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绑她干什么?”
司机通过后视镜看着被扔在座椅上的女孩儿,他们绑一个风险就已经够大了,怎么又随机抓了一个?
“这孩子刚才看到了我们,可不能让她坏了我们的好事。”
后排戴着黑帽子黑口罩的男人压低声音,眼中露出一抹凶光。
“你…你们想做什么?”
小季钏被捆的死死的,瘦弱的身躯倚靠着车窗,紧绷着脸努力的不让自已露怯。
“想做什么?当然是想要你的命!”
男人的眼中凶光毕露,抓起透明宽胶带直接在他嘴上狠狠的缠上几圈,一掌掴在他的脸上打的他眼冒金星。
“要不是你那个爹做局害我,你又怎么会落在我的手里?既然我抓不到你爹,那就只能让你来替你爹赎罪。”
“……”
小季钏自小培养出的矜贵和自傲,被一巴掌拍的灰飞烟灭,缩在角落里无声的哭泣。
面包车沿着国道一路疾驰到了乡下,与此同时蓝家和季家两拨人正在疯狂的找孩子。
车子颠簸蓝念初被颠的难受极了,脑袋稍稍清醒一些,就听到车子熄火的声音,索性就继续装晕。
两人下车将她给抱了起来,只听哐当一声像是铁门被踹开,鼻尖萦绕着一股陈旧的灰尘气。
随后她就被重重的扔到了地上,胳膊处一阵火辣辣的疼。
“我不是没管吗?怎么还要抓我?”
蓝念初平静的躺在地上装死,在脑海里质问系统。
【啊啊啊命运啊,为什么这样折磨我…】
系统给她放了首《北郊》,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
“别放了!”
蓝念初无语的咬咬牙,这歌一听就有一种看不到未来的绝望感。
嘭——
一声更惨烈的撞击声,小季钏被揪着领子,重重的砸在了仓库生锈的铁皮墙上。
刺啦——
戴着口罩的歹徒用力把他嘴上的胶带撕下来,一脚蹬在了他的胸口,整个人又撞的咣当一声。
“行了,别打死了,等拿到钱,咱们就直接撕票。”
司机怕他现在就把人弄死,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便把人往一旁拉了拉。
“这小姑娘怎么处理?”
戴口罩的男人狠狠的往铁桶上踢了一脚,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女孩儿。
“找个没有人的荒郊野岭扔了她。”
这么小的孩子进了深山是没办法活着跑出去的,要怪就怪她命不好看到了不该看的。
“也行…”
冤有头债有主,司机也不想手里再多沾一条人命,就让这丫头自生自灭。
“……”
蓝念初继续躺着装死,在脑海里回忆原主当年的情景,想办法从这里逃脱。
一旁的人倒在地上缓了很久,才发出一声隐忍痛苦的闷哼,抬起被打的鼻青脸肿的面庞,恐惧的看向两个歹徒质问。
“我父亲究竟做了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
“你爹拐跑了我老婆,还和那个贱人一起算计我,害的我倾家荡产,背了几千万的债务,我病重的母亲因为凑不齐手术费死在了病床上,你说说我为什么这样对你?”
戴口罩的男人理智已经完全被恨意吞噬,走到这个地步无论做什么都已经无所谓了。
“不会的,我父亲不会这样做,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可以商量的!”
七岁的季钏被家人保护的太好,天真的以为所有的仇恨都可以被化解。
况且父亲在他眼里一直都是个好父亲,他不信父亲会和别的女人有染。
“商量个屁!钱可以回来,我妈的命呢?老子现在就想弄死你,让季豪言也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儿。”
戴着口罩的男人攥着刀就想动手,被身旁的司机一把夺了去,拽着他去一旁冷静。
“我知道你很难受,不过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
这座仓库破旧宽敞,堆积着不少木箱和杂物,两个歹徒找了处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联系季家问他们要钱。
小季钏看着躺在地上的女孩儿,费力的用脚踢了踢她,压低声音:“喂!快醒醒!醒醒!”
“……”
蓝念初没有搭理他,想到了原主是如何逃离这里的。
当时的情况和现在差不多。
原主被迷晕后歹徒见她瘦弱,觉得她掀不起什么风浪,就把她扔在一边没有捆绑。
仓库年久失修,墙根处破了一个小洞,原主趁歹徒休息时,偷偷帮季钏松绑一同从洞口钻了出去。
两人顺着小道不停的往前跑,歹徒很快就追了过来。
季钏受了伤跑的很慢,两人找了处隐蔽的地方蹲着。
害怕被发现的季钏提出让原主去引开歹徒,并许诺自已一定会好好报答她。
五岁的原主还不懂人心险恶,被忽悠着跑出去引开了歹徒。
幸好遇到了一对在山里捡柴的夫妇,帮她拦住了歹徒,并将她送到镇上的警局才得救。
第二年的春天,蓝家搬进了季家所在的别墅区,两个人才算正式认识,慢慢成为了朋友。
遇难时两人一个戴着面具,一个被打的像猪头,再见时都没能认出彼此。
这件事在季钏心中记了很多年,他愧疚当初让那个小女孩替他引开歹徒,不知道对方是否还活着。
在蓝缨认领下这份功劳时,开始发了疯的对她好。
一想到他为了活下去,哄骗原主去引开歹徒,蓝念初就愈发清醒的认识到,季钏从始至终都是以自身利益为主,不值得交托一丝真情。
后来他对蓝缨那么好,恐怕也不完全是救命之恩。
更多的是对方对他的仰慕和顺从,极大的满足了他身为男人的虚荣心和统治感。
那边打电话的歹徒突然又跑了过来,拎起地上的季钏,把电话怼在了他的脸上。
听筒里传来季家人焦急的声音,季钏瞬间委屈的哭了出来,大声的喊着妈妈。
结果又被扇了一巴掌,瘪着嘴再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听到了吗?赶紧把钱送到我指定的地方,不许惊动警察,不然就等着给你儿子收尸。”
歹徒说罢就挂了电话,看着满脸恐惧的季钏,又是毫不留情的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