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慕容豪轩大声笑起,这一笑,却是听不出是喜是悲。杨平移步靠近,但见那断开的朴刀柄身处篆有“欧阳”二字,霎时,杨平眉眼舒展,不忘回头望向阿隆。
阿隆眼见此举,心中大石轰然坠地,他大步走到近前,出言说道:“还请城主将刀器于我一看。”
慕容豪轩闻言,将双手刀器递给阿隆,满心欢喜的说道:“阿隆君当自不负我。”
阿隆接过刀器,先是确认了断开的那柄朴刀的归属,瞧见“欧阳”二字,心自再多了一份安定。再尔观摩起完好朴刀,细看之下,阿隆不住大惊于色,那咋看完好的刀身,自碰撞处隐隐可见一丝细小裂纹。
阿隆看向慕容豪轩,见其兴高之象,一时不知该如何说出这个中真相,可隐瞒于当下当是不妥的。几番思量过后,阿隆终是开口说道:“城主,阿隆恐有负于你的厚望。”言说间,阿隆双手拿住刀身两段,微微用劲,那原本完好的朴刀断成了两截。
既见此景,原本尚有兴致的慕容豪轩霎时便僵住了神色,杨平更是不可置信的一把夺过阿隆手中刀器,厉声喝问道:“怎会如此,如何此般轻易就被折断了?”
那铸造刀器的汉子眼见辛苦赶制的刀器失了功效,一时惧意上头,匍匐于地,怯声说道:“城主恕罪。”
慕容豪轩未作答言,只于片刻之后,再起笑意,说道:“阿隆,看来这所谓的至坚之铁终是难以造就一柄无坚不摧的刀器。”
这一言,纵然说得轻和,然个中己有怪罪之意。杨平怒目望向阿隆,却见阿隆不为这一言所动,自顾陷入到思绪中。
“如何又重蹈了莽刀的覆辙,何以我阿尔西斯顽石竟破不开这山外刀匠所铸的兵刃?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到底是哪里出了错?”阿隆满面疑虑,心自不断的盘问着自身。
慕容豪轩瞧见阿隆模样,原有的丝丝怒意不住消散大半,阿隆虽未多言,但在慕容豪轩看来,这一刻,至怒之人当是阿隆无疑。
慕容豪轩淡然说道:“阿隆君,你阿尔西斯一部原有规矩不铸刀兵,这一次,恐怕是要破例一次了。”
杨平得见此言,既知这是城主的恩泽,是言再给这阿尔西斯小子一次机会,随即转言令道跪身在地的铸造坊管事,说道:“文管事,明自于阿尔西斯弟兄请教一番,重铸一柄朴刀来看。”
那管事汉子见杨督卫给出了解围之言,慌而答道:“属下遵命,属下明日自领坊中上下,听候阿尔西斯弟兄差遣。”
既闻见杨平的安排,慕容豪轩自知当下之策,最好亦不过如此了,随即对阿隆说道:“阿隆君,城寨上下,你自炼铁造器第一人,明日之后,还请再劳心一番。”
此情种种,阿隆还能再说什么,他自愤然领命,说道:“此刻,我虽不知这个中问题所在,但我以阿尔西斯盾甲师之姿作保,破不开这俗世凡兵,我自不归去。”
慕容豪轩既得此言,心中再无疑虑,他自暗念道:“这本就不是一蹴而就之事,是言好事多磨,且再走上一遭看看。”随即,出言说道:“今日酒吃得多了,今夜就此散去吧!”
阿隆闻言,自知今日的宴席是难再继续下去了,于是拱手拜离,行步间却是不忘思索这个中问题所在。
那兵士与汉子见阿隆离去,也匆忙拜离了城主与督卫,慌忙跟离而去。
望着几人离去的背影,杨平愤然说道:“没想到这阿尔西斯炼术徒有其名,终是难成大器。”
慕容豪轩淡然一笑,说道:“此言差矣,你看这坚铁所造之物至少是砍断了那欧阳家的朴刀。”
闻见此言,杨平笑意自起,说道:“属下如何不知,只是不作如此说,如何能让这阿隆小子再尽一份力。”
“你啊!”慕容豪轩笑而摆头,再尔说道:“暗中监管之事务必安排妥当,无论这小子他朝归于何处,阿尔西斯的秘法技艺务必留于城寨。”
杨平拱手回道:“喏!”
当夜,阿隆归身于“丁”字营外,既见诸处灯火己毕,阿隆自困于败故之中,睡意全无。独眼久等阿隆未归,辗转反侧间,亦是难以成眠。
不多时,闻见门外有着动静,却是不见来人推门进来。疑惑之下,独眼起身来到营房之外,却见阿隆只身坐于门廊台阶之上,一袭黯然背影,颇显落寞。
独眼靠近身旁,同于台阶之上坐定,独眼问道:“今夜宴席如何?可还吃好喝好?”
这一言,本有些戏谑之意,可话自出口却是不见阿隆答言。独眼侧目望之,只见阿隆面色凝重,双目呆滞,那思绪似乎早己不在此处。既见于此,独眼自知今夜的宴席之上当是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独眼以手触碰阿隆臂膀,问道:“阿隆小子,你这是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
阿隆自思绪中脱出,见得独眼坐于一旁,随即问道:“阿刀哥,怎么你还没睡?”
“你没回来,我如何睡得着。你这是怎么啦?何以此般愁眉不展?”独眼关切的说道。
阿隆眼望独眼面容,此刻,门廊昏暗的油灯光晕照亮着独眼那半边好面容,而那怖人的半张脸己然隐在了夜色中,阿隆出言回道:“失败了,坚铁造的刀器失败了。”
独眼不明何谓失败,遂而问起,说道:“你不是说我们只需为他们打造坚铁便可以了吗?”
“坚铁之用是为打造至坚的刀器,如今刀器不成,我等之功又如何界定。”阿隆叹而回道。
“刀器不成与我等炼铁何干?莫不是那一众刀匠不济事?”独眼心有不平,略显愤慨的问道。
“道理当是如此,可那城主要的是至坚的刀器,这块骨头无论如何我也只得继续啃下去。”阿隆说道。
这一番话,无奈之意尽显,独眼深知若是达不成这城主的愿景,那其余一切只当是空谈了,随即也不再多言其他,只是一把拦住阿隆肩头,说道:“无论如何,我与众兄弟与你一起扛。”
阿隆既得此言,心中只感一阵温暖,他亦把住独眼的肩头,回道:“明日,待我与众兄弟一起破开这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