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柔眼波流转,落在慕倾身上。
她原本以为,慕倾在众人围攻下,会窘迫不堪,甚至痛哭流涕。
毕竟,一个家境贫寒又虚荣拜金的女人,被当众揭穿老底,该有多难堪?
可眼前的慕倾,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甚至还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自已。
这让姜柔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快。
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试图让自已看起来更加高贵优雅。
目光扫过慕倾那张脸,姜柔不得不承认,这张脸确实美得惊心动魄。
即便是她,也不得不承认慕倾的美貌。
五官精致得如同工笔细描,每一处都恰到好处。
眉眼间流转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妩媚风情,眼波流转间,仿佛能勾魂摄魄。
那张脸,美得张扬,美得肆意,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哪怕是身上那件过季的高定礼服,也丝毫无法掩盖她的光芒。
反而更衬得她像是一朵在暗夜中独自绽放的玫瑰,神秘,危险,却又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
姜柔一直自诩美貌,也凭借这张脸得到了不少好处。
可和慕倾一比,自已那点姿色,简直不值一提。
嫉妒像是一条毒蛇,在姜柔心中疯狂地撕咬着。
她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几乎要嵌入手心。
不行,不能让慕倾抢了自已的风头。
她才是今晚的主角,所有人都应该围着她转。
姜柔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情绪。
她告诉自已,慕倾不过是空有一副好皮囊罢了。
论家世,论背景,论人脉,她哪一点比得上自已?
自已可是姜家大小姐,而慕倾,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穷丫头。
想到这里,姜柔心中的嫉妒稍稍平息了一些。
她重新扬起那张清纯无辜的脸,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
“慕倾,你别难过,大家也不是故意针对你。”
声音依旧是那般温柔,仿佛真的是在为慕倾着想。
只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一个假货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
一个尖锐的女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这诡异的氛围。
“谢少,这种人就应该赶出去,免得脏了我们的眼。”
“对啊,谢少,你可不能因为她长得漂亮就心软啊。”
“谢少,赶紧把她赶出去吧,我们可不想跟这种人待在一起。”
几个女生站在人群中,七嘴八舌地附和着,声音一个比一个大,生怕谢辞听不见似的。
她们脸上带着明显的厌恶和鄙夷,看向慕倾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
这时,一道身影挡在了慕倾的面前。
“你们够了!”
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带着几分怒意。
“慕倾为了买这条领带,省吃俭用了三个月,你们知道吗?”
女生紧紧地握着慕倾的手,眼神坚定地看着众人。
“她不是故意买假货糊弄人,她只是想送谢辞一份最好的礼物。”
“你们凭什么这么说她?”
女生的话,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慕倾的视线落在挡在自已身前的女生身上。
她身量不高,堪堪到自已肩膀的位置,整个人却像是一只炸了毛的小猫,张牙舞爪地护着自已。
那张脸,慕倾细细打量,每一处都像是精雕细琢过的,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僵硬感。
高耸入云的山根几乎要戳破天际,的苹果肌像是刚出炉的馒头,还有那双欧式大双眼皮,像是用刀子硬生生割出来的。
慕倾在心中默默点评,这怕不是哪个流水线上下来的产品?
再看她的穿着,浑身上下珠光宝气,脖子上那条拇指粗的金链子,在灯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几乎要闪瞎慕倾的眼。
手腕上更是夸张,左手一只翡翠镯子,右手一只金镯子,手指上还戴着三枚鸽子蛋大小的宝石戒指,红的、绿的、蓝的,像是一个行走的调色盘。
身上那件高定礼服,倒是和姜柔有几分相似,只是穿在她身上,却像是一块五彩斑斓的幕布,将那些廉价的珠宝衬托得更加俗不可耐。
整个人,活脱脱一个行走的暴发户形象。
慕倾在心中叹了口气,这审美,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慕倾为了买这条领带,省吃俭用了三个月,你们知道吗?”
女生还在义愤填膺地说着,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
“她不是故意买假货糊弄人,她只是想送谢辞一份最好的礼物。”
“你们凭什么这么说她?”
女生的话,让慕倾的思绪飘回了原著。
原著中的慕倾,是个不折不扣的恋爱脑,对谢辞百依百顺,言听计从。
为了谢辞,她可以放弃自已的尊严,可以忍受谢辞身边那些人的冷嘲热讽,甚至可以为了谢辞去死。
而眼前这个女生,沈悠悠,就是原著中慕倾的“好闺蜜”。
沈悠悠,沈家暴发户出身,因为一场意外救了慕倾的奶奶,两家有了往来。
沈悠悠长相普通,却热衷于整容,一张脸修修补补,到最后连亲妈都快认不出来了。
她喜欢名牌,喜欢珠宝,喜欢一切闪闪发光的东西。
可是,暴发户终究是暴发户,在真正的豪门眼里,沈悠悠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她费尽心思想要融入那个圈子,却始终被排挤在外。
而慕倾,因为那张惊为天人的脸,成了沈悠悠进入那个圈子的敲门砖。
沈悠悠羡慕慕倾的美貌,嫉妒慕倾身边围绕着的那些优秀的男人,更嫉妒慕倾可以得到谢辞的青睐。
所以,她表面上和慕倾交好,处处为慕倾着想,实际上却在暗地里使绊子,让慕倾在谢辞面前出丑,让慕倾成为众人的笑柄。慕倾视线扫过众人,将他们神色尽收眼底。
有人嘴角噙着讥诮,有人眼中闪过一丝同情,更多人则是抱着看热闹心态,等着这场闹剧如何收场。
她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翻涌情绪压下。
脑海中,关于那条领带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原主省吃俭用三个月,将所有零花钱都攒了下来,只为了给谢辞买那条昂贵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