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的,是囚住她一辈子吗?
随着户籍牌的碎裂,闻愿姝一下子探到了他的底。
男人的霸道真的毫无道理!
闻愿姝有些不想面对如此绝境,轻轻闭上了眼,浑身无助轻颤。
男人没再多说什么,手指强势地掰开她的掌心,将那盒药膏拿了过去。
他很有耐心,手指沾了药膏,慢条斯理地替她上药。
下一刻,男人低而沉的笑声在喉间滚了一圈,莫名变得温柔了几分。
“姝儿,你这样……让本王很难为。”
闻愿姝咬紧牙关,早己没有刚才演戏的平常心。
她闭着眼睛,不搭理他。
只要看不见他对自己的嘲笑,自己就没那么难堪……
霍然,她睁开了眼睛,惊愕地瞪向他。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怎么可以……
赵玄嶂坐着没动,甚至不慌不忙,又俯下身来,在她唇上轻啄。
男人睁着眼,清醒地看着她沉沦,在她最无措时,突然加深了这个吻。
闻愿姝差点在最后一吻里窒息。
末了,赵玄嶂独自去净了手,回来时看到她背对着他侧躺在床上,整个人都透着僵硬。
他微微勾了勾唇,脱掉靴子上了榻,就着侧躺的姿势拥住她。
闻愿姝浑身一颤,却听男人略带疲惫的声音传来:“补觉,别乱动。”
……
这一觉赵玄嶂睡了很久。
闻愿姝浑身僵硬地任由他抱着,一首漠然地睁着眼,如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
她的户籍牌没了,以后就算逃出别院,她也没法离开太远。
男人又一次折断了她的翅膀。
他总是抢她的东西。
第一次,是清白,第二次,是希望。
他明明有那么多女人,为何偏偏要抓住她不放?
心里的恨意又累积了一层,恨到极点,她甚至在盘算,自己暗杀掉他的几率有多大。
刚这么想,身后的人动了动。
男人将她的脸掰过去,食指在她挺翘的鼻尖点了点。
“在想什么?”
他刚睡醒,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狭长的眼轻轻眯着,表情是掌控一切的从容。
闻愿姝莫名心慌。
即使只是在心里有了大逆不道的想法,面对男人洞若观火的眼眸,她还是不自在。
男人轻笑:“不好说?莫不是在想本王?
“还是在想怎么杀了本王?”
闻言,闻愿姝本就僵硬的身子愣是一动也不敢动。
到底只是十六七岁的少女,那点心思,经不起男人盘剥。
男人却不以为意地道:“想杀本王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你一个。”
说着,转头瞧了瞧小窗外的天色。
“明儿个就该上岸了。”他低语一声,突然翻身而起,将她压在身下。
闻愿姝下意识地用双手撑住他的胸膛,讶异轻呼:“王爷!”
赵玄嶂哑着嗓子道:“用了药,该不疼了吧。”
一双漆黑如墨的眸紧紧锁住她。
适才,他满足了她,勾得他起了邪火,还没来得及灭呢。
闻愿姝对上他的眸子,被他眸底幽烨的暗火闪得心慌。
她反应过来,突然觉得自己推拒的动作很可笑。
她于他来说,也就这么点用处,若是真惹恼了他,自己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轻咬唇瓣,她主动去褪自己的衣服。
瞧见她这般乖顺的模样,男人狭长的眸微眯,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
这一次,不同于昨夜的粗暴,男人难得温柔。
那盒药膏果然有用,不过几个时辰,她己经不痛了。
因此在男人耐心的讨好中,她竟觉出了一些别样的滋味。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船舱里的两人安静地喘息着。
不多时,有人敲门:“王爷。”
是墨影的声音。
赵玄嶂披衣而起,没留下什么话,径自出去了。
闻愿姝深感疲惫,拥着被子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期间芳巧进来过,原本想叫她用膳,但见她睡得太沉,没忍心吵醒她,便又去备了点心,默默守在一旁。
船舱内,一灯如豆,橙黄的光晕缓缓摇曳。
突然,船体剧烈地晃了晃,坐在一旁打瞌睡的芳巧脑袋磕到了床柱,猛的惊醒。
芳巧不知发生了何事,跑到门边凝神一听,发现船舱外传来阵阵骚动。
有杂乱的脚步声响起,还夹杂着几声不甚清晰的喊杀声。
芳巧大着胆子打开门,正瞧见一黑衣侍卫朝这边而来,却正是王爷身边的另一名贴身护卫,斩夜。
“发生了什么事?”芳巧满脸惊慌,只瞧见外面光影晃动,像是所有护卫都出动了。
斩夜道:“你关紧门,护好闻姑娘。
“王爷命我来保护你们,我会守在门口,不要害怕。”
闻言,芳巧也不再多问,赶紧关紧了门,还将桌子搬过去抵住门。
她从小在王府长大,第一次跟着王爷出远门就遇到这样的事,她吓得六神无主。
一回头,却见闻愿姝己经穿好了衣服,正坐在床上静静地望着这边,像是在看着她,又像是在出神。
芳巧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握着她的手道:“姑娘,外面突然就乱了起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我好害怕。”
闻愿姝将另一只手也交叠在她的手背上,用力握了握。
“王爷派了人来保护我们,一定会没事的。”
闻愿姝也是第一次出远门,但是她并不如芳巧这般短见。
她曾听过娘亲讲过外面的世界,也在离开京城之前仔细了解过走水路要路过的地界。
赵玄嶂说明日便要上岸,而从江南到京城,走水路至少要五日时间。
明日上岸,那最有可能到达的地方是……并州。
并州离宁王的封地禹州只隔着短短几十里。
一个可怕的想法掠过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