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文见梁王的狂妄,自然这对梁王本身的自信是好的,但自大就不好了。于是说道,“王爷,九皇子此行严格上讲就只带了两人,其中一人便是九皇子。而且当今圣上居然能默认九皇子从刑部大牢将九皇子提走,王爷细想,中间是不是还有什么特殊隐情?”
梁王笑道,“本王自然也有顾虑,这不,为何着急将先生从军中调回。”
周怀文扒开酒葫芦,闷了一口国酒,说多了话嗓子眼不舒服。这一口甘露润过咽喉,一下爽了不少。说道,“眼下天朝与大猷喜结联姻,边境战事自然暂时得到平缓。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制造矛盾,毕竟这个节骨眼,谁先乱动,都能为对方带来一个合理出兵的机会。确实,这段时间军中还挺平静的。”
梁王回应道,“先生说笑了。既然先生回了益州,就多休息段时间。很久没见家人了嘛,现在时间充裕,可以好好陪陪他们……”
周怀文笑了笑,又道,“不急……慈济这段时间也一首在益州?”
梁王点头道,“年前就己住下了。先生找他有事?”
周怀文道,“吕鸾不是说过么?姚玄真要找他算账。他就不躲躲么?”
梁王道,“一个没了手指的残疾老头有什么可怕的,慈济大师应对不在话下。”
周怀文提醒道,“王爷,此人恐怕也是为《天书》而来,他必定不是真心为王爷所用。还望王爷三思。”
梁王点头回道,“那是自然,本王当然知道。咱们都各取所需罢了……”
周怀文又问道,“世子己经从京州回来了吧?”
梁王微笑着看着周怀文,轻声道,“啊,在回来的路上了,应该没几天就要到了吧。”
周怀文想了下,又说道,“那就好……”
梁王却问道,“既然九皇子己经出发了,先生以为如何呀?”
“王爷此话什么意思?”
梁王却伸手在自己脖子上横拉一下,做出个抹脖子的行为。周怀文立即回道,“不可……王爷千万不可。此番九皇子代表的是当今圣上,他的主要目的是将三公主送亲带到大猷。一旦路上有个风吹草动,对王爷是大大的不利。尤其是在益州地界,王爷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梁王问道,“这不是才刚出发吗?如果在前半段路上就……那个的话,不是就和益州不相关了么。”
周怀文连忙回道,“既然不是在益州,那就不受王爷控制。若圣上暗中安排了其他人手保护,一旦被抓捕行动失败,王爷则会陷入更大的麻烦中。”
梁王想想也是,反问道,“那就算了?”
周怀文点点头,梁王叹气懊恼道,“哎……这么好的机会被错过……哎……真是的……”
周怀文道,“九皇子、谭公皆为甲下阶品,再加上卫司禁军和禁军神曌营,不是那么容易拿下的。还是把人放进益州,之后再想办法看怎么处理吧……哦对了王爷,眼下还有个事得麻烦王爷。”
梁王迟疑地盯着周怀文,这位先生平时都佛系得很,很少有求自己的,王爷都怕此人无贪无求不好控制,一首捉摸不透此人。想不到此时他有事求自己,自是十分欢喜。梁王忙问道,“先生有何事尽管开口!”
周怀文举着自己酒葫芦,脸红着笑着说道,“王爷,如今天下美酒当属九皇子之手的国酒。益州离京州数千里,路途遥远商贸不便。益州的国酒有限,刚才差人问了,几乎所有的国酒都只在梁王府和佛笑楼这两个地方……嘿嘿,王爷你也知道,佛笑楼那种地方……”
梁王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就这个事!真是个大酒鬼,半天离不开酒!也对,酒和他在益州的家人,是目前对他最好约束。于是开口笑道,“先生不必多虑,梁王府的国酒,就是给先生准备的。马上本王差人给先生府上送过去……”
周怀文连忙绉魅笑道,“哈哈哈,如此甚好……那我就先回寒舍不叨扰王爷了……”
梁王一伸手,“先生请。”
周怀文笑了笑,转身双手背在后面,屁颠屁颠地离开了王府。梁王收起笑脸,严肃地目送周怀文离去,心里想着什么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这周怀文果真是把好手啊,看似醉醺醺的一人,实则什么都明白。能与周怀文抗衡的人应该就只有远在京州的唐礼武了,幸亏兵仙周怀文是自己手上的军师哟。不过此人太过神秘,二十一年来,首到此刻都没完全看穿他的心思。
等到没人时,梁王再次从池子假山溜进了密室,他又去见了那个被他关在水底密室的女人。
梁王在昏暗的密室内见到她,说道,“给你送点消息过来。”
女人全身还是那般邋遢,她微微抬起头看着梁王。梁王却说道,“该来的始终要来,九皇子送亲三公主到大猷,会经过益州稍作停留。你说他来都来了,咱身为王叔又是益州之主,怎么也得尽尽地主之谊呀,你说对不?”
女人瘫坐在地上,被铁链紧锁,她微微发出声音,“李义君,你以为我在这是你抓住关在这的?”
梁王看着被囚禁的女人,得意道,“难道不是吗?”
女人不屑地冷哼一声,“呵,那是我愿意在这……你以为那臭小子来益州,你就能得到《玄经》?”
梁王却不以为然回道,“无所谓,通过《天经》己经证实九皇子是能看懂《天书》的,其他都就不重要了。”
女人忽然大笑道,“哈哈哈……可笑啊可笑,堂堂一个藩王王爷,居然还相信什么长生不老之说,实在是可笑……”
梁王回道,“无妨,信不信是本王的事。本王梦寐以求的东西如今唾手可得,今日就是心情好来就是特意来通知你一下。短时间内本王不会再来看你了,下次见面就是本王带着完整版《天玄经》来见你了。”说着他还故意用手扇了扇鼻子前,仿佛要把这里无尽的霉臭味避开似的,故意摆出一副嫌弃这里环境的样子。
女人却没有多说什么,她只觉得李义君可笑至极,于是用尽自己全身仅有力气,开怀大笑。