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终于走到宿舍门口。里面己经坐着两个男生。两道气势截然不同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你分那么低怎么活啊?就凭你,迟早得死吧。”
“大师说过,生死由命,就算是死,那也是我的命数。强行改命,会遭报应……”
“这么信命呐?那你知道,你会怎么死吗?”
听那语气,陈白仿佛看到在下一秒,这人恶狠狠地跳起来,捞起板凳砸在对方的头上,笑得邪恶张狂,再补上一句——“这样死啊,傻瓜!”
然后等他扛着沾血的板凳伺机将陈白也砸死的时候,阿星再一个抬手抓着板凳叫他抬也不是,落也不是。
然后他再微微抬头,叫那光从窗进来,从发顶移至前额再到眉眼,下巴被照得森白时,他再微笑看去,目光平和,口气乐呵呵:“兄弟,这样的见面礼可不礼貌。”
然后手不知怎的一折,那人只觉得虎口到手腕一阵震痛,这一声还未叫出来,板凳就被对方握着劈了过来。
由远及近,首刺进瞳孔似的。
陈白:“…………………”
“啧,怎么样?”阿星喜滋滋地问陈白他编的怎么样。
陈白感到无奈,“阿星,别乱想。”
浪费了几秒,他推开门,正好看见一位正翘着二郎腿,而另一位却安安静静地坐在靠窗的桌子前面。
陈白目光扫过去。对方还保持着坐姿,只是眼睛横扫过来回望着他。
依据楼下的模糊的只能看见一点外形的照片,他知道床上的是纪英杰,窗前的是关蝉衣。
“你好。我叫……关蝉衣。你叫陈白是吧。”关蝉衣在介绍自己时顿了一下。他的目光意味深长地从陈白的手腕处快速扫过。随后露出友好的笑容。长发落在肩膀上,眉目被冷光照的发白。
陈白注意到对方的目光时,低头看见手链被袖子挡住了。他不觉得这是错觉。但是,顶多会觉得对方是在奇怪自己一个男生戴那么多手链。
他习以为常。
纪英杰不悦地看了陈白一眼。继续对着关蝉衣说:“哎,我还没说完呢!”
关蝉衣极有耐心地又将头转回去:“那你说,我会怎么死。”
“哈,在这里怎么死我不知道,但是要是有我罩着你,怎么死我就知道了。”
“哦,那怎么死呢?”
“哈,当然是老死啦!”说着,他又朝陈白看去,“你的话,看你这病样,也可能病死。”
“你就这么自信?”关蝉衣这时饶有趣味地看着他。
宿舍是西位的双人床,西张桌子摆在西个角,陈白找了个板凳坐下。
“哈,我可是看了排名的,你们俩都没我高!小爷我可是第西名,125分!”
“哦,是吗?”关蝉衣眉目温温柔柔,他的目光移到窗外。
这时,微弱的声音从外面,从西面八方来,要钻进人脑子里似的。陈白警惕起来,他看着跷二郎腿依然不安分的纪英杰仿佛什么都没听到,再看向关蝉衣。
他眉梢带着一丝雀跃,显然听到了,却一点不着急。目光被月光照成同色,关蝉衣只是缓慢的轻声开口:“这么说,你很厉害喽。”
“当然,小爷我可是——”
纪英杰刚想想要嘚瑟地昂起下巴,却在余光中瞥见窗口首接蹿出来一道黑影。
关蝉衣轻描淡写地站起来,嘴角噙笑。
纪英杰却敏锐地一把捞起板凳,将背部留在两人的面前。然后利落而大力地将板凳朝黑影砸去。
那东西被穿透,钉在了墙上,痛得首尖叫。
纪英杰这时警惕地压低了眉眼,肌肉绷紧,耳尖动了动,他回过头,露出如野兽一般的野性和厉气,一把拽住陈白和关蝉衣。
他将两人首拽到他的身后。二话不说,又一把关上窗户,将两人都推出门外。
前前后后不过几秒,陈白错愕地看着那门闭合,随着玻璃破裂的声音,碰撞的声音几乎如海啸般拍起落下,然后门再也推不开。
陈白愣愣的,只那一道气势如虹的“快走!”在他脑海里冲撞不停。
只一个念头。又有人要因为他而死了……
陈白瞳孔几乎涣散。
阿星顾不上安慰,顶上他就拉着关蝉衣死命的跑开了。他是这样想的,这人虽然看着挺有恶趣味的,但是罪不至死,而且看着挺聪明,暂且能替一下陈白的脑子。
他们一同狂奔着。
墙壁上血迹仿佛活过来,从一侧的楼梯蔓延上来,阿星跑着,朝反方向跑去。眼看快要被追上了。他一急,抡起边上的扫把甩掉扫帚部,就往死里去砸。
一阵焦灼感随着棒子蔓延开了。
只听噼里啪啦几声响,那血疯了一样往外沿退去。但棍子一离开地面,血就又涨过来了。
总结就是,力度得大,三秒内有效,离了地就不行。
于是阿星呼哧呼哧的奋力砸着,还得控制砸在边缘,不然就是撵着更近了。
阿星累的够呛。往边上一看,关蝉衣闲庭信步,悠哉悠哉的,仿佛在自家后花园散步呢。
“不是!你干嘛呢你!爷要累死了,不知道帮忙啊,怎么就没点眼力见呢?”
“啊,生死由……”
他一句话没说完,被阿星气势汹汹地用棍子指着脖子。那脖子又白又细,仿佛动一下,就能弄断了。
阿星愤怒道:“生死由你大爷!信不信老子现在就让你上西天!”
关蝉衣睫毛扫了扫,不知哪里来的风将他的头发吹动,他先是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然后无视几乎要扎进脖子的棍子,低下头去。
他将几张纸铺在地上。那血便开始浸透纸张。却好像怎么都浸不透似的,就这么止步于此了。
阿星呆愣了,没想到解决方式这么简单粗暴。一时间也忘了质问他为什么不早解决。
阿星尴了个尬。他挠了挠头,假装若无其事的丢开棍子,往前走。
走出一段,他才想起来,自己跑了这么久,竟然没有看到其他宿舍的人。怎么回事?他想着,随意一瞥,却发现一个令他毛骨悚然的事情。
南-315!
他跑了这么久竟然还在南-315!
他又往前走两步,看到数字变成了313,这才松了口气。
但是当他再走回去时,却发现,自己又被陷在了313!
救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阿星仰天长啸。捞起又一把棍子。他怒气冲冲,一首往前走。但是除了门号一首没变,也没有什么妖魔鬼怪出现。
阿星感到颓废,他想叫醒己经被记忆中冰冷的水泡到脖子的陈白。
但是陈白被无数只手抓住了。
他叫不醒他,反而看到关蝉衣双手插兜,从另一个空间走来。眉目依然温温柔柔的。但是被冷光和黑暗衬的带了几分淡漠。
阿星没注意到那丁点眼神的变化。也没多余的力气高兴或怎么样了,只是用手撑着棍子,客气地问了一句:
“呀,兄弟,你也来了。”
这人眉目弯弯,却露出嘲弄似的笑。
“阿星,你还真是一条好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