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对于毛骧来说,知道陛下对孙子的喜爱程度远超常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朱和尚的眼神突然冷了下来,“何人胆敢对我孙子出手?”
原本愤怒渐退的他,在这一刻脸色阴沉至极。
他随手把木棍丢开,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让蓝银转过了身来与自已相对而坐。
“讲!”
他沉声命令道,“若是在撒谎试图脱身,那你这辈子都别指望离开昭狱了!”
“问题的关键在于药材。”
蓝银解释道。
朱和尚目光锐利地看向他,“药材?”
他当然记得蓝银为何要通过紧急信件采购草药之事。
“臣所采购的所有药材,每三旬给予六次,结果不到两个月内,所有参与实验的母亲都遇到了各种不同的问题。”
言及此处,蓝银略一停顿,又道,“而这几位母亲先前均已顺利生产过至少一次。
现在结果却变成,一位母子均告不幸、另一位仅存婴儿、还有一位母子勉强存活... 每一个情况都是极其危险且致命的。”
“这一切与朕的孙子又有什么关系?”
朱和尚显然不解。
蓝银耐心地继续解释:“实际上这些药物是专为王妃调配,使用频率与量也是相同:三旬六剂。”
此言令朱和尚面色大变。
“事情并非偶然那么简单,当臣发现端倪之后,便通过各种方式说服了几位商人加入计划,并承诺保护他们安全,以此换取他们的协助,确保整个调查过程的有效进行。”
蓝银虽不想拿孕妇 做残忍的试验,但没有实证朱和尚怎么可能相信?
果然,对于三名无辜者和商贾的生死,朱和尚并不关心,他的重点永远是自已关心之人。
但他命令蓝银:“继续说。”
自始至终,对于朱和尚而言,这些无关紧要者的命,与大业及家族成员的安全相提并论时,根本不值一提。
令朱和尚恼火的,并非蓝银致人丧生之事,而是他对锦衣卫的擅自动用与私自行事。
“锦衣卫,作为陛下的亲兵,我原认为您对这件事情已然知情。
因此,没有阻止我去解决,我以为陛下是希望我放手行事。
于是,我的顾虑便全然消失,放任而为。”
听到这句话,毛骧心里忍不住吐槽。
“少说这些无用之词了。”
这件事责任不在毛骧,毕竟命令下达的源头是朱和尚自已。
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情自然不需要上禀。
朱和尚问道:“太子妃服用的补品还继续么?”
“一直在服用,但我借口以妙云储备,带走了不少补品。
现在,太子妃这里每隔一个月使用一次。”
朱和尚轻轻点头,示意明白。
接着,蓝银道:“按照原来的补品供应量和服用频率,太子妃必定会出事。
至于她腹中的子嗣能否安好我不敢肯定,但雄英的母亲必然会失去。”
说至此处,蓝银停顿不再继续。
有些事情他知道不可轻易道破。
这些问题只能由朱和尚亲自深思。
朱和尚低首,面容沉重。
如果常氏不在了,对于朱雄英而言将意味着什么?
皇宫内部,智慧之士并不少见。
智慧往往能够无声无形地产生作用,即使是如他这般的人物,也难以察觉其中细微之处。
由此观之,一旦常氏遭遇不幸,加之朱彪日理万机,
那么朱雄英的命运将不可避免地变得被动。
“太子妃用的补品是哪里来的?”
朱和尚追问道。
“臣下不清楚。”
这依旧是一个不能直接回答的问题。
朱和尚需要亲自调查此事,而这对他而言并不难。
然而若由蓝银透露,则事情的性质将完全不同。
不论如何评述,吕氏亦或是太子侧妃,
她的父亲吕本虽然是不如常遇春那样的功臣猛将,但在礼部尚书位上仍是有份量的人。
再说,她是朱彪岳父。
“你为何会让我的锦衣卫去为你照看宅子?”
在提出疑问的同时,朱和尚向毛骧传递了一个暗示。
理解了朱和尚之意的毛骧迅速退出,显然是前去追查补品的事情。
蓝银解释道:“我不是为了看护宅邸,而是着眼于大明百年的兴旺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