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这样的人物,不能为我所用。”
朱和尚轻声慨叹道。
在他心目中,留下最深刻印记的将领非张定边莫属。
尤其是在那场战役中,他的生命险些不保,而那时的长枪距离如此之近,仅数步之遥,张定边矗立于船首的形象至今难忘。
战后,随着陈友谅的失败和死亡,张定边带着陈友谅的儿子陈理出逃,并立其为主。
可惜,陈理并非治国之才,最终选择投降,张定边也成了朱和尚的手下。
不久,张定边选择出家为僧。
当初得知不能收服此人为已用时,朱和尚的确动过杀机,担心因此失去民心的顾虑以及张定边的出家生活使这一念头打消,老朱也就任由其去了。
然而此刻。
此人再度出现在应天。
而朱和尚,也非往日的朱和尚。
沉思良久。
信中内容可能蓝银不明就里,朱和尚却能理解其意。
他推测……
张定边或许早已知晓蓝银为朝廷密探的事实,但仍选择将其毕生之学授之于他。
此行为亦为向朱和尚传递信息:
虽无归顺之心,但终究已是败将,只因兄弟陈友谅缘故,未能尽忠大明。
今日将学传授给朝廷之人,可视作报答朱和尚当初之宽宏大度。
"由他去吧。"
朱和尚轻声一叹,注视蓝银:"也就是说,你此次出行不仅失了一匹马,差点命悬一线,且一无所获?"
蓝银脸上略显尴尬。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你此行所得,可能为他人终其一生都无法获得的机会。"
念及张定边之传承可用于自身,朱和尚甚是欣慰,询问:"土豆何时开始播种?"
"几日后即会栽种。"
蓝银回应。
"这几日还要外出?"
朱和尚继续询问。
"确实需要出趟门。"
蓝银点头。
朱和尚表示:"也是,此回可带着十个锦衣卫同行,倘若遇险,不至于如上次般手足无措。
"微臣遵命。"
蓝银躬身。
随后,朱和尚偕同朱彪一行人离席。
途经之时。
朱和尚道:"彪儿,张定边乃是骁勇善战的猛将。
如今蓝银受其指点,应不会比张定边逊色。
或许考虑将他培养成为一名将领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朱彪答道:"据臣儿观察,他对习武并无太大热情。"
"这倒是从前的事。" 朱和尚轻笑着:"如果现在真对他无感,又何需在院内练习?顺便问下,他的武艺资质如何?"
"资质极佳,远在我之上。" 朱彪如实答曰:"若要我来说,他虽然每年仅练数月,然其骑术、射艺乃至徒手搏击都远胜我四弟等众人。"
"哦?"
朱和尚稍有意外:"那当四弟他们在校场上练兵时,为何不见其踪影?"
朱彪笑称:"他说过,那地方无趣,作为陛下的儿子,他若取胜,对自已毫无益处。
而失败则会让自已颜面扫地,内心郁闷。
这种既不能让人欣赏,也不能令人高兴之事,除非李景隆这种人会去做。
他随后补上一句,哦不,事实上,即使李景隆确实不具备打败燕王的实力。"
"..."
对此,朱和尚一时语塞,道:"他倒是心思缜密,机敏伶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