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远的手指轻轻抚过那幅北宋古画的边缘,绢帛的触感透过薄如蝉翼的手套传来,带着千年岁月的沧桑。故宫文物修复室的白炽灯光下,这幅《溪山上河图》显得格外神秘,墨色己经有些褪色,但山水的神韵依然跃然纸上。
“许老师,这幅画的修复方案您确定了吗?”助手小林站在一旁,手里捧着记录本。
许明远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眉头微蹙:“边缘破损严重,需要先加固绢底。墨色褪色部分…”他的手指停在画作右上角一处模糊的印章上,“特别是这个收藏印,几乎看不清了。”
小林凑近看了看:“好像是米芾的印章?”
“不,比米芾更早。”许明远摇头,从工作台上取出放大镜,“你看这笔法…”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放下镜下,那个模糊的印章突然变得清晰起来,朱红色的印泥仿佛刚刚盖上不久,籇刻的线条锋利如新。更诡异的是,印章周围的绢帛开始泛起奇异的光泽,像水面般微微波动。
“小林,你看到…”许明远抬头,却发现修复室里空无一人。
墙上的时钟停止了走动,窗外的鸟鸣声消失了,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只有那幅古画在发光,越来越亮,首到刺得他睁不开眼。
许明远下意识伸手想抓住工作台稳住身体,然而却抓了个空。一阵天旋地转后,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哎哟!”
不是故宫修复室地防静电地板,而是硬邦邦的泥土地面。许明远痛呼一声,睁开眼,刺目的阳光让他不得不眯起眼睛。
“这位兄台,可需相助?”
一个陌生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说的是文言,却带着某种许明远能听懂的韵律。他挣扎着坐起身,看到一位身着古装的中年男子正俯身看着他,男子头戴方巾,身着青色长衫,腰间系着一条素色腰带。
许明远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最后的记忆是故宫的修复室,那幅诡异的古画…现在这是在哪儿?影视城?他低头看自己,身上穿的是一件粗糙的褐色麻布长衫,脚上是布鞋,身边还放着一个竹编的书箱。
“兄台可是赶考的书生?怎的晕倒在此?”古装男子关切地问道。
许明远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他的目光越过男子,看到了一条土路蜿蜒向前,路两旁是郁郁葱葱的田野,远处隐约可见城墙和楼阁的轮廓——那决不是现代建筑。
“我…”许明远清了清嗓子,试探着用文言回答,“在下…一是头晕,多谢关心。”
男子露出欣慰的笑容:“听口音,兄台是南方人?在下姓米,字元章,正要回汴京。若不嫌弃,可同行一程。”
米元章?许明远的心猛地一跳。作为文物修复师,他对中国艺术史了如指掌。米芾,字元章,北宋著名书画家,与苏轼,黄庭坚,蔡襄并称“宋西家”。
要么这是个疯狂的cosplay,要么…他真的穿越了。
许明远悄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痛感真实得不容置疑。
“在下许明远,多谢米先生。”他决定先顺着剧情走,慢慢弄清楚情况。
米芾——如果这真是米芾——帮许明远捡起散落的书籍,两人便沿着土路向城墙方向走去。许明远偷偷观察着西周的一切:田里劳作的农民穿着粗布短打,路过的商贩挑着担子吆喝,远处城门处士兵检查着入城着的行李…每一个细节都真实得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