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明显的颤抖和压抑不住的喘息,破碎地溢出唇瓣。
这话既是对杨齐说,更像是对自己失控的身体发出无力的命令。
那暖流非但不停,反而在她开口的瞬间,仿佛找到了宣泄的通道。
猛地冲向她心脉附近一处严重堵塞的节点!
剧烈的冲击,让她浑身如同被电流击中。
“不……不行……”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丝。
带着惊惶失措的哭腔和一种连她自己都陌生的娇软。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说这样的话?”
话一出口,她便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这哪里是拒绝?
这声音听起来……简首像……像在欲拒还迎!
她猛地将头扭向一边,紧闭双眼。
长长的睫毛颤动。
滚烫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
沿着滚烫的脸颊滑落,没入鬓角。
屈辱、困惑、身体的背叛感。
以及那该死的一丝畅快……种种情绪将她彻底淹没。
她只能死死咬住下唇,用尽全身力气去对抗那几乎要将她吞噬的陌生浪潮。
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泄露着她内心的惊涛骇浪。
不知过了多久。
那股折磨人的暖流终于平息,化作温润滋养着受损的经脉。
赵敏紧绷的身体骤然一松,大口喘息。
脸颊红潮未褪,更添几分心虚的狼狈。
她猛地抽回手,仿佛那掌心还残留着滚烫的印记.
眼神闪烁,不敢与杨齐对视。
杨齐感受着体内同样开始缓慢修复的伤势.
看着赵敏这副羞恼交加、强作镇定的模样,乐得不行。
别说你是冰清玉洁的仙女儿?
哪怕是灭绝那老妖婆来了也得乖乖认输。
他摸了摸宝贝戒指。
“不行?什么不行啊,郡主?我好像听到你喊什么舞姬?”
“是想要赐我几个舞姬来报答救命之恩吗?”
赵敏瞬间炸毛,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羞愤欲绝:
“你!登徒子!定是用了什么邪术!”
她色厉内荏,方才那失控的娇软哭腔仿佛又在耳边回响,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杨齐轻笑一声。
目光在她因激动而更显水润的唇瓣上短暂停留,随即移开。
他懒洋洋地靠在树干上,也不辩解自己那引气归元的秘法是否真能影响人声线。
只是悠悠道:
“邪术能救命?”
“郡主,手也捏了,命也吊住了……”
他顿了顿,看着赵敏瞬间警惕起来的眼神,慢条斯理地补上最后一句。
“是不是该对救命恩人,说声谢谢了?”
赵敏猛地吸了口气,强行压下脸上的红潮和心头的翻涌。
“谢…谢。”
那声“谢谢”细若蚊呐,却清晰得让她自己耳根发烫。
声音带着连她自己都觉得陌生的软糯。
杨齐眉头一挑,故意侧耳:“嗯?郡主说什么?风太大,听不清。”
赵敏羞恼地瞪了他一眼。
知道他是故意的,却也无可奈何。
只能稍稍提高了点音量,带着点破罐破摔的意味:
“谢!谢!行了吧?”
声音里那点残余的颤抖反而更添一丝别样的韵味。
“啧,郡主道谢,真是难得。”
杨齐咂咂嘴,一副勉为其难接受的样子。
“不过这谢意嘛,光嘴上说说可不够实在。”
赵敏心头警铃微作,警惕地看着他:
“你想干嘛?”
“想要美人,等脱了困我送给你十个八个!”
她可记得这混蛋之前就提过什么舞姬的浑话。
看累不累死你这个小贼?
“放心,不要金银,不要什么庸俗的,也不要你以身相许。”
“嗯,至少现在不要。”
杨齐欣赏着她瞬间紧绷又强作镇定的模样。
“听闻郡主身上常备一方上好的苏合香巾?”
“不如就把它赠予在下,权当谢礼,如何?”
香巾?
那可是贴身之物!
赵敏下意识地捂住了袖口。
断然拒绝:“不行!此乃私物,岂能轻赠外人?”
“哎呀,郡主此言差矣。”
杨齐立刻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捂着胸口。
那里确实有伤,声音也软了下来。
“你看我这伤,为了救你,可是又加重了几分。”
“这荒山野岭,连块干净的布擦擦血汗都没有……”
“郡主您金枝玉叶,香巾想必是顶顶好的料子。”
“给我沾沾贵气,也好快点养好伤,带您脱困不是?”
“您忍心看救命恩人这般狼狈么?”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赵敏的反应。
赵敏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撒娇”和歪理噎得一时语塞。
那副耍赖皮的模样,哪还有半分之前毫不犹豫替自己挡下范遥夺命一掌风范?
看着他捂着胸口,脸色确实苍白的模样。
再想到刚才那救命的暖流……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
竟被他这惫懒无赖的样子冲淡了几分羞怒,反而有点哭笑不得。
这混蛋,怎么如此……没脸没皮?
她紧绷的嘴角,终究是没忍住。
向上微微弯起了一个极小的弧度,随后立刻又扳了回去。
“你……你真是……”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终究是抵不过他这软磨硬泡的歪缠。
又或许是心底那丝自己不愿承认的妥协。
她咬着唇。
动作极快地从袖中抽出一方折叠整齐、带着清雅香味的粉白丝巾。
看也不看杨齐,几乎是扔了过去。
“拿去!不许……不许乱用!”
杨齐眼疾手快地接住,入手丝滑微凉,带着佳人特有的淡淡馨香。
他放在鼻尖,夸张地深深嗅了一口:
“唔…郡主果然品味不凡,好香!”
“放心,定当贴身珍藏,时时感念郡主恩德。”
他故意把贴身珍藏西个字咬得极重。
赵敏被他这动作和话语羞得满脸通红,扭过头去,恨不得把耳朵也堵上。
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递出丝巾时触碰到他手掌的粗糙温热。
她强迫自己看向悬崖外茫茫的云海,心绪却不由自主地飘远:
无忌哥哥……
若你知道敏敏此刻竟将贴身之物给了另一个男子。
你……
一丝苦涩和难言的怅惘悄然爬上心头。
可惜,再多的思绪,也改变不了眼前的困境。
脚下是万丈深渊,头顶是遥不可及的崖顶,只有这棵孤零零的老树托着他们。
腹中空空,伤势未愈,脱困……遥遥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