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澈赶回来的时候,沈婼棠已经睡着了。
“皇后身子如何?”
“回陛下,娘娘身子尚好,只是突然受了刺激,才会这般。”
玄澈知晓原委,诛了良妃的九族,然后挥手,“下去吧。”
“喏。”
玄澈在一旁守了好长时间,沈婼棠都没有醒来。
岁岁小跑着进来:“阿娘~”
玄澈冲着他“嘘”。
“岁岁,阿娘睡着了。”
岁岁将手里面的小花拿出一朵,给玄澈:“父皇,这是今日夫子奖励岁岁的,呐,给你。”
玄澈接过来:“谢谢岁岁。”
“走,我们先用午膳。”
用完午膳,玄澈便去宣政殿了。
岁岁好奇地爬上床,举着手里面的小花:“咦?阿娘,你醒了?”
沈婼棠抹了一下眼泪,将岁岁抱在怀里面。
“岁岁,对不起啊,阿娘没有把小老虎的尾巴缝好,等晚上,晚上你回来,好不好?”
“好~”
“阿娘,给你花,你不要哭了。”
沈婼棠将头埋在岁岁的怀里面:“阿娘没有哭,就是眼睛里面进沙子了。”
“哦,原来父皇刚才也是因为眼睛里面进沙子了?”
沈婼棠一愣:“你父皇也哭了?”
“嗯,刚才用完膳,父皇走到院子里面,和阿娘一样抹眼泪,岁岁看到了。”
沈婼棠没再说话,哄着岁岁睡着了。
沈婼棠和玄澈进入了冷战,说是冷战,两个人同榻而眠,一起用膳,和往常没什么区别。
说不是冷战,每天除了同榻而眠,一起用膳,剩下时间都不说话,不交流。
就连最笨的安福都看出了不对劲。
央着井德明:“干爹,陛下和娘娘发生了什么事情?”
井德明不方便说,只是捶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少管这些乱七八糟的,吃自已的鸡腿。”
流萤和画屏每天比沈婼棠还要哀愁,托着下巴,看沈婼棠坐在院子里面看话本子。
“娘娘什么时候才能和陛下和好啊?”
“这不是能不能的问题,得看娘娘愿不愿意。”
“要是轻罗姐姐还在的话,肯定不乐意娘娘因为自已和陛下生分了。”
“唉.....”
“唉.....”
第一天冷战
第二天冷战
......
第三十天冷战
玄澈终于爆发了。
晚上参加完国宴,招待了西凉的使臣,玄澈醉醺醺地被几个内侍一起搀回来的。
“陛下,陛下,您慢些。”
“脚下是台阶,您慢些。”
沈婼棠刚哄完绾绾和赞赞,便听到院子外面闹哄哄的动静,就连流萤和画屏都小跑了出去。
“砰——”
门被一脚踹开,玄澈一把挥开所有人:“都给朕滚!”
井德明无奈地看向沈婼棠,沈婼棠冲他点头,这才陆陆续续都退了出来,临出门,冲流萤和画屏使眼色,流萤和画屏小跑着进去抱走绾绾和赞赞就跑。
“囡囡~!”
玄澈一把扑向沈婼棠,沈婼棠无奈,就这么被他半搂半抱着坐在凳子上面。
“陛下,先喝点茶。”
“不喝!!”
“您喝多了,喝点茶,解解酒。”
“不喝!孤说不喝就不喝!”
“砰——”
玄澈将茶壶直接砸在地上:“你怎么不叫孤谨之?”
“嗯?!”
沈婼棠不想和酒鬼说话,没搭理他。
“轻罗的事情,孤没想到!”
“孤难道不难受吗?!暗二跟在朕身边多年!眼看着都要成婚了!”
“囡囡,朕没办法,真的没办法。”
“做太子好难,做皇帝好难,朕好累。”
“囡囡,对不起.....”
玄澈趴在沈婼棠肩头,哭了起来。
“朕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朕太无能了,所有的人都算计着朕,可朕只想保护好你,有错吗?”
“朕不知道该怎么办,楚沐瑶的父兄看似是受到孤的支持,实际上孤被他们拿捏在手里。”
“孤好难,孤不想碰她们!太脏了!”
“囡囡,朕好累啊。”
“囡囡,你打孤,骂孤,都可以,就是别不理孤,好不好?”
“你若是不解气,给孤几刀,孤都不说。”
“你别不理孤.....”
玄澈真的喝多了,一会儿朕,一会儿孤的。
颠来倒去,还哭得可怜。
沈婼棠被他抱在怀里面,仰着头,下巴搭在玄澈的肩膀上面,眼泪顺着脸颊落下,她轻轻环住高大的天子,嘴唇颤抖:“不怪你的,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怪过你,只是怪我自已,我怪的都是我自已。”
第二日,辰时,玄澈醒来便头疼得厉害,嗓子也疼,眼睛干涩,捏着眉心,刚准备起身,才发现身旁躺着人。
冷战这么多天,每天早上醒来,沈婼棠恨不得贴在墙上面,这是第一次抱着他。
玄澈眯着眼睛,好享受,可又担心沈婼棠醒来会生气,苦着脸轻轻握着她的手,放在一旁,坐起身,头晕目眩的,缓了好一阵。
从内殿出来,井德明上前:“陛下,暗二大人求见。”
玄澈顿了一下:“宣。”
暗二换了一身衣服,一改玄色,竟然穿着月牙白,见到玄澈,跪在地上:“主子。”
玄澈沉默好一阵,开口:“决定了?”
“嗯,决定了,手刃仇人之后,属下不想待在这里了,轻罗以前和属下说,若是有机会,便去外面看看,属下决定出去转转。”
玄澈叹了一口气,起身,走过去,扶着暗二起来:“还会回来吗?”
暗二眼圈有点红,看着玄澈,摇头:“不会了,属下看着主子一步步走到现在,再也没了任何阻碍,很替主子开心,往后,属下只想代替轻罗一起看看这个世界。”
玄澈轻轻拍了拍暗二的肩膀:“一切保重,若是觉得外面无聊了,欢迎回来,只要朕在,这里便是你的家。”
“多谢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