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大人,还有一个赏赐呢。”另一位宦官补充道,同时举着另一个盘子递给毛骧。
沉着寡言的毛骧带着微笑向太监走去,眼中泛着期待,轻轻掀起了那片黄色的绸缎。
但是……
当他看见里面摆放的物品,那张始终保持着笑容的脸,笑容渐渐凝固。
出现在木盘之上的,仅是一壶酒与一只酒杯。
寻常人或难以理解这代表什么。
但对于长期跟随朱和尚的毛骧来说,这意味着……
不仅仅是醇美的酒,还可能是含有剧毒的酒!
“为什么……”
毛骧心中充满疑惑,为何他对朱和尚这般忠心耿耿,对方还是会选择置他于死地?
太监说:“陛下传话给毛大人,必须死一个。”
“呵呵...”毛骧苦笑出声,内心的悲哀无以复加。
死亡,他并不惧怕;
真正令他心痛的是感到极度不公平,因为朱和尚在他的和蓝银之间的抉择中,选择留下了后者。
握起酒壶,甘冽的液体满溢杯中,此刻毛骧似乎恍悟了什么:伴君如伴虎,忠诚并非万能,有时关键的乃是……
能力!
尽管毛骧具备出色的能力,但这能力并未能直接增强大明朝的国力。
于是,注定要牺牲的人是他,而非蓝银。
即便感到不平,毛骧亦知若置身朱和尚的位置,他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陛下,臣...走了!”
毛骧毫不犹豫地将那一杯毒酒倾入口中,随后取下壶盖继续狂饮,未多时,
黑血自其唇边汩汩而出,倒伏于地,那崭新的、熠熠生辉的蟒袍——这是朱和尚给予的最终尊严。
确实,从古至今,
“穿上蟒袍者,难以善终”,此言非虚。
二内侍互望一眼,打算即刻回宫禀报圣听。
可他们未能迈出府门,十余名锦衣卫突然涌入府邸,领头的蒋瓚高喝道:“一众 宦官胆大妄为,竟敢加害指挥使,给我砍了!”
锦衣卫一拥而上,迅速控制住两名太监。
两人齐声喊冤,欲言又止——
他们欲辩解系奉命而行,却瞬间有卫士割去他们舌根,接着,
又有人呈上了承认罪行的供词,强行让他们签名确认。
寒刃挥舞间,两名宦官的生命戛然而止,血光四溅。
当天,
朱和尚闻讯大发雷霆:
原锦衣卫指挥使毛骧因涉嫌卷入胡惟庸谋反案件,正待调查之际,却遭到两名宦官在家宅中 ** 。
宫中仍有余党存在,我定要将所有幕后操纵者悉数擒获…
经此事变后,
围绕胡惟庸案所产生的诸多负面影响以及一些文官对此案处理方式的不满,在毛骧死后得到了彻底终结。
同天,
锦衣卫的新一任指挥使蒋琥正式就职。
内院主房中,
徐妙云为蓝银换上锦衣卫的制服,同时关心问道:“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虽然她只见到了前额上的伤痕,
然而昨晚她还发现蓝银周身散落了许多未消退的青紫斑块。
“是陛下所赐。”
对于这类问题,蓝银没有必要隐匿。
听到这里,“陛下?”,徐妙云略显惊讶,语气温和地道出心中的疑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我结果了吕本,结果陛下知道了这件事。”
徐妙云表情一僵,低头细语道:“原来如此,自从你走后吕本便失踪了,我当时就应该意识到这是因你而起。那么太子知情了吗?”
“不,他不清楚,陛下也不可能让其知情。”蓝银否定,
接着反问:“陛下有什么打算?”
徐妙云问道:
“等到太子府的皇子诞生,我们必须搬离应天府,具体的去处,皇上还没有决定。不过,你最好还是提早做好准备,收拾下必需的物品。”
蓝银叮嘱道:
“咱们的物件不多,真要收拾?”
交谈之间,衣物已经收拾整齐。
“确实如此。”
蓝银笑着用盐水漱了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