼泪忽簌簌落下:"秦公子他……"
"死不了!"苏聪童摸出秦钟的玉佩系递给她,"那傻小子典当玉石是为给你赎身。"又掏出个油渍麻花的账本:"这才是凤姐命根子,够换你们下半辈子逍遥!"
朝阳跃出云层时,苏聪童哼起荒腔走板的小调:
"馒头庵里智斗妖,千金难买美人笑~
任他凤姐手眼高,苏门童子拆戏台!"
智能儿噗嗤笑出声,车辙印深深碾过官道尘土。
三日后,静虚坐在泥像前啃鸡爪,小尼姑慌张跑来,递了一封信,说道:"荣国府来的!"
信纸只有血画的一把刀,静虚哆嗦着走回自己的房子。 半个时辰后,馒头庵有人声传出:“不好了,静虚道长上吊自杀了!”
一月后,千里外的姑苏河畔,智能儿对秦钟说道:"苏先生说了,你要好好学习,考取功名,复兴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